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耀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而堅定「我會救你出去的,這一次,不要再讓我放開你的手」。舒愨鵡
「斯耀——」唐暖央有些後悔打電話給他了,讓他幫忙,可結果卻是害了他。
「不用多說了,既然來了就一定會帶你離開,好不容易你離開了這個男人,肯回到我的身邊來,暖央,我說過,一定會找回迷路的你,繼續走我們的人生」安斯耀滿心以為,她離開洛家,自然而然就該回到他的身邊,好似這個世界除他之外,她就不可能再會跟別的男人再一起似的。
唐暖央在後面望著他的側臉,內心酸楚,如果之前她對他變的如此陰暗而感覺遺憾的話,現在她的心里,只覺得愧疚,她從未愧疚過誰,但是今天她知道,自已注定會愧疚于安斯耀,他為了她做的太多了,14年的時光,該要怎麼對他說抱歉。
安斯耀的這番話與唐暖央此刻的表情,無疑是在刺激洛君天,讓他內心的恨,以及那股子戾氣,爆發的更加徹底渥。
洛雲帆低垂的黑眸也染了寒氣。
「把他們給我拉開——」洛君天一聲的令下,表情如地獄修羅般的殘酷嗜血,他要把他們撕碎,不會讓他們在一起,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的,絕對不會。
四個保鏢上來,將安斯耀跟跟唐暖央分開喈。
「手拿開——」安斯耀冷聲凌厲的喊道。
唐暖央無暇去反抗這些「狼狗」,想到洛君天剛才說不能讓安斯耀人道的這些狠話,緊張的朝著洛君天喊道「你不要亂來的,把他放了,我跟你回去——」
洛君天陰狠的笑笑,拿著玻璃酒瓶,朝著安斯耀走去。
他想要干嘛?
唐暖央的心提到了最高點,呼吸也紊亂起來「不要,洛君天你別沖動,把放瓶子放下來」。
洛君天站定在安斯耀面前,拍著他的臉,諷刺道「哼——,就你現在這樣子,還怎麼把她帶走,廢了你的手跟腳吧,讓你連爬也爬不起來,只能滾著走,或是用酒瓶子把你的頭破血流好了」
安斯耀無懼的看著洛君天,即使被抓住,在氣勢上也沒有減弱,冷笑「有本事就打啊,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屬于你了」。
洛君天眼中的殺氣更重,握著酒瓶子的手,也寸寸收攏。
戰火,一觸即發。
「洛君天,放過他吧,你放過他吧——」唐暖央繼而想到還有洛雲帆,趕緊轉過頭「洛,四叔,你快去阻止洛君天,警察來了的話,就糟了,現在只有你能阻止他,算我求你,別悠閑的坐著了,幫幫忙好麼」.
洛雲帆放下手中的酒碗,溫煦而笑「暖央啊,你想讓四叔勸君天,也得有好的理由讓我去勸服,安斯耀讓寧香這麼傷心欲絕,又做出搶了大嫂這種事,真的很不厚道」。
「洛雲帆,你這王八蛋——」唐暖央知道他不肯幫忙,怒罵出聲。
「暖央,你這麼評價我,听的我真是心痛」洛雲帆起身,來到她的面前,靠近她的耳邊,輕聲,帶已足以讓所有人听到「讓我幫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們,跟安斯耀斷絕關系,從此不在見面」。
「你幫了再說——」唐暖央才不會答應他。
洛雲帆晃了晃手指,溫煦微笑「不——,只有你答應了,我才能幫忙,大聲的說,不會跟安斯耀在一起,大聲的說出來」。
洛君天眼神注視著安斯耀,思緒卻被背後的對話給吸引走了,他倒想听听,她的回答。
「暖央,不要受洛家這幫子人的威脅,你若是照著他們說的做,你就一輩子逃不開他們的掌控」安斯耀鏗鏘有力的喊過來,心里盤算著,警察還需要多久才能到。
洛君天轉過身去看唐暖央「四叔的話,倒是有些意思,你若肯跟安斯耀斷絕關系的話,說不定我可以放他一條生路」。
