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吳律師欽佩眼前這個女孩,有多少人能有勇氣,放棄50%的股份,那可是一個天文數字,是沒有人能夠抵抗得了的誘惑,同時她還放棄這里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她究竟經歷過什麼樣的痛苦,才讓她寧可放棄這一切,也要換得自由。
唐暖央淡泊的微笑「麻煩你了——」
洛宏國他們見吳律師遲遲沒有動作,生怕唐暖央會改變主意,像強盜般逼著吳律師起早股權轉讓書。
洛雲帆低垂眉眼,笑的溫柔,他不意外她會放棄股份,因為他了解她的個性,值得他驚喜的是,她終于想明白了,決心離開這個家了,做好的,暖央!
安斯耀內心震動,呆呆的望著此時此刻的唐暖央,才恍然明白,自已一直誤會了她,該死的他,卻完全看不到她的痛苦,一直在心里怪她,恨她,以為她為了錢變的不擇手段,可其實她依然是最初的她,從未改變湄。
是他錯了,一直以來,都是他想錯了!
「時間已經到了,洛君天,我們簽字吧」唐暖央心知他最終會選擇那50%的股份,這個男人是不可能為了她放棄掉半壁的江山。
洛君天握緊著拳頭,綠眸內有著負傷過後的殘狠「唐暖央,什麼時候輪到由你來指揮我,你算是什麼東西,膽敢跟我談條件」步。
「罵完了就做決定吧,爽快些,別婆婆媽媽的」唐暖央不怒,臉上還掛著微笑。
「你以為你能逃的掉麼?你越想走,我就偏不給你走,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讓你走」洛君天很害怕沒有她的日子,只是他說不出那樣的話來,驕傲的他,拉不下這臉來。
唐暖央深呼吸「那好!既然你不想要那50%的股份了,我全都給四叔好了」。
洛家上下又是一陣的炸毛,全都勸著洛君天不要固執了。
洛雲帆在那里似笑非笑,好像唐暖央說的話,跟他沒任何關系似的。
「全都給我閉嘴——」洛君天被他們吵的頭都快要炸了,怒吼。
一群人被他嚇倒,全都不敢再說話。
唐暖央雲淡風輕般的開口「洛君天,你若不放我走,我就跟四叔聯手,把你推下台,50%加20%,可是有70%的股份呢,到時候,你算什麼東西,給你10秒的考慮時間,你不簽,我就轉給四叔了」。
洛君天狂怒的緊盯著唐暖央的臉,似乎用眼神就能將她撕成碎片。
「君天,算是二叔求你了,你簽吧」洛宏國把轉讓書放在他面前,把筆塞到他的手里,給他下跪了,他堅決不能看到這洛家的落在這兩個外人的手里。
其他的人見狀,也全給洛君天跪下了「表哥,你就簽吧——」
洛君天的耳邊,像蚊子一樣嗡嗡的,到處都是簽吧,簽吧,
唐暖央平靜的望著他的綠眸,開始數著「10,9,8,7,6,5,4,3,2——」她凝住氣息,深深的看著他,沒想到他為了困住她,都能到這一步。
「君天哪——」
「表哥——」
洛君天沒瘋,其他的人都要瘋了,洛家未來的命運就掌握在他一念之間。
最終,洛君天屏息,在那張紙上龍飛鳳舞的簽了字,把筆的奮力的一摔,踢開面前的茶幾,以一種嚴酷到近乎要恐怖的表情離開大廳。
唐暖央注視著他離開,心里輕松極了,可也空蕩蕩,什麼也不剩下了。
他們之間,
終于結束了,終于可以不再互相折磨,終于可以各自去過自已想要的生活。
客廳里的人,從茶幾下找出那張轉讓書,遞到唐暖央面前「輪到你簽字了!」
唐暖央冷笑的看著這些人,拿過紙,站起身來,對吳律師說道「請等我一會好麼,我到樓上去去就回」。
「好的,少夫人」吳律師尊敬的點頭。
「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這麼叫我了」唐暖央愉快的微笑起來,心底卻潮濕的下起著綿綿細雨。
她一步步的走上樓,走到房間,關上門,坐到陽台邊的椅子上的,拿起那張紙,順著他名字的筆畫,用指尖輕輕的撫過他的名字,停頓的地方,紙被他刻裂了,他結束的可真憤怒啊。
從抽屜是找出筆來,吹著自海邊吹來的暖風,她一筆一畫仔細的寫下自已的名字,寫完之後,她久久的凝視著他們的名字,才知自已結束的是那麼悲傷。
眼淚掉在紙上,暈染了他的名字。
洛君天,這是我留在你世界里的最後一滴眼淚,希望能平復你的憤怒,以後我們各自都活的開心點吧。
從樓上下來,她手里鈴著行李箱,無名指上已沒有了戒指。
