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壞凜凜殺氣的聲音並不小,混雜著殺氣使得聲音更加犀利,無形之中甚至撕透海中的風浪,傳到了海中。竟是被迅速駛來的碧月宮船隊听了個正著。
「好大的口氣,本公子倒要看看,這東海海面上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狂妄的人物,居然不把我東海碧月宮放在眼里了。」
那艘最大的懸掛著金月旌旗的航船船頭上,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人。
青年人一襲錦衣,衣服上繡著紫金花邊,環繞碧月標志。加上青年面貌俊朗,眼角濃濃傲色連泛,手執一把紙扇輕輕搖晃,竟顯得特別孤高自傲。
他這一出聲,聲音更是迅速傳入小島中。老遠就將一股盛怒氣息透送過來,顯然有隔空憑威勢鎮壓許壞的意圖。
與此同時,船艙中沖出來八個面貌清秀的侍女,立在青年身後。又有兩個年已過花甲的老頭越過侍女來到青年兩側。同時彎腰,恭敬地說道︰「少主,可要老朽將那狂妄的人抓過來讓少主問罪。」
原來青年人竟是東海碧月宮的少主,在這片海域上很有威名的祝少華,在這片海域上的修煉者,人稱一句碧月公子,也有叫做碧月少主的。他是碧月真君唯一的兒子。
「也好!」
祝少華微微點頭,輕搖折扇,說道︰「君老,你去吧。把島上那兩個人抓過來,本公子要好好看看到底是個什麼人,敢在這片海域上這麼猖狂,居然不把我東海碧月宮放在眼里,竟然還敢直呼我父親的名號。」
左側那位臉孔稍稍狹長的老頭,應聲之下如同飛鷹破空而起,身形氣勢都極為犀利地沖擊著海風與空氣,閃電般劃過上百米距離,迅速飄落在沙灘上,落地時雙腳竟不陷半分。
這個君老是一個高手,應該還是一個流星七重的高手。這樣的高手在全世界都不算多見,居然屈從在祝少華身邊任憑祝少華驅策,這東海碧月宮也算是有強悍實力了。
「君老,沒想到您與少主這麼快就過來了。何須君老您來出手,憑我們弟兄幾人足可以將這兩個狂妄之徒擒下。您就在旁邊瞧好吧,也算讓我們弟兄們在少主面前好好表現表現。」護月啟航使見到君老,立即面露恭色,只是說話時的神態越發是神采飛揚,好像特別在意在君老面前表現表現似的。
君老神色冷淡,不置可否。目光一挑,瞳孔忽然不由自主地縮了下,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紅葉先生身上。幾分驚疑,幾分驚訝,月兌口就道︰「你是紅葉谷的紅葉先生?」
「不錯!正是紅葉,碧月宮君長老,我們也算是第二回見面了吧。我們本無冤無仇,非要弄到兵戎相見嗎?」紅葉先生此時也惱了,說話也不禁帶了點厲色。
君老既然認得紅葉先生,當然就知道紅葉先生的厲害。十分清楚,以紅葉先生的本事,別說八位啟航使,就算再加上他自己九個人一塊上也肯定不是紅葉先生的對手。紅葉先生若是不顧忌東海碧月宮的面子,將他們誅殺也是很有可能的。
既然是紅葉先生,事情就更加明顯了。紅葉先生素來不喜與人爭斗,大部分時間幾乎都呆在紅葉谷,與碧月宮碧月真君有過一面之緣那也是在十年以前的事了。
紅葉先生來到東海,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與碧月宮起沖突。應該是啟航使太過狂妄,目中無人才引起的沖突。若是紅葉先生有意找麻煩,啟航使根本等不到碧月宮更多人馬的到來,那幾個啟航使早就被紅葉先生殺死。
不過,事情因為誤會成了現在這個局面,卻也不是君老想要退縮就退縮得了的。他太清楚少主祝少華的性格了。少主從小在碧月宮長大,活動範圍基本上也轄制在東海之中。因為碧月宮的關系,東海各種勢力攝于碧月宮的威壓,基本上給足了面子,被欺負了也選擇忍氣吞聲。
因而養成少主祝少華目空一切的性格。
少主祝少華既然撞見了這事,而且親耳听到有人直呼碧月真君的名號,大有不放在眼里的意思,肯定不會放過。
但少主一計較起來,恐怕留不住紅葉先生不說,還會為碧月宮平白招惹一位並不好招惹的強敵。
君老思來想去,閃念間忽然有了主意。笑道︰「十年不見,紅葉先生風采依舊,可喜可賀。既是紅葉先生的話,這場誤會就算到此為止了。不過你身邊那位青年,剛才卻狂呼我宮碧月真君的名號,大有不將我宮宮主放在眼里的意思。我想,他還是得跟我上船走一趟,任憑我們少主問罪才行。」