「洛君天,你不適當總裁,你應該去當土匪,應該去混黑社會才對」唐暖央忍不住諷刺。
「是嘛——」洛君天拿起瓶子就往安斯耀的臉上打去。
「啊——,不要——」唐暖央驚呼。
安斯耀敏捷的低頭,瓶子從他的嘴角擦過,里面頓時有血腥
味,不過他依然不啃聲。
洛君天對她笑的明媚「下一次,就是腦袋——」
天殺的混蛋!唐暖央在心里怒罵,嘴上不敢再惹他,看著安斯耀,滿是抱歉。
忽而,她看到他身後的地上,放著一把鐮刀,這種刀子在農家隨處可見,轉念,她心生一計。
「好,我說,但是我要走到他的面前,單獨跟他面對面的說清楚,這樣才夠認真不是麼?」唐暖央晶亮的眸光,有著一股子毅然絕然。
洛君天跟洛雲帆分別沉默了。
他們這麼多的人,料放開他們,也逃不到哪里去。
「放開她,讓她過來」洛君天對鉗制她的兩個保鏢說道。
「是」兩個保鏢松開唐暖央的手臂。
揉著被鉗制到疼痛的胳膊,唐暖央用冷眼射了洛雲帆一眼,朝著洛君天跟安斯耀走去。
安斯耀眼底憂傷著,她真的要屈服于他們麼,她知不知道,她這麼做,比讓洛君天殺了他還要來的難受。
洛君天對鉗制安斯耀的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那兩人自動退開。
「好好跟他說,別讓我失望」洛君天拉住就要從他身邊經過的唐暖央,靠過身去,將唇湊到她的臉邊,親吻一下。
又在她掙開他之前,退開了,他不想看到她抗拒的模樣了。
唐暖央提起的呼吸,以及用來推開他的手,定格在那里,在他主動退開的時候,她的心悠悠的空了一空。
慢慢的呼出氣息,她調正好心情,提步來到安斯耀的面前。
「我不要听,所以不要說——」安斯耀的心,裂開著一道口子。
「斯耀,謝謝你曾給我這麼好的回憶,我會一直珍藏在心底的,但是我們的緣分到這里就要盡了」唐暖央說著,身體靠他越來越近,幾乎踫到他。
「你說盡就盡啊,我不允許」安斯耀下意識的抱住就在他眼前,跟他是如此接近人兒。
唐暖央趁著這個時候,把頭仰起來,壓低聲音快速的說道「你身後一米的地方有把鐮刀,快挾持我,快——」
「抱夠了沒有——」洛君天的暴怒聲傳來。
眼見著身後那家伙要發飆了,唐暖央趕緊推開安斯耀,故作悲傷的說道「請不要這樣,以後好好生活,你這麼憂秀,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她一邊說,一邊暗暗對他使眼色,動作快啊,快去拿啊,笨蛋,我這是在給你制造拿刀的時間啊,
安斯耀明白她的意思了,他回應著她的話「不——,今生今世,我愛的只有你——」他不能接受似的向後退。
「斯耀——」唐暖央似要安慰他的跟隨他的腳步,一並的過去。
就是現在,動作快。
千鈞一發之間,在洛君天跟洛雲帆趕過去都來不及的一剎那,安斯耀彎腰撿起地上的鐮刀,拽拉過唐暖央,一手勒住她的脖子,將鐮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動作一氣呵成,配合的相當默契。
成功了!唐暖央在心里振奮了喊了一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洛君天跟洛雲帆措手不及。
「讓開——,不然我就殺了她」安斯耀表情凶狠的威脅道。
「把刀給我放下,別亂來,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安斯耀,我絕對會讓你的下場慘上百倍」洛君天恐慌的怒吼,心懸在半空之中,短時間內,他還無法識破,這是一場他們通力合作的戲碼。
