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教父 第九十六章魂歸故里

作者 ︰ 午夜游魂

許華東從十五歲跟隨者家人來到米國定居,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從一個天真浪漫年少不懂事的年輕人慢慢變成閱盡世俗未老先衰的成熟男人,老家的爺爺女乃女乃也跟著父母來到這里,不過住了半年因為受不了地區差異文化差異就回到面朝大山背朝荒田的老村,十幾年前身體不適想讓父母回去陪陪他們。

等到父母回去一段時間,年邁離不開家鄉,習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的爺爺女乃女乃就想父母將這邊的房子賣了回家去,可是一心想在這邊混出模樣的父親毅然決然的否定了這個建議,引的兩位老人很有怨言,連步入黃土時也沒有告訴父母,最後爺爺只留給父親一封信最後一句寫道「一方人一方土,不求兒孫榮歸故鄉,只求老來相伴有所依」寥寥幾句話道盡了一個教書育人一輩子倔強知情一生的追求。

可那時的父親很年輕,年輕到這世界總有他一席位置,可是在七八年前金融危機公司宣布破產才幡然醒悟,帶著母親離開米國回了老家。將唯一的兒子留下來繼續在這片讓他又愛又恨的地方打拼,臨走時鄭重的拍了拍許華東的肩膀,道「兒子,老爸這輩子算是敗了,可是你還有機會,希望下次我踏上這片地方的時,不再如此狼狽」

許華東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在二十八歲就在這個地方開了一家小公司,漸漸渾身的銳氣隨著年紀的成長慢慢磨去,過了三十而立之年許華東的生活變得有規律起來,在這個地方結了婚,結婚的那一年父親沒有來,只因為許華東離他的期望值還太遠,在花錢雇來的親屬見證下許華東做完了人生第一件大事,娶了一個鼻梁高挺的西方女子。

第二年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還有了一個混血女兒,公司的規模也漸漸做大,雖然和真正的大公司還有不小的距離,但和很多從國內跑過來淘金者比較,許華東自以為還算成功,到了三十五歲許華東偶爾會想起家鄉長滿青春的高坡,也會想起同一個村子從小就嚷嚷著長大一定要嫁個他的女孩,更會想起村頭拉二胡的王瞎子,還有得了癆病半死不活十幾年的算命秀才。

歲月這個東西,許華東一直捉模不透,他十五歲離開家鄉時從未想過家鄉會有這麼多讓他牽腸掛肚的東西,更沒想到老屋後的大紅袍茶草發出的香氣,讓他直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站在家里看著富豪小區鋪滿綠色草坪的小花園,許華東低頭喝了一口花重金買來的大紅袍,茶還是原來的茶,可卻喝不出家鄉的味道。已經十幾年沒有見到父親,他是否還沒有彎下挺了一輩子的腰桿,江南小鎮上大家閨秀的母親臉上是否布滿了皺紋,瀑布般烏黑的發絲是否沾染了花白。

「許」客廳的門打開,許華東帶著一雙兒女出去逛街的妻子從外面回來,手里提著一大堆東西。

見到妻子還有一雙已慢慢長大的兒女許華東嘴畔溢一個笑容,蹲下來抱著八九歲臉上沾著泥土的女兒,道「鄉水,和媽媽出去買了什麼?」圓翹小腦袋的小鄉水昂著腦袋,道「買了很多吃的」倒是許華東的兒子歡快的跳上沙發,然後打開電視機調了一個動畫片津津有味的看起來,偶爾對著做出調皮小動作的人物發出清越的笑聲。

「許,我今天我商店看到很多人買這張專輯,我隨手買回來」許華東的妻子梅琳,解開袋子將里面的專輯拿出來,道「我想你一定會喜歡」許華東在封面上瞥了一眼,笑道「和我一樣是一個東方人」翻看了一下專輯的背面的歌曲面,頓時看到兩首中文歌曲,笑著將專輯放在電視機上,陪著兒女看電視。

一家人吃完晚飯,梅琳收拾好餐具,拿著許華東的睡衣,道「許,鄉水和故里已經睡著,你該去洗澡了-許華東接過梅琳遞過來的睡衣,走進了洗浴間,布置優雅,格調時尚的房子如果不是家里有一雙活蹦亂跳的兒女,肯定會變得死氣沉沉在,這點許華東很清楚,也因為這樣這麼多年一直對梅琳心懷感激。

他是一個沒有朋友一心只追求利潤的商人,朋友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近乎奢侈的東西。他的父親曾告訴他,,道「朋友都是拿來踩,拿來捅刀子,不然要朋友干嘛」因為受到父親瘋癲思想的影響,許華東除了商業上有共同目的的合作伙伴外沒有一個說的上話的朋友。

過二十歲生日那天,他一個人過生日,給自己買了一個蛋糕,三十歲生日那天,他還是一個人過生日,給自己買了一個豪華的別墅。

洗完澡許華東沒有急著回房睡覺,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沖了一杯茶葉,他一直不喜歡酒,因為每次喝醉後他就會想起在老家不願意過來看他的父母,也會想起老邁的爺爺女乃女乃死後刻下無名意為不孝的墓碑。

許華東也不喜歡抽煙,以前他嘗試過抽煙消除煩惱,可他的煩惱太多煙一根接著一根,沒有煩惱時,煙卻成了他的煩惱,最後一狠心索性一根煙也不抽。

一杯茶喝完。許華東站起來剛要關電視機回去睡覺,隨即看到上面的專輯,順手打開播放起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他皺起眉頭,听了一會除了舞跳的不錯歌曲有節奏感,許華東給不出任何好的評價,然後調到了中文歌曲上。

宛如幽泉從山澗流淌而出,匯成一條汩汩流水的小溪,湖里蕩起一層層細碎的漣漪,明朗清澈婉轉的歌曲傳入他的耳朵,像一杯溢滿芬芳的思念融進了他的心田,在輕柔心脈的上煦煦流過。

笛聲像一條條細細的牽絲纏繞著許華東,琴音如春天的清風般微弱帶著綿言細語繞弄心腸。

「某一年一個寒冬,在這站你把我目送感覺到一股暖流,痛在我心中轉瞬間到了夏天,和你約定在家門前金光下的龍眼樹,閃耀滿庭園看不見,我的臉剩下你模糊了視線,我和你,心卻相牽,對你付出的愛永不減」

仿佛一幅永不褪色的畫面放映在許華東的眼前,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身上裹著厚實棉襖的人,將一個即將遠行的兄弟送上了火車,目送著火車消失視線,帶著沉重不舍轉身離開了火車站,春夏秋冬四季方面,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歲月像沙粒般從指間劃過,任由怎麼拽緊也把握不住,炎炎的夏日到來,偶爾間想起了朋友說過要回來的話,懷揣著激動跑到門前,滿園的龍眼樹一顆也看不見了,看到的是一如當初沒有老去的容顏。

原來離開時,我們同處在一片天際下,沐浴著同一片陽光。

「醉人的景象,樹上的光亮,終有一天可與你一起分享,憑著那顆心擦亮你眼楮,為你帶來光明,秋天本是團圓季節,奈何忍淚說告別請你照顧那龍眼樹,不要讓它凋謝」許華東閉上眼楮,腦海中想起了故鄉隨著飄揚的野草地,也想起了一輩子不服輸卻已輸給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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