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瑾璃眸底更為黯然,她寂靜的望著洛君天的臉,呆了半晌之後,苦澀的笑了「呵呵,原來從那個時侯開始,你就在對我虛情假意了,我還傻的以為,你的心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我真是可笑」。
她後悔自已問了他這個問題,早知道答案會如此的心碎,就什麼也不問,騙自已說他還是有一點愛她的,可原來,全部都是假的,假的,
洛君天在心里嘆息「你不回來多好,在結束的時侯結束該有多好,那樣的話,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對你,瑾璃,是你自已走錯了」。
「哈哈,」蔣瑾璃小聲的苦笑變成了瘋癲的大笑,眼淚成珠串的掉下來,狠狠的盯著洛君天的綠眸「結束時侯就該結束,你說的輕巧,我為你付出一切,我的愛情在你身上,你讓我怎麼結束,你想結束,你想甩開我,可是我還愛你啊,我的心還在你身上,你讓我怎麼辦,對我這麼殘忍的你,就沒有一點愧疚麼,不愛了就可以當成是垃圾一樣隨意丟棄麼,洛君天,我恨你,我一輩子恨你,到死都會恨你的——」
她對他哭著叫著說恨他,心痛的無以復加,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啃咬遴。
洛君天的喉結滑動了一下,綠眸半垂,遮去印刻在她瞳孔中哭泣的女人,這一刻,不管他承認或是不承認,不管他老婆在場或是不在場,他都無法去忽略心底那一絲難過。
「恨吧——」一聲線清越的女聲響起。
蔣瑾璃的視線猛的看向洛君天旁邊,唐暖央的臉上慘。
其他人也是把視線,投放到了唐暖央那邊。
「恨他吧,如果你的愛情沒有結束,就用力的恨他吧,恨他沒有像你愛他那樣來愛你,恨他在你愛的那麼濃烈的時侯拋棄了你,恨他拋棄了你之後沒有半點愧疚之心,恨他沒有按你設想的未來移情別戀了,恨吧,你有理由恨他」唐暖央義正辭嚴的說道,目光銳利堅定,如那底蘊厚重的黑曜石。
蔣瑾璃忽然就不哭,也不說話了,只是死死的盯著她。
唐暖央見她不說話了,冷笑的勾起唇「瑾璃啊,愛情是沒有爾虞我詐的,真正的愛情到最後會變的通透,純淨,沒有謊言的,說結束的時侯不想結束,你的愛情早已不是愛情,而是一種執念,你以為你愛他麼,不,你並不愛他,如果你愛他的話,在他不愛你的時侯,說結束的時侯,就該結束,給他想要,那才是真的愛他,所以,不要大言不慚的說你有多可憐,你一點也不可憐,也不要把自已過錯還推到別人的身上,讓別人心里難過」。
她望著她,坦蕩蕩的目光,沒有雜質。
嘴唇動了動,抿緊了一些,蔣瑾璃終究是無話可說,在唐暖央的坦然之下,慢慢的低下了頭。
成王敗寇,輸的一敗涂地的她,真的不想讓自已變的更淒慘。
警察向洛家人詢問,他可以繼續做筆錄麼,洛雲帆對他點頭,表示可以。
「蔣瑾璃小姐,從酒店的監控上面,看到你在死者死亡當晚,去到過他的房間外按門鈴,你是與死者事先約好的?」
蔣瑾璃沉默了半晌,面無表情的回答「沒有,並沒有事先約好,因為威廉一直威脅我,必須找出在洛家暗中幫我的人,我覺得二叔就是那個人,所以暗中找了他很多次,想讓他承認,我按了兩次門鈴,沒有人開,我就走了」。
警察做好了筆錄,又問「你覺得死者就是你要找的人,那為何在前天晚上,跟凶手約見在死者的房間呢?」