唐暖央故作害怕的瑟瑟發抖「斯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你住嘴,想要把我一腳踢開,沒有這麼容易的事」安斯耀故意罵道,對洛君天冷笑「不要她死的,把路給我讓開,這刀挺鋒利的,切斷她的脖子,跟切豆腐似的」。
他故作威脅的向里勒了勒,紅色的液體瞬間流出,那是他自已的血,是他暗暗用大拇指抵著刀鋒上,所造成的血。
唐暖央心里一震,但為了不讓他白白受苦,她還是痛苦的
呼喊「痛——,好痛——,不要,不要啊,我不想死啊」。
「退開,全部退開——」洛君天緊張的喊道,他不能讓她死,見到如此痛苦,仿佛是自已被人用刀架著脖子。
保鏢們趕緊退開,在外面看好戲的村民也嚇的逃開了。
唐暖央的心里暗暗驚喜,安斯耀帶著她,慢慢的向外走,這丫頭真是聰明。
就在他們要走出門外的時候,洛雲帆的聲音似鬼魅般的幽幽傳來「演的很不錯啊」。
唐暖央跟安斯耀正得意的心,重重的沉了一下。
洛君天身形一頓「四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君天,你真是喝多了,腦子比清醒時要遲鈍,可四叔還清醒的很喲,暖央是主動讓斯耀給挾持的,目的就是從這里離開」洛雲帆對洛君天說完,又注視上安斯耀跟唐暖央「你們說我說的對麼?」
洛君天的綠眸中頓時刮起一股足以摧毀一切的風暴。
安斯耀反應很快,立刻又將自已手指勒深了一些,鮮血瞬著鐮刀往下趟「四叔,看來你也不肯放過這個女人啊」。
「啊——,斯耀,求你不要在動了,我好痛啊」唐暖央非常聰明的配合他,做出生命受到威脅,極度恐慌與痛苦的表情。
「洛君天,你有膽就過來,不過被你制服之前,我會先殺了她,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安斯耀的表情狠厲而陰鸞,他心中的一根弦也繃的緊緊的,要是洛君天不信他們,執意要過來的話,他們就輸了,因為他不可能真的把暖央的脖子給割了。
洛君天不發一語,只是沉斂著綠眸,渾身的都像是被一層黑色幕布蒙著,因為看不清,所以讓人更加不安。
「你們演的很好,從暖央主動要求走過去,到你拿起地上鐮刀,這一切來的太過于巧合了,況且,你是怎麼知道你後面有把鐮刀的,莫非你的背後長了眼楮?」洛雲帆逼視著他們,他心里生氣的是,她寧可跟安斯耀合作,把他歸為她的敵人渥。
14年來,他細心的呵護著她,所以的愛與遺憾都一一掩藏在心底,而她感受不到他的苦心,他對她的愛,寧可跟這個分離14年的初戀情人走,這是他不能原諒的。
唐暖央的眼楮忽閃的眨了一下,被識破的心虛感,讓她不由的就做出了這樣的反應。
「你認為是巧合,是演戲,那你就來啊,想不到四叔平時對她這麼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竟然不管她的死活」安斯耀沉穩依舊,這麼好的機會,眼看著就能成功了,他不能放棄纜。
「洛雲帆,你真不是人,我究竟哪里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害我」唐暖央淒厲的罵著他。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洛君天信與不信。
只是現在的他,誰也看不清在想什麼。
洛雲帆失意的淺笑「暖央啊——,你即使是想走,也不要用這種方式,因為真的很讓人覺得心寒」。
「求你不要再說了好麼,如果你真的對我還有感情,就讓我一條生路,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唐暖央聲音發顫著,她以為他是來拯救她的,而現在真如洛君天剛才嘲笑的那樣,打錯了如意算盤。
