「兩位暗樁大哥,嘿嘿,你們辛苦了…」礁石上俊逸的面孔,嘿嘿笑著的模樣,居然還能說話,瞬間就讓兩位暗樁感到驚魂般的恐懼,幾乎當場石化。
幾乎有四五秒鐘,一股海風吹來,冷意與濕氣撲面而來,兩人才猛打激靈回過神來。
其中一人張嘴瘋狂呼救,尖銳著急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來人啊,敵人來了…」
石林之中頓時爆發出一道道強橫的氣息,一道道光芒破空而現,大有氣沖牛斗之勢。
礁石…嗯,其實正是許壞許大神將,明明感覺到石林中道道氣息爆發,卻恍若未覺。嘿嘿笑著,「兩位喊完了嗎,高興了吧,高興的話就該走了…」
「走了,去哪?」暗樁下意識地問道。
許壞冷笑著,一字一頓地說,「閻羅殿!」
森寒的殺機瞬間爆發,死亡歸墟無端劃破夜空,趁著黑夜茫茫,漆黑的死神之手仿佛成了黑暗夜空之中的一片布幕。無聲無息地籠罩下來,寂寂之中仿佛能听到森羅殿中閻王的咆哮,黑暗將兩位暗樁瞬間淹沒,死亡氣息直接將兩人摧毀…
呼~黑暗之中,血肉瞬間灑滿石林。
死亡歸墟吸走死亡氣息,許壞所化的礁石卻無聲無息地消散掉。當石林中蜂擁涌出一道道人影時,哪里還有暗樁,哪里還有敵人,有的只是一片滿地鮮活的血肉。
一切,竟然令人覺得如此毛骨悚然。海面上的風,吹過來,就像鬼魂在嗚咽。
足有二十多位神窟的高手,圍在許壞剛才化作礁石的地方,一個個目眥欲裂,滿目猙獰,殺氣畢露。狠厲的目光搜尋著四周的一切,恨不得能穿透千尺大地似的。
人群中一位枯瘦的老頭,明顯是這群暗神後裔中地位最高的,散發出來的修為氣息也是至為強大,深不可測,身上仿佛擁有汪洋大海藏納無盡黑暗似的。
老頭站出來,所有的人目光看著他,充滿了畏懼。
枯瘦老頭獰聲道︰「來人有詭異,短短時間殺我兩位族人,全身而退。修為一點不比我差,極有可能是今天那個逃走的老頭。所有的人散開來,給我搜。我就不信他還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殺人。敢來殺我神窟的人,我要讓他來得去不得。」
話音未落,枯瘦老頭身軀已經憑空飄起,迅速升到石林中間的上空,直到話音消失,原地上才有一道殘影緩緩消逝。如此迅捷的速度,讓在場神窟暗神後裔都感到心驚膽戰,異常艷羨。
二十多個人遵照枯瘦老頭的命令迅速散開,幾乎是封鎖石林所有的方向尋找許壞。當空的枯瘦老頭更是瞪著陰森的眼楮,不斷地掃過每一個角落。
可是,哪還有什麼動靜?
此時的許壞,迅速干掉兩位暗樁,迅速遁入地底,只為制造驚悚效應拖住神窟的人,明知道地面上枯瘦老頭指揮著神窟的人在捕捉他,卻根本不理會。
那位枯瘦老頭,正是許壞感應到的六位流星十重修為中的一位。這人被拖住,神窟還剩下三位流星十重高手,許壞救人的把握更大了幾分。
地底中許壞的身軀倏然頓住,經過一番潛行,許壞已經來到了譚墨與莊約的極近處,這時候許壞已經確定了,譚墨與莊約就是被囚禁在地牢之中。
地牢內有二十個暗神後裔守著,一個個如冰雕似的,十分冷漠,明明可以听到外面的動靜,卻好像外面的事跟他們無關似的,各據守一邊,一動不動。
顯然他們之前早有分工。
許壞身體再靠近幾分,身體藏在地牢的牆面上,無形地眼神掃著地牢里的一切,暗自冷笑。既然這些人都不動,那他也不著急。只把注意力集中到地牢中一座圓台上。
這座圓台上有兩根蟠龍柱,兩位老人就被手腕粗的鐵鏈緊緊地纏繞在蟠龍柱上。左邊一人白發蒼蒼,身材瘦削。右邊一人稍矮半頭,有些發福,卻是滿頭黑發。
根據翁臨夜的描述,許壞知道白發老人是譚墨,黑發老人則是莊約。兩位老人定力十足,雖然身陷囹圄,神情上卻沒有半分覺得特別羞辱的味道,表情淡淡的,微閉上雙眼,彼此之間也不交流,好像根本未把這些窘迫的事放在心上。
他強任他強,清風過山崗。
許壞不禁要暗贊這兩個老頭,果然是姿態不凡。
情況差不多模清楚了,許壞這就準備救人。這時,羅夫忽然喊道︰「許壞,先別急。」