紅葉先生神色不禁一變。這個君老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警告他,碧月宮不願多豎強敵,可以賣紅葉先生一個面子,不與紅葉先生計較。但紅葉先生也應該自覺退出紛爭,把許壞交出來。
君老很狡猾,他並不知道紅葉先生與身邊青年的關系,一番話說出去後就很仔細地觀察紅葉先生的表情。發覺紅葉先生眼露慍色,便知兩人關系不淺。
又接連道︰「事情總要有個解決之道,否則說不過去。不過紅葉先生大可以放心,有我在起碼保證你身邊這位青年留下一條命來,最多只是吃些苦頭,對他而言也算是好事。年輕人總是要受些磨難,才知道天高地厚,也算吃一塹長一智。」
紅葉先生忍不住呵呵,氣極而笑,咬牙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君老臉色也寒了下來,冷聲道︰「紅葉先生,希望你不要自誤才好。君某也是念及十年前你與君某,甚至與我宮宮主有過一面之緣,體念舊情才回你三分面子。你若是自誤,可也應當清楚,就算君某人不是紅葉先生你的對手,碧月宮也不乏能制你之輩。再者,不妨告訴你,我宮宮主今夜就在不遠處,正與一些超級強者敘舊,你若是不識時務後果有多嚴重,你自己清楚。」
提到碧月真君,紅葉先生也忍不住一片心悸。十年前第一次遇到碧月真君時,他就知道碧月真君實力深不可測,幾乎能稱得上東海第一高手。
這碧月真君要是真的在附近的話,恐怕今夜之事是真的無法善了了。不過驚歸驚,紅葉先生既然已經隨著許壞來到這里,就絕不可能置身事外。
更何況他特別清楚,許壞只不過是心急救人不想惹事,真要惹火了他,別說許壞本人就有神鬼莫測的手段,光是曾經讓他見到的譚莊二人,也絕對夠碧月真君喝上一壺。就算碧月真君再橫,恐怕也無法在那兩個人面前討到半分便宜。
紅葉先生正想怒斥君老,許壞那邊卻再也忍不住了,殺意噴出雙眸,目光幾乎是肆無忌憚地鎖住君老,頓時讓他君老有種被沉重山峰壓迫,萬千刀鋒瞄準的感覺,心髒忍不住劇烈抽動,心頭上震驚之極,不住暗吼,這個青年人竟然是個高手,比起紅葉先生更厲害的高手,這怎麼可能?
「真是霸道,我真是想不到區區東海中,竟然還有這麼霸道的碧月宮。什麼也別說了,想拿我去問罪,把你們碧月宮的人馬都給我招過來,我就在這里等著。」
許壞一聲低喝,震得君老心神飄搖,幾乎肝膽俱裂。可那八位啟航使卻不知就里,仍舊當許壞是軟柿子可捏,恨不得立馬有精彩地表現。見許壞在君老面前仍舊如此口出狂言,再也忍不住了,竟是沒等君老出聲就同時撲向許壞。
護月啟航使一馬當先,飛身而起,身上大放藍海之光,伸手虛抓半空,竟抓下一股十分渾厚的濤濤之勢,猶如萬丈波濤洶涌而來,直接沖許壞轟去。
「好狂妄的雜種,到這份上居然還敢這麼狂妄。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我東海碧月宮的強大!」
「螢火之光!」
許壞看都不看這些啟航使,任憑他們把武印催得猶如狂風大浪,波濤洶涌,仿佛是山海倒涌,崩滅而來,在他眼中也依舊是天空浮雲,經不起風吹,立馬消散。
「黑風天災!」
許壞驟然間出手,揮手之間一大股黑色風暴陡然涌起,剎那間風柱擎天接地,四面八方漩渦不斷出現,仿佛天塌地陷,海面上更是真正卷起滔天巨浪,幾公里之內完全陷入末日風災般的黑暗與恐怖。
那艘特大號的碧月宮大船,更是在這樣的風災之中左右搖晃,船身上被劇烈的風刃沖擊得裂出道道裂痕,周圍碧月宮的小船有的直接傾覆于海中,沒有足夠修為及時躍出來的人,直接被風刃刮滅身體,隨同船只葬身大海。
八位啟航使更是首當其沖,被可怕的風災絞成齏粉,活一世在人間,走一時點滴塵埃不存!
可怖的殺機瞬時間涌遍四面八方,一時間小島周圍竟然憑生起大量的死亡氣息,猶如地獄里冒出來的黑色迷霧,不住地誘發著人心中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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