「是威廉約我去的,到了那里,沒看到威廉,反倒是看到了黎聖卿,我想或許他一直就在冒充威廉吧,又或者他跟威廉事先串通好的,我不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事,蔣瑾璃也不太明白。
警察又轉向黎聖卿,這個問題的答案,從他哪里應該能得到「黎聖卿先生,請你說說,為什麼會去到那個房間?是那個叫威廉的叫你去的麼」。
黎聖卿的疑惑望向蔣瑾璃「不是你在前台給我留了紙條,約我見面的嘛」。
蔣瑾璃干笑「真是個愚蠢的男人,如果我約了你,我會在見到你的時侯,會表現的那麼驚訝麼,我根本不知道凶手是你」。
「這,」黎聖卿想不明白了。
警察也不解了,洛子龍,洛子赫,洛寧香他們也都困惑了。
唐暖央輕笑了起來。
洛雲帆看向洛君天,笑說道「哇,真想不到,這麼一個笨蛋,能瞞過我們的眼楮這麼久,君天,我們要不要再去測一測智商啊?」
「用四叔你的一句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洛君天悠悠的瞥他一眼,然後看向大家說「不用想了,我來告訴你們為什麼吧,我就是威廉」。
「什,什麼?」蔣瑾璃震驚。
黎聖卿跟洛家的其他人也是驚詫不已。
「真正的威廉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我從四叔那里知道威廉在一年前跟瑾璃有過交往,以後便消失了,那時間跟瑾璃懷孕的時間吻合,我之前跟暖央一直再想,既然瑾璃不知道這孩子的真實身世,那一定是有人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做的手腳,這個威廉就很可疑,最主要的是這個威廉也是醫生,所以我們猜想,或許是二叔買通了威廉到杜醫生那里偷到了胚胎,然後用某種辦法迷昏了瑾璃,兩人原本就發生過關系,所以瑾璃一定會認為孩子是威廉的,所以我讓暖央給瑾璃送了一份假快遞去,里面有一只手機,我要讓她幫我把這個幕後操縱者給找出來,一開始,我們也覺得這個就是二叔,直到他在酒店被殺,我才恍然明白二叔還有同謀,當時我仍舊沒有想到是黎聖卿,是四叔提醒了我,之後來警局,警局說死亡當晚,並沒有人進出過死者的房間,回到酒店,服務生說起了窗簾,于是我大膽的猜想,窗簾背後或許有暗門,當天晚上,我進入凶案現場的房間,果然在牆上模到了暗門,至此,誰是凶手已經無庸置疑了,我在房間里裝了針孔攝像機,又到前台留了紙條,最後發信息給瑾璃,于是他們就主動上勾了」洛君天把事情經過解答給眾人听。
黎聖卿頹然的往後一靠,才明白,自已一早就被人識破了,而他還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已得到了一切。
蔣瑾璃想到這連日來跟威廉的短息聯系的內容,自嘲的笑了,她怎麼就這麼笨,不想想為什麼威廉不通電話只發信,而且快遞還是唐暖央送上來的,她怎麼就沒有一絲懷疑呢。
到了這里,大家也基本了解了整件事的過程。
「我真想不到,這些日子,我們洛家每天都在演諜戰片」洛寧香譏笑了幾聲,而後看向洛君天「哥,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孩子不是蔣瑾璃的?不是做過dna證實是你的麼,難道你有特異功能」。
洛君天失笑「你以為我是那麼好糊弄的人麼,那份dna報告,我壓根就不信,我私底下,又讓杜醫生跟艾里克斯幫我做了化驗,當時也是出于完善的想法,或許這孩子也不是瑾璃的,是她從哪里抱來的,所以連她跟孩子的dna也檢查了,得到了結果卻讓我驚訝了,兩邊的檢測結果都說孩子的dna跟我相符合,卻跟瑾璃的完全不吻合,這不是很奇怪麼,我一定得到答案,于是後來我才深入的調查了,最後才知道,孩子原來是我跟你嫂子的,過程跟答案可以說是一點點抽絲剝繭得來的」。