「怎麼?」
「先別動,有點古怪。你故意在外面殺了人,引起了不小動靜。按說神窟的人就算定力再好,也該有人下來地牢看看才對。為什麼到現在都沒人下來。」
「嗯?確實有點問題。不過你看看,地牢里進出只有一道門。他們想象不到我會潛行地底救人,那道門始終不動,就證明地牢沒有出事,自然不需要有人下來查看。」
羅夫沉吟了下,覺得許壞說的確實也有道理。神窟的人肯定想不到許壞會從地底中進來救人。認定只要把守住地牢以及地牢唯一的一道門,就百分之百安全,不下來查看也的確在情理之中。
不過他還是小心謹慎再多看了一眼。正是這一眼,讓羅夫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再次阻止住馬上就要動手的許壞,連道︰「別動別動,千萬別動。媽的,這些該死的神窟人,真夠狠辣的。」
許壞不禁也從羅夫的口氣中听出了一絲氣急敗壞的味道,知道羅夫看出了某種名堂,連忙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羅夫道︰「你看他們身上纏繞的鎖鏈,那不是普通的鎖鏈,那是中千位面的鎖魂寒鐵。這種寒鐵天生有吸人原神的怪異力量,用它來打造鎖鏈,鎖住人會將人的原神吸收進去與寒鐵合為一體,你要是進去強行把人帶走,恐怕是要直接撕裂譚墨莊約二人的原神…」
「草!」
許壞听後,臉色頓時極度難看。心里是直冒冷氣,後背脊梁一陣陣地發寒。他大意了,真的大意了,自以為手段玄妙,不把神窟人放在眼中,根本沒想到神窟會有這種毒計。
要不是羅夫見機得早,直接過去把譚墨莊約二人帶走的話,確實等于是將二人的原神拋棄在鎖魂寒鐵之中。他救走的只會是兩具無魂的軀殼。
回頭神窟的人氣急敗壞之下,隨便造那鎖魂寒鐵兩下,都會令譚墨莊約二人的原神破碎。魂飛魄散的悲劇,就將是因為他關鍵時刻的大意造成。到時候如何向昆侖島的人交代?就算人不怪他,恐怕他也從此無臉見人吧?
「麻痹的,這群神窟後裔,居然這麼狠辣,比老子還狠。老子這回要不好好造一造他們,老子這許字願意倒著寫。」
怒歸怒,許壞還是很快恢復了理智,問道︰「羅夫,那你說我應該怎樣救他們才比較穩妥?」
「你可能要廢點力氣了。鎖魂寒鐵能拘人神魂,但卻最怕火。只要你有足夠的時間,燒上一把火,微微烤上半個小時,寒鐵就會廢掉。譚墨莊約的原神自然就會回到他們身上。」
「半個小時,哼,他們哪里可能看著我在那邊烤火烤半個小時?」
「所以呀!你只能勞累點,救人的同時連那兩根大柱子連同鎖魂寒鐵一塊帶走。」
許壞聞言頓時一陣發暈,尼瑪,那兩根蟠龍柱實在太粗,要帶著兩根大柱子連同兩個人一塊穿行地底,就算他的土靈玄奧已經修到十重圓滿,也會十分耗力。
穿行出地底後還要繼續施展水遁,施展水遁一樣要耗力。可不施展的話,肯定會被神窟高手察覺,到時候一窩蜂涌出來,恐怕連他都討不了好。
「怎麼樣,行不行?不行的話,只能硬拼了。爭取一口氣把地牢中的人全部干掉,還必須無聲無息的。不要讓地牢之外的人察覺到,那時候你就有時間直接在地牢里烤火焚毀鎖魂寒鐵。」
「開什麼玩笑,這里二十個看守可都不是吃素的,我干掉他們沒問題,但要一點聲息都發不出來,根本不可能。媽的,但是要我連柱子一塊帶走的話…我卻只能堅持一小段時間。」
「咦,對了,剛才來的時候神窟東南面十五公里處,還有一座小島你記得嗎?能不能堅持到那里…」
羅夫的提醒頓時讓許壞眼楮一亮,帶著兩根大柱子以及兩個人,連續土遁水遁直接跑掉許壞覺得不可能,但堅持到那座小島卻是有把握的。只要先找個地方,把譚墨莊約救了,還愁不能把場子找回來嗎?
「好,就這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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