安斯耀帶著唐暖央又繼續向外退了好幾步,接近門口的時候,外面被人保鏢擋住了,因為洛雲帆用眼神指示了他們。
在洛君天做不出決定之前,這群沒有主意的「狼狗」,暫時只能听命于洛雲帆。
「洛君天,讓他們把路給我讓開——」安斯耀沖著洛君天喊道,他也是最終決定放或不放的人。
唐暖央一臉痛苦的看著洛君天「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君天——」她將手升向他,裝模作樣的哀求。
洛君天遠遠的凝視著她,綠色的瞳孔中,倒影著她的臉,漸漸的,倒影開始顫動,扭曲,分解,又凝固。
「放他們走!」他的薄唇動了動,的聲音很輕,輕到似乎沒有重量,能飄起來,她的影子也在他眼中凝成淚,琥珀般的貼著臉臉頰緩緩的滑過。
他死心了,荒蕪的心,只剩下空洞,他決意放她走了,因為用這種殘忍的方法離開他,除了成全之外,他已全部都無能不為力了。
想要挽回,
換來的是她更為堅毅的鐵石心腸。
「洛——,洛君天——」唐暖央呆呆的叫他,心很痛。
「走吧,走吧,以後好好生活,你用你的方式把我忘記,而我也會用我的方式,將你恨入骨血的,走吧,永遠不要再讓我再見到你,永遠——」洛君天捂著胸口,說的肝腸寸斷,他不相信是自已親自放開的手,覺得這一瞬,痛的快要死去了。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她在他心里早已深深的扎根,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只是我愛你這句話,在此時已說不出口了,今天注定爛在他的心里。
唐暖央腳步不由的朝洛君天而去,忘記架在她脖子上的是把利刃,細女敕的脖子深一踫到,就立刻見血,肉被刀真實切到痛楚,她的臉瞬間慘白。
「暖央——」安斯耀沒想到她會亂動,自已的手指快要被割斷了他不管,盡管痛,但是他能忍著,可是看到她也受傷了,他慌亂的扔開鐮刀,用手捂住她的脖子,抱起來就往外跑。
洛雲帆心提了起來,追了出去。
洛君天感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不知是因為酒精的原因,還是傷心過度的原因,又或許是絕望了,保鏢們迅速的從四面朝她涌去。
安斯耀一路狂奔,在這麼漆黑,完全看不清腳下路情況下,他將她抱的緊緊的,他不會讓她出事的。
唐暖央靠在他的懷里,望著滿天的星空,視線越來越模糊,直到眼淚如珠子般瘋狂的滾落,
窄小的田梗上,一個趔趄,安撕耀的腳撇向一邊,身子也跟著跟傾斜了過去,兩人一起重重的摔到田里。
「啊——」唐暖央感覺月復間一陣的酸痛,一股子熱熱的液體流出來。
她也不知下面流出來的是什麼,心里面突然感到很害怕「斯耀,斯耀——」
「我在這里,你沒事吧」安斯耀從地上又將她抱了起來。
「我——」唐暖央想要告訴他,她的肚子酸痛的厲害,可是一想到他的手也受傷了,目前為止最重要的就是離開這里的「我沒事,我們快走吧」。
「好,你忍著點,我們馬上去醫院」飛機就在前面不遠處停著,安斯耀抱著她就往前沖。
上了飛機後,在他們後來跟來的洛雲帆也上來了,緊張的趕到唐暖央身邊「暖央,你怎麼樣了」他伸手,檢查她的傷口。
「走開——」唐暖央揮開他的手「洛雲帆,你給我下去,不要再纏著我了」。
「請你下去吧,連洛君天也不管了,四叔你不會還要繼續糾纏下去吧」安斯耀看著洛雲帆,下著逐客令。
洛雲帆不理會他們的話,忽然間,他看到她的小腿上有殷紅的血。
這時,安斯耀也看到了,剛才在黑暗的地方,他看不到,而現在這種明亮的地方的,他看的一清二楚了。
「暖央,這是怎麼回事,你腿上怎麼會有血的?」安斯耀緊張的問,心里浮現一個想法。