「哥,這也算是天意吧,如果沒有你那完善的想法,只測驗你跟孩子的dna的話,或許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孩子是嫂子的」。
「說的也是,是天意!」
蔣瑾璃想到孩子,她心痛的想去死,全心全意呵護照顧了那麼久的孩子,到頭來只為別人做了嫁衣,這都對黎聖卿跟洛宏國這兩個混蛋,在她身上做了這麼可惡的手腳。
她恨,她恨所有人,
唐暖央站起來,向前鐵欄方向走近了幾步「蔣瑾璃,你試圖害了我這麼多次,雖然都是殺人未遂,但是每一樁每一件,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都要受到懲罰,從第一次下打胎藥,到綁架我,到假車禍之後,你在花場往水里下毒,又在菜棚里追殺我,還有最後那一次,偷進我的房間,在杯上抹毒藥,這一切,你都要償還」。
蔣瑾璃瞪著她,眸光中有深沉的殺機,她注視她,又輕又慢的開口「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還是要殺掉你」。
突然,她側身快速的拔出旁邊警察的配槍,對準了唐暖央就射去,她就算坐牢,就算死,也不會讓她好過。
「砰——」
房間里一陣的亂。
唐暖央看著蔣瑾璃拔出槍朝她射來,她驚恐的愣在原地,心里太害怕,不知做何反應,以為會很痛,以為死定了,
耳邊有洛君天,還有其他人恐懼的呼喊聲,
身上一重,跳動的心髒跟溫熱的液體,慢慢的滲透到了她的臉上,嘴巴里,衣服上。
她呆呆的抬頭,看到一張臉,一張瀕臨死亡,卻還這不忘對她微笑的臉,他的目光是這麼的溫暖,仿佛是一道午後最柔和的陽光,那里沒有陰天,也沒有疼痛,是片幸福的天堂。
「不——,不——」她嘴里無意識的喊著,身體劇烈的顫抖,呆化的臉上,眼淚不住的滾下來。
陽光從她的視線中慢慢滑落著,背後有人緊緊的抱住了她,不住喊著「老婆,老婆,」
唐暖央大口大口急促的喘息著,低頭看著腳下的滿身是血的洛雲帆,害怕又恐慌的失聲尖叫「啊——」
「快叫救護車啊——」洛寧香驚嚇的哭喊著,手忙腳亂的蹲來,拍著洛雲帆的臉「四叔你不要死,四叔——,快來人啊,救命啊——」
警察把蔣瑾璃給控制住了,她看著死的是洛雲帆,而不是唐暖央,這麼近距離的都無法殺掉她,也終于崩潰的,瘋了似的狂笑著,為什麼唐暖央有那麼多的男人保護著,為什麼他們都肯為她去死。
黎聖卿被驚的縮起了身子,一聲也不吭。
洛子龍在一邊打著電話,洛子赫跟洛詩涵嚇傻的站在一旁,做不出任何的反應了。
洛君天抱著幾乎昏過去的唐暖央,看著倒在地上的洛雲帆,俊臉前所未有的嚴峻「打電話,讓最好的醫生全部都過來,一定要把人救活,一定要把人救活——」
救護車很快到了。
洛君天扶著唐暖央,跟隨著救護車一起去醫院,其他的人開車跟在後面。
事情來的實在太突然,所有人都還緩不過神來。
護士跟醫生在給洛雲帆的傷口做處理,手術要等到了醫院才能做。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唐暖央望著洛雲帆白的如同死去般的臉,痛哭著抓著洛君天的衣服,腦中還是一片的昏天暗地,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一般。
