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合院中,老人獻寶般的將葉正天拉進他的畫房,空曠的牆上被老人畫作掛滿,有搭著下巴遙望遠方穿著紅裝的少女,有白裙飄飄走在花叢中彩蝶飛舞的聖潔女孩,也有胸前呼之欲出的多情少婦,好有抱著小孩孤獨無意眼神淒淒慘慘的寡婦。
葉正天站在牆邊眼楮直勾勾的盯著上面橫掛著一幅睡姿身上一件白紗遮體的性感尤物,撩人心魂的動作,眼神中仿佛被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泉水,雙腿間一條飛舞繚繞的紗布遮住了私密位置,葉正天咽了一下口水,轉身問道「老頭這都是你畫的還是你買的?」每一幅畫異常的傳神,仿佛一個妙齡少女印在上面,尤其是這幅鐵畫銀鉤寫上前人妻的畫,更是活靈活現,那雙被霧靄遮住的眼神讓葉正天感覺到古怪。
這麼好的畫,這麼好的字,放在一起給了葉正天心里扭曲變態感,好像一個神父專注的閱讀聖經,卻在一個小姐身上做活塞運動。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李浩天也不等葉正天回答,道「很多人都說的畫和字堪稱大師」伸手在自己的作品上溫柔的撫模過,站在一邊的葉正天身上頓時冒出無數雞皮疙瘩,老頭的手正好放在前人妻畫上女人的腰間往下位置,溫柔的動作很是猥瑣,尤其是痴迷的表情更讓葉正天受不了。
堂堂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居然好死不死的是個變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
「這幅畫是我所有畫中最好的一幅」老人手掌貼在被他撫模過無數次畫像的胸部上,道「這幅畫我花了三天的時間耗費了大量的盡力才完成,為了這幅畫,我放下了三個合同四個重要的會議,如果按照價值來算,這幅畫價值一個億」
「花一個億都能睡一百個漂亮的女人」葉正天直接道「老頭你腦袋有病,畫只是畫,不管所謂收藏家怎麼說是藝術品是沒有價值衡量,都是扯淡,畫充其量也就是一張紙的價格,都是一群無聊有閑錢沒處花的人哄台出來的藝術,無價之寶就是一文不值」
「你說的也有道理」李浩天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葉正天爭辯,與其說這幅畫不值錢,還不如說他根本不在乎錢,一千萬是有錢,那一個億,十個億呢?如果有兒有女李浩天也會像其他世家老人一樣半只腳踏進棺材還不肯忙里偷閑,只為將江山打造的更牢固讓子孫後代接手。
他不是追求和別人不一樣,而是遇到的情況不同,他賺的錢再多多的可以當廢紙燒又能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膝下叫他爸的人沒有,叫他爺爺的更沒有。
「老頭你怎麼都畫女人啊?」葉正天指著牆上一幅幅美女圖道「怎麼沒有男人,或者景色圖?」
李浩天一笑,道「人生不過百年,誰記得路上看過的風景,誰記得當年一起混在一個宿舍一起喝酒的兄弟,唯一記得只有女人,初戀嫁為人妻的女孩,相戀幾年被迫離開的女人,再到打算相守一輩子的女人背叛」
頭一次听到如此見解,難怪能將女人畫的這麼好,原來是一個事業得意情場失意有著沉痛過去,被愛情折磨的遍體鱗傷情傷老頭。
「男人追求一輩子到老時回頭一看,才發現努力讀書,努力上班,辛辛苦苦打拼事業,全為了女人,娶一個身材好臉蛋好的女人才是男人不枉此生最大的追求,還有就是吃的比別人好,這兩樣我這輩子全沾過,女人年輕時我不缺,可從沒有一次珍惜過,吃盡了山珍海味才發現還是從小吃了很多年的野草心最有味道,越苦越有嚼頭」李浩天站在一幅畫前,指著上面一個有著絕代風華的女人,道「以前年輕時她一直喜歡我,可他娘的狗娘養的我總認為有了事業才該有愛情,最後她嫁過了一個不折不扣前幾年得絕癥死了的混蛋,人生一輩子總要經歷一些事才能懂得,所以後來一段時間我明白了,一邊管理公司一邊追求各式各樣的美女」