洛雲帆果斷的將艙門一關,對飛行機說道「立刻起飛,去醫院吧!」
「好的!」飛行員見唐暖央的情況不是很好,將直升機馬上起飛了。
唐暖央的肚子很痛,脖子上的傷口也痛,連說話也覺得的痛,還有一股子從心底直往上竄的恐懼。
「堅持住,我們馬上去醫院了,別害怕」安斯耀面對這情況也是束手無策。
洛雲帆從自已口袋里拿出手帕,給她包住脖子上的傷「暖央,不會有事了,我們馬上到醫院了」。
他們的安慰聲,在她耳邊響著,可她心里還是很害怕,洛君天的身影在她腦中隱現著,如果現在他在身邊的話,會不會好一些。
意識變的模糊不清了,眼前的兩個男的臉,漸漸模糊,漸漸遠去,
醫院里。
安斯耀跟洛雲帆有急救室門外等著,臉上全都面無表情。
過了一會,醫生從里面出來,他們行動統一而迅速的迎上去,又同進焦急的開口問「她怎麼樣了?」
「孩子沒保住!」
孩子!他們
一愣,也終于證實了剛才心底的猜想,暖央懷孕了,而現在,這一番折騰之後,流產了。
洛雲帆最先回過神「那脖子上的傷呢?沒什麼大礙吧」。
「哦,脖子上還好,傷口並不是很深,已經清洗包扎了,過幾天就能痊愈的,流產過後的女人身子很虛弱,要好好調養才行」。
「謝謝醫生!」安斯耀禮貌的說道。
目送著醫生離開,他們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這件事,我覺得不要告訴暖央了,免得她傷心」安斯耀淡淡的開口。
洛雲帆點頭「是啊!沒都沒了,說與不說,也無濟于事了,那就別告訴她吧,就當從來沒有過這個孩子,或許這就是天意」。
安斯耀朝他輕扯出一絲笑意「是天意麼?」
「你難道不這麼覺得麼?」洛雲帆反問,笑意有些深沉。
隔天中午,唐暖央醒來過,她睜開眼楮,四周安安靜靜的,而她躺在病床上。
短暫的恍惚之後,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全部回到了她的腦子里,她記得自已脖子受傷了,然後在離開的時候,摔倒在田里,肚子很痛,她下意識的模向自已的月復部,心里莫明的一陣酸楚,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一開始還不知道是眼淚,模了一下才發覺。
門外,去買粥回來的安斯耀,看到她醒了,興奮的箭步趕過來「暖央,你醒啦!」
「斯耀——」唐暖央有些木訥的看著他。
安斯耀看到他哭了,心里一陣的緊張,難道她已經知道了?
「好好的,怎麼哭了,你已經逃出來的,脖子上的傷也不重,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給她擦掉淚,溫柔的說道。
唐暖央有些言不由衷的笑笑「噢,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斯耀!」
「是我要謝謝你」安斯耀拉過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住「給我機會再次守護你,我覺得很幸福,真的」。
唐暖央一動不動的讓他握著,心里感到有絲絲傷感,她究竟有什麼好的,讓他這麼固執的愛了這麼久,想要狠心的跟他說清楚,可是卻張不開嘴來。
受過的傷的人,才最能體會那種痛楚,覺得他太可憐了,所以她開不了口。
而她的沉默,也讓他誤以為是默認了。
安斯耀松開她的手,站起來,輕松的微笑「肚子餓麼,我給你買了粥,醫生說你現在暫時只能吃些雞蛋羹,粥之類的,生冷的東西都不能吃,不然會影響傷口的復元」渥。
他已經找好了借口,也跟醫生護士打過招呼了,流產這件事會被徹底的隱瞞下來。
「說起來真有些餓了」唐暖央俏皮的說道,心里覺得奇怪,她受的是外傷,怎麼不能吃生冷的東西呢?