洛君天抱緊她,撫模她的頭發,安慰著「冷靜點,是意外——,真的是意外,誰也沒想到會這樣的」。
「嗚,怎麼辦,怎麼辦——,洛雲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讓我怎麼辦,」
唐暖央心痛又絕望,不敢去想像萬一他死了,她該怎麼辦,近年來一直都在罵他,討厭他,什麼難听的話,傷心的話都說了,而他永遠只是一笑而過,不跟她較真,也不生氣,而她從來不在乎他的感受。
「他不會死的,我保證讓醫生救活他」洛君天下著連自已都沒有把握的承諾,眼下,洛雲帆或許真的會永遠消失在他跟暖央的生命里,可是,他的心里卻又舍不得了。
救護車到了醫院,洛雲帆被帶去拍片,確定子彈的位置後,馬上送入了手術室。
家屬等侯室里。
一群人無聲的坐著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偌大的等侯室,半點聲音也沒有。
大家的臉的表情統一的緊張。
不知道傷到了哪里?不知道能不能救過來,如果不能救過來,洛家要辦兩場喪事了。
「雲帆他怎麼樣了——」門外,洛海珍焦急的快步跑進來,接到電話,她就立刻趕來了,一路上都在哭,所以眼晴也腫了。
「還在手術室!」洛子龍輕聲的回答她。
「這造的是什麼孽」洛海珍用手帕捂著嘴,坐到一邊「菩薩保佑,讓雲帆千萬不能再有事了」哥哥死了沒幾天,這弟弟又性命垂危,讓她感覺天快要塌了。
唐暖央傻呆呆的靠在洛君天的身上,半小時沒有動過一下了。
她身上手上全是血,看的人觸目驚心。
又過了兩個小時。
洛家人心里的弦繃的是越來越緊,期待著醫生開門說平安無事,又害怕醫生出來後說很遺憾,搶救不過來。
時間,又過了兩個小時。
手術室門外的燈終于滅了,洛家的人全都站起來,一窩峰涌向手術室門口。
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從里面出來。
「醫生,人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子彈取出來,離心髒很近,好在沒有傷及心髒,沒有生命之危」。
洛家人,听到醫生這麼說,心全部都放回肚子里了。
「太好了!」
「沒事真的太好了!」
唐暖央眼中有了神采,開心的笑了起來「我們什麼時侯能夠見到他」。
「麻醉過後就能看到了」。
「謝謝,謝謝醫生」唐暖央開心的握著醫生的手,連連道謝,因為實在是太開心了,她興奮的手都有點抖了。
「不用謝,救人是醫生的天職」醫生笑著抽回了手,對其他人點頭示意,往前徑直的走去。
15分鐘後,大家齊聚到了病房。
洛寧香跟洛子赫去買午餐,從早上到現在,大家都沒有吃過東西,現在洛雲帆沒事,心一寬松,才覺得餓了。
過了一會,洛雲帆的手指動了動,坐在床邊的人,忙全都站起來。
「雲帆——」
「四叔——」
他們的小心翼翼的叫著,緊張的盯著他。
洛雲帆艱難的睜開了眼楮,看著頭頂上方的這四五顆腦袋,嘴角扯出一絲微弱的笑意,張開嘴巴想說話,卻發覺連聲音都失去了氣力。
「不要說話,不要說話,你剛動了手術,說話太廢力氣了」唐暖央連聲緊張的說道,看到他能活著對她微笑,真好!
「四叔——,你不知道剛才有驚險,蔣瑾璃拔出了搶,表哥一站起來,你比他動作還要快,老實說,你練過輕功吧,不然怎麼能那麼快的飄過來呢」洛子龍開著輕快的玩笑,好讓氣氛沒那麼緊張。
洛君天他們都笑了,洛雲帆的臉上也泛開了笑意。