唐暖央走到吳律師面前,把轉讓書交給他「我已經簽好了,離婚契約書擬定好了之後,打電話給我吧,暫時我的號碼不會改,到時候你把協議寄給我,簽完了,我會寄回去的」。
「好,好!」吳律師覺得遺憾的同時,也只能在心里祝福她,以後能過的好。
「謝謝!」唐暖央禮貌以他微笑。
大廳里的人興奮極了,恨不得去放鞭炮慶祝了。
安斯耀跟洛雲帆也都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他們早就想要看到她這麼做了。
洛海珍倒還有些不舍,畢竟這孩子在洛家住了14年,她走過握住唐暖央的手「你真的要走麼?你一個人要上哪去啊」。
「你不用擔心,世界很大,有很多地上可以去,二姑,謝謝你這麼年來對我的照顧,我會永遠記得的,你要保重身體」唐暖央擁了她一下。
管家也走過來「少夫人,你就這麼走了,老爺他會很難過的」平時那麼刻板的人,此刻的眼中有些濕潤。
「阿忠叔,以後別叫我少夫人了,你也要保重身體,要多笑,別總是那麼嚴肅」唐暖央略帶俏皮的說道,握了握他布滿皺紋的手「我走了」。
她拿起行李,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對這個家不再有留戀。
二樓的陽台上,洛君天望著提著行李慢慢的走出洛家的女人,綠眸中蒙起了霧氣,他筆直的站直,仿佛看到14年前,穿的藍色連衣裙的女孩,鈴著一包行李走進來的情景,也是在這樣的夏天,她臉色蒼白的到來,頭上戴著一朵小白花。
唐暖央啊唐暖央,你真是世界上最狠心的女人。
他以為她會一輩子呆在他的身邊的,她走了,就像是抽走了他身上的一部分,讓他覺得無所適從。
唐暖央一直向外走,堅定而執著的,不敢回頭看,怕會突然之間就淚流滿面。
人總是有感情的動物,所以避不開那俗氣的心情。
直到踏出洛家那道宏偉的鐵門,她才重重的舒了口氣,14年走進去的地方,現如今她終于走出來了。
望著大海上方的藍天白雲,回想著這場豪門夢,俊美的老公,華麗的生活,浮光掠影般自腦里海中過濾著,困在夢中的她,現在蘇醒過來了,自由了,完全的自由了,從今以後,她會為自已好好活著的。
她鈴著行李,沿著海岸線往外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慢慢的走遠,
洛君天扶著欄桿,無法抑制的空虛在胸口泛開,他捂著胸口,大口的呼吸著,慌亂的像是失去的全世界。
在陽台上呆站在天黑,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沒有了她,房間空的好可怕,他走到她的梳妝台前,碩大的鑽戒靜靜的躺在那里,閃發著死寂。
他坐下來,打開抽屜,里面的名貴首飾一樣也沒有拿走,他是不是搞錯了,其實她並沒有里開,他猛的回頭,恍惚間床上似乎躺著人,驚喜的想要站起來,只是這股子高興立刻就化為泡影,床上什麼也沒有,才知是他的幻覺。
戒指被他緊緊的握在手里,疼痛感又在心底蔓延開來,她是不會再回來的,絕對不會了,可是他已經習慣了生命里有她的存在。
夜,漆黑的蒙上他的心。
唐暖央找了一間小鎮上的旅館落腳,她也怕洛君天這瘋子,突然耍賴把她給抓回去,不過想想也沒有這種可能性。
從洛家她沒有拿走不屬于她的錢,但是這些年來她為洛家辛苦工作所得來的錢,是她應得的,她都存在一張卡上,也有不少了。
這是她離開洛家,獨自一個開始新生活的第一晚,躺在還算干淨的單人床上,她久久不能入眠。
「咚咚,」
「誰啊?」唐暖央警惕的坐起身來。
「送茶水的」外面的說道,聲音格外好听。
「我不需要,拿走吧」她一個女人還是小心點的好。
「小姐,房間里水壺壞了,你確實不要水麼,那麼拿下去了」外面那人又喊。
唐暖央習慣每天早上都要喝水的,要是水壺壞了,可就還得麻煩的跑到樓下了「等一下,那我來開門吧」。
她過去,將開打開,外面的人,讓她讓意識的就要將門關上。
那人把手臂伸進門內,用一只手臂力量,就將門給抵住了「暖央啊,四叔真傷心,我是鬼麼,你一見我就關門」。
「什麼四叔啊,洛雲帆先生,我現在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所以請你不要再那麼不要臉的纏著我,把手那拿出去,不然我夾斷它」唐暖央凶巴巴的瞪著洛雲帆,這陰魂不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