她正疑惑間,安斯耀已把粥倒出來,走到她的床邊來喂她了纜。
他勺起了一小勺的粥,送到她的嘴邊,她張開嘴吃下去。
吃著,吃著,她不由的想起洛君天也這麼喂過她,只那麼一次,那天他也很體貼的給她吹涼了,然後送到她的嘴邊,嘴里的粥越吃越是酸澀,到最後簡直不能夠下咽了。
「我飽了——」
「才吃那麼一點就飽了?」安斯耀看著碗里還剩好多。
「對啊,真是奇怪,可能是餓過頭了吧,我待會再吃」唐暖央不自然的笑笑,哎,她究竟再想些什麼呢,那個男人從現在起要徹底從記憶中抹去才對,不能讓他在左右她的心。
安斯耀見她似乎有心事,也就不勉強她了「那待會感覺到餓了再吃吧」。
他把粥收起來。
門外,有個灰色的身影走進來,手里也拿著餐盒。
看到來人,唐暖央的臉沉了沉,對安斯耀說道「斯耀,麻煩你到病房口去放楮牌子,姓洛的與狗,不能入內」。
洛雲帆沮喪的溫笑「暖央,你就這麼恨四叔麼,我一直都這麼疼你」。
「少來了洛雲帆,你是什麼樣的人,要
我多說麼?請走吧,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在路上遇到,也不要跟我打招呼,現在,請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唐暖央指著門外,冷冷的說道。
若不是因為他,昨天洛君天就會以為她真的被挾持,她跟斯耀能安全的離開,她以為他會幫她的,想不到卻在最後關頭擺了她一道,若不是他,洛君天不會知道她在騙人,也不會痛苦的流下眼淚,讓他們分離,變的如此兩敗俱傷。
所以最唯恐天下不亂,最陰險的那個人,是他洛雲帆。
安斯耀有些不明白,什麼時候他們的關系變的這麼惡劣,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
洛雲帆將餐盒放下,走到她面前,走到床沿上「暖央,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對你怎麼樣,你心里真的完全沒有感覺麼?」
「臉皮別這麼厚,起來,滾出去——」唐暖央冷著臉指著門外,凌厲的喊道,她跟他已無話可說。
洛雲帆拉過她筆直指著門外的手。
「你干什麼,放開——」
他緊緊的拉著她的手,摘下自已手指上的尾戒套到她的無名指上,不大不小剛剛好。
安斯耀的星眸頓時驚詫如寒冰,他清楚的記得,這枚戒指上次洛雲帆說是暖央送給他的,而暖央回答是撿到的,可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她戴上盡然會正好。
他們之間,究竟有過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暖央,這是屬于你的,而你,是屬于我的」洛雲帆聲音溫煦,霸氣外漏。
「你去死吧,不要臉的混蛋——」唐暖央氣急敗壞的甩了手,洛家的男人,全是一群自大狂。
安斯耀終于忍不下住了,一把將洛雲帆的手拉開「原來四叔你竟也對暖央抱著這種非分之想,你太無恥了」。
「那斯耀你呢,不惜利用另一個女人來接近這位大嫂,你倒是很光明」洛雲帆抽回自已的手,淺笑「暖央,我明天還會來的」。
他提步出去,唐暖央立刻把戒指拔下來,好似晚一秒就會永遠粘在她手上似的。
「你跟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安斯耀心底發麻,他好怕听到他們之間有奸情的事實。
「沒怎麼回事,反正我不想再到這個人」唐暖央無力的躺下來,閉上眼楮,把手背蓋在額頭上。
安斯耀痛楚的苦笑「你不要告訴我,你跟他好過,之前瞞著洛君天跟他偷過情,現在你要離開洛家,想跟他也斷了,不過他同意,所以才會一直纏著你是麼,是這樣麼」這是他目前看到的,所能做出的最好解釋了。
可是他不能接受,嫁給洛君天是迫不得已的話,跟洛雲帆暗度陳倉那就是水性揚花。
唐暖央拿下手,睜開眼楮「你胡說什麼呢,請你不要瞎猜,不是這麼回事」。
「那你告訴我,事實是什麼,你說啊——」安斯耀近乎嘶吼。
「我現在很累,不想再說這個討厭的人,總之,我跟他之間清清白白,你不相信我也不勉強」唐暖央听到他的吼聲,厭煩的皺著眉頭,背過身去。
安斯耀心被切割成碎片,轉身疾步出了病房,他無法立刻做出判斷,他需要冷靜一下。
房間里又安靜了下來,唐暖央張開眼楮,迷茫望著窗外的天空,看著一朵白雲從這一頭飄到另一頭。
忽而,她的表情從迷茫變的堅定,她坐起身來,下床,眼前不由的一昏,她扶住床沿,好了一些之後,打開櫃子去找自已的衣服,最下面放著一套運動服,她換上,走出病房。
她要遠離,只有這樣,對大家才是最好的結局,洛君天,安斯耀或是洛雲帆,她不想在他們任何一個人之間停留。