「雲帆哪,醫生說你沒事,你就安心好好休息,不想呆在這泰國的醫院,改明好一些了,我們用飛機把你送會國內的醫院,想在家的話,也可以」洛海珍慈和的說道,他沒事,這心里總算緩過一些來了。
洛君天彎腰,撐在床邊「四叔——,謝謝你救了暖央」。
洛雲帆張了張嘴,很是艱澀的吐出幾個字「光是謝謝怎麼行」。
「那你還要怎樣?」洛君天的臉色微微一暗,有種不好的預感,老狐狸,看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對你和善點。
「起碼——,得到讓暖央照顧我到康復才行吧」洛雲帆笑眯眯說道。
洛君天的俊臉頓時板起「暖央又不是護士,讓她照顧你怎麼行呢,我會找10個特級護士給你的」。
「我不想要——」洛雲帆幽幽的搖頭。
唐暖央一把拉開洛君天,湊近洛雲帆「我來照顧你,直到你康復為止」這點都做不到,不答應的話,她未免也太沒有良心了。
「不行——」洛君天反對,強烈的反對。
「洛君天,你別小氣好了好,四叔他救了我的性命,你到現在還能看到活生生的我,都是托了他的福,現在只是照顧他而已,又不是以身相許」唐暖央拽了拽他,壓低聲音在他耳朵說道。
洛雲帆臉上展露著愜意而燦爛的笑容。
洛君天一陣的氣結「他這是趁火打劫,你以為只有他可以為你擋子彈麼,我也可以,只不過他剛才從我快了一步而已」。
「你這幼稚的家伙,這有什麼好攀比,換成你中彈,我就會比較感動麼,神經病你——」唐暖央擰著他的腰,真是快被他給氣死了。
其他人看看勸也不知從何勸起,正好洛寧香他們買飯來了,就先出去了。
以後這家里,還是不會太平靜的。
「我神經病——」洛君天指著自已,氣的叉了腰「他這明擺著是要借著照顧來接近你,難道你要我還笑著說,去吧,老婆,好好照顧四叔,並且滿足他一切合理的跟不合理的要求,而且我這所以不行,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你懷孕了,天底下有讓孕婦照顧人的麼?」。
洛雲帆在那里笑,聲音虛弱的說「我只是想在住院的時侯,讓暖央陪我說說話,喂我吃吃飯而已,又不是做高難度的體力活,你不用擔心」。
洛君天嗤笑「想做高難度的體力活?哈——,你想得美」。
「呃,我不是指那種運動,別想歪了」洛雲帆糾正他。
唐暖央的臉一紅,往洛君天背上用力的拍了一記「你的思想就不能純潔一些麼,真是要瘋了」。
「下手還真重」洛君天皺著眉,轉向她「你以為他的思想有多純潔麼,處男就是太監麼,老狐狸他居心不良,我不會答應,死都不會」。
處男兩個字,讓洛雲帆的臉微微一陰「再講那兩個字,我就讓暖央以身相許」。
洛君天深呼吸,盯著床上的洛雲帆,鎖著眉頭「馬上用枕頭捂死你,說你術後突發性死亡,好不好!」
洛雲帆微笑「那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你們別鬧了——」唐暖央實在受不了這兩個明明不該幼稚,卻偏偏變的這麼幼稚的男人「我決定了,要照顧四叔,不為別的,就是單純的想要感謝他」。「單純?哈——,這是本年度我听到的最好笑的兩個字」洛君天酸不溜丟,又陰陽怪氣的干笑出聲。
唐暖央憋著火氣,往邊上一指「好笑是吧,那自個蹲到角落里去笑一天吧」。
洛君天氣的吐血「我說唐暖央你腦子轉移到胸上了吧,洛雲帆能跟你玩單純陪護游戲麼,你是單純的小白兔,他卻是狡猾的大灰狼,從古至今,這兩種生物是絕對不同單獨呆在一起的,否則準出事」。
「你搞錯了,我才不是什麼小白兔,我是母老虎,所以說,對付狼,小意思——」唐暖央驕傲的抬高下巴。