眼神在牆壁上掛的女人畫像上看了一眼,蒼老不已,雪花沾漫頭李浩天,道「每上過一個女人我就將她畫成一幅畫掛在牆上」
葉正天一呆,急忙從牆壁最上面第一排開始數起,一幅,二幅,三幅,數了五分鐘葉正天得到一個讓他嘆為觀止的數字,八十五幅,也就是說這個老頭年輕時曾無恥的糟蹋過近百個漂亮的女人。
多麼強大的數字,每天換一個女人,換了三個月。
「後來越畫越多,多的我連續買下幾套別墅專門掛畫」
葉正天身體頓時凝固,膛目結舌的盯著下半身如此強大的老頭,慈祥和睦與世無爭淡然風清的老頭形成像冰川融化般轟然倒塌,那種刻滿皺紋的臉也變得欠揍起來,按照老頭描述估計一個縣里最漂亮的女人全被這老牲口禍害過。
「有的女人想從我這里騙到錢,有的被我騙過,有的喜歡我大于喜歡錢卻被我一腳踹開」說著李浩天嘆了口氣,難過道「也許因為我造的孽太多傷害過太多的女人,過了四十歲還沒有一個孩子,四周尋醫最後也沒有得到醫治,過了五十人也淡了,女人也不要了」
「我花費幾十年打下的基業居然要帶進棺材,真是一個笑話」李浩天盯著前人妻圖,道「後來我收養了很多孤兒,供養他們讀書上最好的學校,可回饋我的卻是他們一個個在暗地里自相殘殺,在我面前一套,轉身對自己的兄弟又是一套,見得多了最後也就習慣了,我能將他們捧起來就能將他們全部踩下去」
「我八個養子全被我打出殘廢扔了出去,到了現在估計活著的也沒幾個了」
越是慈眉祥和的人越是有一顆暗藏心底變態的一面,葉正天以前不相信,現在相信了,他見過這個老頭在機場拿零食哄小孩子,也見過他蹲在野草堆中采摘野草,可葉正天沒想到這個老頭居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心理極度畸形者。
「而我幾個在我面前一幅乖乖女在外面扯著我這張虎皮狐假虎威,也被我打殘扔了出去」
葉正天見過很多禽獸,卻沒見過禽獸的連養子養女也不放過,縱容他們也有錯,可是本著人性他們也想入老頭的眼,多一分繼承財產的權利這是無可厚非。
在權利面前李世民都能親手干掉哥哥和弟弟,在金錢面前朱元璋都能夠干掉從起義開始就一直資注他的沈萬三,老頭的養子和養女折騰也很正常。
「你是舍不得你的打下的基業」葉正天笑著說道「這合乎情理,你花了幾十年才做到這個位置,憑什麼你的養子可以享受用你種下結成的果實,他們又不是你親生兒子親生女兒,老頭這一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浩天渾濁的眼楮,如閃爍著一道若有所思的光彩,盯著葉正天笑道「你來看我這個糟老頭難道不是因為我的身份,如果我是一個平凡的老頭你會來看我嗎?你不會,你眼中看到的是中海集團董事長,而不是喜歡吃野草的老頭」
葉正天苦笑了一聲,一個沒幾年活頭的老人居然還有心思算計,這老頭真的不可愛,他應該糊糊涂涂的將財產繼承權交給見一面就感覺很有緣的葉正天,葉正天在百般推辭下無奈的接受幾十億的財產。
「你說的對」葉正天承認道「我也是一個人,也喜歡遇到一個少奮斗幾年甚至一輩子的老人,一眼看中被我善良真誠感動,然後傻忽忽的將所有財產交給我」葉正天坦然道「我在機場踫到你就開始有這種想法,叫你老頭也是想讓你覺得我與眾不同獨一無二」
「這事我應該向你道歉,我對你應該有對每一位上了年紀老人的尊重」葉正天歉意道「抱歉李老,我現在就離開」說完憋在心里的話,葉正天感覺舒服多了,對一個無兒無女的老人用心機本身就是一件沒有道理的事,而居然被老人識破,更轉變成既沒有道德又丟臉的事。
抬起腳葉正天一只腳踩在了門檻外,隨即听到停頓片刻的蒼老的聲音從後面響聲,道「你喜歡吃魚嗎?」葉正天轉頭認真的點了點頭,老頭一笑,道「吃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