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功毫無花哨可言,一切憑自身努力,站在舞台上的小伙子換氣幾乎忽略不計,很多一線的歌手也做不到這一點,還有穿透靈魂的音質,而能讓陳海印教授驚訝的是那前所未有的冷,一種刺痛心扉的寒冷。
寫歌容易,稍微讀過書的人都能寫歌,區別在于寫的歌有深意有內涵,能適合唱出來,這就很難,譜曲就更加不易,能夠譜出一首好曲的都是專業的音樂人。
「一會你去找這個小伙子,讓他來找我」陳海印對身邊的助手說道,做了一輩子,和無數個出名的不出名的音樂人打過交道,卻從未踫到過這麼有潛力的年輕人,簡直就是一塊未經打磨的疵玉,只要稍加打磨,立馬就會光芒萬射。
在藝大三十多年培養了很多一線二線的明星,也培養出很多不走尋常路靠著坑蒙拐騙毫無底線上位的年輕人,卻從沒有培養出一個天王,一想到一個天王出之自己手里,陳海印就安奈不住自己的心,盯著台上小伙子的眼神也變得紅潤起來,越看越順眼。
「再來一首」不知道誰第一個喊了出來,接下來整個演出室仿佛放在水壺里的水一樣沸騰起來,各種各樣的尖叫聲劃破了整個演出室,更有幾個大一大二的小女生,哭著喊著叫著「葉正天,葉正天」
「再來一首」隨著聲音一浪蓋過一浪,所有不同的聲音化成一句。
看著下面熱情的同學,剛完成身體融合的葉正天心情也格外的好,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然後就看到吵鬧的演出室瞬間安靜下來,更讓葉正天驚訝的是坐在第二排的一個長得不怎麼樣的女孩抿著嘴唇,眼神中的柔情都可以暖化夏天。
「下面一首《你的樣子》獻給你們所有的人」
鋼琴的旋律被吉他彈出了不同的味道,小橋流水的曲子緩緩的流淌出來,輕緩的節奏讓整個演出室鴉雀無聲,每一個的眼楮緊緊的盯著舞台上被燈光籠罩讓人看不真切的男孩。
「我听到傳來誰的聲音,象那夢里嗚咽中的小河,我看到遠去的誰的步伐,遮住告別時哀傷的眼神,不明白的是你為何情願,讓風塵刻劃你的樣子,就象早已忘情的世界,曾經擁有你的名字,我的聲音」
簡單哀怨的歌詞卻帶著夢里水滴打著窗台琵琶恍惚,吉他緩緩的彈著抒情的輕音樂,被流動光線的背景下顯得越來的迷離,仿佛一個人轉過身背影漸漸消失,留下的卻是那個愛過恨過留戀過的人。
這一刻很多人想起了剛才冷漠轉過身,沒有一絲一毫停頓的女孩。
一個上了年紀老人帶著鴨嘴帽坐在最後的角落中,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椅子,眼楮微閉,滿臉皺紋的臉龐忽然滑過兩道淚痕,自言自語道「你的樣子,好一首你的樣子」宛如當年破舊的教學樓,參差不齊的樹蔭下,听著蟬鳴,背著母親親手縫補的書包,和永遠忘不了的短發女孩,像是一壇塵封千年的老酒窖藏出掀開封紙,那一瞬間濃郁悠遠的香氣。
「曾經擁有你的名字我的聲音,那悲歌總會在夢中驚醒,訴說一點哀傷過的往事,那看似滿不在乎轉過身的,是風干淚眼後蕭瑟的影子,不明白的是為何人世間,總不能溶解你的樣子,是否來遲了明白的淵源,早謝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隨著歌聲的推演仿佛一道道光幕一樣擊打在葉正天身上,然後下面的同學看到藝大的當家花旦穿著白淨宛如天使一條長長的裙子,凌波仙子一樣踏著七彩的霞光款款而來,身體輕輕舞動。
在聚光燈的照射下與舞台上的告白天王葉正天,一個唱一個舞,清婉著裙邊,一個側過身轉身的剎那間,如屏幕被拔下了插座一樣形成慢格調的輕緩,仿佛那永遠站立的男孩在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位置,甚至于同樣的時間看著一份愛情恍然消失的落幕。
「不變的你,佇立在茫茫的塵世中,聰明的孩子,提著易碎的燈籠,瀟灑的你,將心事化盡塵緣中,孤獨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寵」
一只手清風般拂過葉正天的臉龐,那清秀的臉龐深深的凝視著面前的女孩,手指間帶著淡淡的溫柔,滑過了臉頰在離開時毛孔間的失落都清晰的放映在葉正天的心里。
然後一個不帶一絲雲彩的轉身,白色的裙邊飛舞,就在凝視的瞬間眼神交匯穿來的恍惚間,葉輕舞看到了一雙迷茫帶著一種陌生的眼楮,宛如她每天從床上張開眼一瞬間茫然,還有雙眸間帶著讓人心酸的黯然,她第一次被父母放在家里時也是同樣的目光。
耳朵里傳來葉正天磁性的聲線,葉輕舞忽然發現這個同姓的男孩有著很多同年紀男孩沒有的魔力,也為杜煙感到可惜。
「不變的你,佇立在茫茫的塵世中,聰明的孩子,提著易碎的燈籠,瀟灑的你,將心事化盡塵緣中,孤獨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寵」隨著最後一句唱完,葉正天消失在舞台上,整個演出室沸騰起來,所有人都在叫著同一個名字,再沒人叫告白天王,他是天王,只屬于舞台的天王。
留給所有人最後一個沉重帶著哀傷的背影,很多女孩淚光閃動的站起來鼓起掌,接著蝶舞效應一樣,所有人站起來為這個男孩鼓掌。
「杜煙姐姐,你真的這麼狠心?對正天一點感覺也沒有嘛?」唐嫣然看著自始至終臉上都平靜如水的女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嫣然,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被人稱之為冰雪女神的杜煙親昵的撫模唐嫣然的腦袋,卻被嫣然躲開,無奈道「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我不否認他有韌性,可是這並不代表一切,連他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嫣然你要知道,感覺代替不了家庭,地位,還有你沒發覺他今天是故意搞這麼一出,就是想告訴我,他以後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
「還不是不給他機會,杜煙姐,家庭地位真的這麼重要嗎?比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還重要」嫣然認真的問道。
「不重要嗎?」杜煙臉上浮現出一個冰川融化的笑容,道「我也不知道重不重要,我雖然敬佩他的毅力,可這不是愛情」
手里緊緊抱著一百只千紙鶴,嫣然精巧的腦袋點了點頭,好像突然明白一樣,翹著小嘴道「原來杜煙姐不喜歡他」隨即高興的捧著一瓶千紙鶴,裂著櫻桃小嘴咯咯的笑了起來,道「那我就可以喜歡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