真是特麼的無語,她說什麼話,他就拆她的台,她是他老婆,兩個孩子都有了,難不成還會跟洛雲帆私奔去,況且什麼年代了,就算是救命之恩,也會先排除以身相許這一條,她可是新時代的女人,以為她這麼沒主見麼,真是的,這男人怎麼就這麼愛瞎鬧騰呢邈。
洛雲帆躺在床上,笑到露出雪白的牙齒。
可愛的暖央,可愛的君天,他喜歡看到這麼可愛的他們,以為會死去的那一刻,其實他並沒有害怕,愛情該結束的時侯就該結束,而他這份執念,死亡會是最好的結束方式,他的心不會再痛了,而她,也能跟君天白頭到老。
「君天,你對自已就這麼沒信心麼」洛雲帆取笑的看著洛君天的臉激。
洛君天的視線如刀子般咻的一聲,射到他的臉上「我是對你不放心,所以說老狐狸,你一開始就是特意去擋子彈,然後算準了不會射中要害,好變成所謂的救命恩人後,開始對暖央提各種非分的要求吧」。
洛雲帆故作的驚訝「你怎麼知道的?完蛋了,我的計劃全都敗露了,哎——」
傻子都听出他這是在調侃。
唐暖央感覺丟臉,又往洛君天的腰上打擰去「拜托你不要再說奇怪的話了好麼,原本很純粹的事情,都讓你說成比殺人放火還十惡不赦的事了,四叔還是病人,你在這麼小氣巴啦的,我要鄙視你了」。
洛君天暗提了一口氣,想說些什麼,可想想再怎麼說,也斗不過生病的人,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病人,是恩人級的病人,所以他說什麼也是白搭,這丫頭現在一顆心全都偏在洛雲帆那邊,他不能硬踫硬了。
吐出那口提起卻未爆發的氣,他表情跟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ok,照顧吧,應該的,老婆,請原諒我頓悟的太慢了」。
「頓悟的是太慢了點」洛雲帆似笑非笑的淡淡插嘴,某人是打算改變策略了。
老狐狸,別得意的太早!洛君天在心里陰笑,表面上卻笑的比朵花還美「四叔啊——,剛才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幫你活躍一下這病房死氣沉沉的氛圍」。
洛雲帆裝出恍然的模樣「原來如此,佷兒對我,也算是用心良苦」。
「要的,要的,怎麼說叔叔你這次是大功臣,你救了我老婆,等于是救了我,如果可以的話的,我都想以身相許,可一想,這加同性戀,貌似會遭到世人的譴責,才忍痛打消了這個念頭」洛君天拍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模樣。
「受累了!」洛雲帆的表情,似是感動快要哭了。
唐暖央的眼珠子,左右來回的瞄著這兩個從劍拔弩張一下子變的和和氣氣的男人,全身的汗毛跟刺蝟似的倒立著,雞皮疙瘩起的比米粒還大。
開心沒感覺到,惡心倒是有。
又在玩哪門子恐怖游戲啊啊啊啊?!
「你們——」她憋著氣息,拖長了聲音,想找合適的措辭,可在腦中搜刮了一圈,卻一句也沒找到。
而洛君天跟洛雲帆,卻分別用純真的眼神望著她,讓她頭皮發炸。
「呃——,你們還好麼」唐暖央用百分百的標準微笑,親切的問道。
「很好啊」。
「很好啊」。
他們同時回答她,那坦然的目光,倒讓唐暖央覺得自已的眼神變猥瑣了。
她在想,究竟是他們不正常,還是她不正常,或許是她反應太慢,跟不上他們跳躍性的邏輯思維?!
「那就好,那就好,飯好像買來了,要不君天,你先去吃點飯吧,這里由我照看著,你們吃完了,再來換我」唐暖央巧妙的引開話題。
「老婆,我怎麼能讓你跟孩子挨餓呢,你先去吃吧,以後我們照顧四叔,你都得先吃飯」洛君天輕拍著她的小臉,溫柔的說道。
我們這兩個字,可是誰都沒有忽略!