洛雲帆回到家,听說洛君天酒精中毒,在房間里躺著。
他上樓去看望他。
「君天,不要緊吧」洛雲帆似關心的問道。
洛君天躺在床上,眼楮閉著「她傷的重麼?」
「還好,不過——」洛雲帆拖長了口氣,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洛君天長開眼楮「不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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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懷孕了!」
「你,你什麼?」洛君天從床上跳起來,內心莫明的欣喜若狂,她真的懷了他的孩子。
「君天,接下來要說的,你或許不能接受,但是四叔覺得你應該要知道,孩子,沒了」洛雲帆目露憂傷,心里卻在冷笑,洛君天,也該讓你嘗嘗什麼叫真正的痛不欲生。
狂喜的心情頓時一落千丈,洛君天呆滯在那里,許久許久才找回自已的聲音「她打掉了孩子,是麼?」
「哎——,這是她的決定,抱歉君天,這事四叔無能為力,別太難過,你好好休息吧」洛雲帆故作難過的拍了拍他的肩,轉身,笑如暖陽。
偌大的房間內,溫度降至零點。
洛君天握緊著拳頭,每個關節都在嘎嘎的響著,一種至深至沉的恨,伴隨撕裂般的痛,在他身體里叫囂著,似要將他肢解。
他們的孩子,她真的就這麼狠心的毀掉了,唐暖央,我不會原諒你的,到死也不會。
醫院里。
安斯耀在天台上冷靜的思考了一個小時,他決定相信她,因為他要的是她的未來,對于過去,他不想盤根問底了。
回到病房,卻突然發現也不見了,沙發上留著一套病服,一種不好預感自他腦中產生,他瘋狂的跑出醫院,開車滿世界的找她。
可是,她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傍晚,洛雲帆來到病房,那房間已經空空蕩蕩了,護士說病人自已先走的,然後安斯耀才離開的,床頭的尾戒獨自閃著失落的光。
三個男人,在不同的地方獨自悲傷著,她離開了,讓他們世界變成了灰白色。
一年後。
早上9點。
城南的某棟寫字樓內,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一輛白色的寶馬車緩緩的倒進停車位,從車上下來一位穿著紫色套裝,白色高跟鞋的優雅女人,深咖啡色的長發披在肩頭,斜劉海,有些自然的微卷,成熟而美麗,沒有年輕女孩時尚俏皮,有的只是一份氣場實足御姐風範。
她從容的走進寫字樓,坐電梯到11樓。
電梯在11樓停頓下來,門開了,她走進一間名叫藍光的策劃公司,中等的規模,但是經營大半年就能有如此的成績,已是非常不錯了。
「老板早」。
「早」。
邊走邊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一一笑著回應,她走到最里面,推開辦公室的門,桌上放著她的照片,一盆仙人球,一盒名片上面,印著唐暖央幾個大字。
一年的時光,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算短,在專屬于她自已的世界,開始她的全新人生,她一直在勇往直前,一次也沒有向後看。
電話響起,是業務部打開來,她從容的接起「喂——」
「老板,我剛剛接到一單婚禮策劃,不過那位客戶說想當面跟老板你談一談構想」。
「沒問題啊,讓客人下午過來」。
「好的,老板,那我就這麼回復那位客戶了」。
「嗯!」唐暖央正要掛斷,又把听筒放回耳邊「對了,那客戶叫什麼,方便我待會跟他打招呼」。
「我問了,不過他沒說」。
「這樣啊——,那也沒關系,下午來的時候問也一樣,工作吧」唐暖央不以為然,掛斷了電話,在職場這麼多年,各種各樣的人她都都見過,性格古怪的也不在少數。
秘書泡咖啡進來,放到她面前,跟她匯報今天的工作內容,未了賊笑的加了一句「12樓那王胖子,今天又送花來了,100朵玫瑰呢,要不要擺到你的辦公室來?渥」
「可可,想把我的辦公室布置成花店麼,把花分成10份,送給各位女同胞吧」唐暖央喝著咖啡,盈盈的淺笑,她的公司女員工比較多,男員工佔少數,這倒不是她有意而為止的,純屬于巧合。
「真的麼,那我替外面的姐妹謝謝老板你啦,整個行業內也就我們公司的福利最好嘍,每天都有免費的鮮花收」。
「廢話這麼多,扣你半個月獎
金好不好」唐暖央的笑意變的意味深長起來纜。
「老板,我去工作了」秘書捂著嘴,趕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