「你也要照顧四叔?」
「當然啦,為了表示我對他感情,這是一定要的」。
「真心的麼?」她怎麼覺得那麼不靠譜。
「真,比金子還真,快去吃飯吧,乖——」洛君天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把她往門推。
唐暖央有些擔心的轉頭朝著病床上的洛雲帆看去,生怕她一走,洛君天真會下毒手。
「去吧——」洛雲帆對她淡笑。
「哦,好,有事你就大叫,我跟大家都在外面」唐暖央不放心的又交待了一句。
洛君天板過她的腦袋,陰笑道「人向前走,腦袋轉在後面的特殊技能,跟誰學的?」
唐暖央滿臉的黑線,
吃過飯之後,都近傍晚了,洛君天讓其他人都先回酒店,就他跟唐暖央陪著就行了。
後天,他會讓專機把洛雲帆送回國內,這也是洛雲帆自已要求的。
夜深人靜。
唐暖央睡在洛雲帆隔壁的病床上,洛君天睡在病床對面的沙發上,洛雲帆也安穩的沉睡著,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同一個房間里睡覺。
後半夜,洛君天上完了衛生間後,不想睡這該死的沙發上,就鑽進了唐暖央的被子里。
「嗯,」唐暖央嚶嚀的轉身,鑽進洛君天的懷里,很自然的抱住他的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安心的又睡著了。
洛君天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低頭親了親她的發絲,那表情,像是偷吃到了蜜糖的小孩。
第二天。
唐暖央迷糊的張開眼楮,一張英俊到人神共憤,熟悉到化成灰都能認識的臉,放大版的呈現在她的眼前。
那挺直的鼻梁,那光潔白皙的皮膚,還有薄而紅的嘴唇,真是個迷人的美男子。
隨後,她的眼楮往天花板跟四周瞅去,才忽然意識到這里是醫院,不是酒店的房間,這家伙不是睡在沙發上的嘛,怎麼會睡到床上來的,這護士進進出出的,看到了多不好。
「喂,洛君天你給我醒一醒——」她輕拍著他的臉,想要叫醒他。
洛君天動了動,把她抱的更緊,臉貼在她的臉上,睡意迷蒙的嘀咕著「再睡一會吧,老婆,不要吵」。
「什麼不要吵啊,快起來」這里也算是大庭廣眾,沒有醫生護士,還有洛雲帆在呢,她實在沒有讓人當眾觀看他們親熱的愛好!
沒把洛君天叫醒,倒是把旁邊床上的洛雲帆給吵醒了。
看到抱在一起睡覺的男女,洛雲帆的黑眸沉了沉,喊道「暖央,我想喝水!」
「哦——,我馬上起來給你倒」唐暖央應了一聲,一邊使勁的推著洛君天壓在她胸口的手臂,天哪,怎麼這麼重「洛君天,醒醒,把手拿開,我要起床了,听到沒有」。
「嗯,還早,老婆乖,我好困」洛君天閉著眼楮呢噥著,臉又往下一靠,干脆壓在了她的胸口上面,俊美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其實他早就醒了。
唐暖央的臉瞬間刷紅,推著他的腦袋,又去揪他的耳朵,她就不信,這樣他還不醒。
「好癢,一大早就想引誘我麼」洛君天閉著眼楮說完話,好像又睡著了,呼吸均勻。
「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再不起來,我可是要出殺手 了?」唐暖央威脅道,當她是白痴麼,這麼折騰都不醒,騙鬼啊。
躺在床上當睡美男的某人,仍舊裝睡。
唐暖央眼楮一眯,縴細白女敕的小手往他的腋下,腰上模去,撓他癢癢。
洛君天忍不住了,抓住她的小手張開眼楮「老婆,一大早就往我那里模,合適麼,咱們四叔還在這里呢,真是的,女人起來怎麼就沒個分寸呢——」
唐暖央的臉原本就很紅,這會紅的已經能煮熟雞蛋了。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接下來她越是狡辯他就會越是扭曲事實,她堅決不上他的當「我是沒分寸的女,那請有分寸的你,把手拿開,讓我起床吧,四叔渴了,我得去倒水」。
「我也渴了!」
「起床去喝啊——」
「等不及的,我要馬上喝」洛君天靠過去吻住她的唇,撬開她的牙齒,就吸允起她的香舌。
唐暖央腦袋一懵,這個瘋子,
她推著他,他壓著她,無聲的暗戰,到最後還是力量更大的那一個獲勝,然後等他吃飽了以後,他才松開她,慢悠悠的起床「給四叔倒水吧」。
被吻的臉頰駝紅的唐暖央坐起身,整理了一下發絲,尷尬的看向洛雲帆「那個,我馬上給你倒」。
「嗯!」洛雲帆淡笑著點頭,黑眸下有看不見的慍色。
唐暖央下床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遞到洛雲帆的床邊「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