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靈這麼一說,德善和德清吃了一驚,怎麼說著說著把師叔素了說了出來,難道這所有的事情,是素了在背後操縱的嗎?這個殷政堂是師叔的好友,怎麼他們從來都沒見過?並且這人每年都上山來,他們硬是沒察覺過。
陳文達自然看出了德善他們的疑慮,出口解釋道︰「這事肯定和素了大師一點關系都沒有。這次也是巧合,我和殷政堂有點過節,兩人同時來到了安寧寺,所以他就想在這里解決掉我。要是他想和整個安寧寺做對,也不會單挑這個時候,德靈不是說他幾乎每年都會上山嗎?要動手早就動手了。」
德靈道︰「是的!殷政堂所做的事,素了師叔一點都不知道,這次他為了保密,更是自己找了一個山洞住了下來。」他心想,素了師叔要是知道自己毒翻了寺里所有的人,不大發脾氣才怪,不過這些年來,好像沒見過師叔發什麼脾氣!也不知道他發起脾氣是什麼樣子?
德靈他再一想,頓時腦門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寺里所有的人都中了毒,那天素了師叔不也是吃了飯嗎?他不會也中了毒吧!再轉念一想,咳!自己瞎操什麼心?素了師叔醫術精湛,連自己的師父都不及他一根手指,那點毒,自然不在話下,想到這里,心便踏實了下來。
听陳文達和德靈這麼一說,德善和德清的心也踏實了下來,要是後面還有黑幕,那這件事情也太復雜了。德清忍不住問道︰「陳施主,你和那個……殷政堂有什麼過節?他那手段,招招是要你命啊!」
「這個……」陳文達說︰「是這樣的,後來上山那小子你們看見了吧!他叫羅華,是黑幫頭子羅霸道的兒子,這個黑幫叫天羅幫,在西京可是只手遮天,無惡不作,我呢!也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呃!也不是拔刀相助,只是協助政府鏟除了他們,我這也是為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安危著想啊!你們想想,黑社會就生活在我們身邊,危害多大啊!而這個殷政堂好像又是羅華的叔,照這樣算的話,他和羅華的老爸是兄弟。就這麼點事,他們不敢和政府抗衡,就把賬算到了我的頭上,老想著置我于死地。我也是出門沒看黃歷,要是知道他們也來了安寧寺,打死我也不會來,給貴寺帶來了這麼多麻煩,我心里挺過意不去的。」陳文達一半實話,一半胡編亂造的解釋著說。
「哦!原來是這樣!」德清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陳施主來安寧寺到底是要干什麼?你大老遠從西京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我還真有點不相信你就是為了捐錢那麼簡單。」
陳文達無奈的笑了笑,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好似在說,你真聰明,終究還是被你看穿了,他說︰「我來安寧寺,除了捐點香火錢以外,還想見見素了大師……」
「你是怎麼知道素了大師在安寧寺的?」德清問道。
「怎麼知道的?我也是一個人一個人問到的,哎呀!挺繁瑣的一個過程,為了打听素了大師的下落,我幾乎打听了一年,這才打听到了這里。」騙人又不是第一次,陳文達對這個駕輕就熟,瞎話能達到隨口就來的地步。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和殷政堂也太湊巧了吧!」德清若有所思的說道,看得出來,他對陳文達的話半信半疑。從陳文達一來安寧寺就出了那麼多事,德清始終對他心存芥蒂。
陳文達附和道︰「是啊!我也沒想到這麼湊巧。」
雖然對陳文達頗有微辭,但德清心里清楚,這個人或許只是掩蓋了些他不想告訴別人的事情,本質上不會對安寧寺造成什麼危害,這從他數次行動上就看出些許端倪,要是他想加害安寧寺,那次中毒,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觀。
躺在地上的德靈臉色發黑,呼吸越來越急促,突然又是一陣咳嗽,又把血給噴了出來,看他那樣子,奄奄一息,估計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德善和德清大急,連忙蹲身問道︰「大師兄,你沒事吧?」
德靈一個勁喘氣,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文達道︰「中毒這麼深,沒事是不可能的。」
雖然德靈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但德善和德清還是念及同門師兄弟的情意,轉向陳文達,求助道︰「陳施主,懇請你救救我們大師兄。」
「沒問題,他是你們的大師兄,你們要我救,我自然義不容辭。」陳文達蹲下來搭上德靈的脈搏,查看了一番後,說︰「先把他抬到床上平躺,我要施針。」
德善和德清小心翼翼的將德靈抬到了床上,安置好後,期待的看著陳文達。
陳文達想了想,取出樊阿針。德靈的毒,銀針也可以應付,但相對于樊阿針來說,自然是沒有它來得快。
所謂中毒,其毒性一般集中在肝髒,再由肝髒分發到全身。
肝髒有解毒的功能,進入人身體的毒素,第一時間會被肝髒吸收,肝髒分辨出毒性後,便自動開啟解毒功能,使之變成無毒或低毒的物質讓人體吸收。毒性肝髒一旦解不了,人就會中毒,那些肝髒無法解開的毒,便會迅速蔓延全身。
所以,當人中毒時,毒性積聚最多的地方,當屬肝髒。
陳文達捏起三根長針,刺進了與肝髒有關的期門穴、行間穴和肝俞穴,繼而又捏出三根短針,在陽陵泉穴、太沖穴、三陰交穴刺了進去。然後催動元氣,紫氣迅速裊繞了出來。自從使用樊阿針後,祭出的元氣,跳過白氣,直接就到紫氣。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看來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啊!要是修煉了《陰陽兩經》下半部分,加上樊阿針,是不是直接就能祭出金氣?對此,陳文達很期待。
紫氣催動了約莫十幾分鐘,陳文達取出了樊阿針,開了一副藥方交給德清,道︰「這副藥,早晚各服一次,連續一個星期,他身上的毒就會全解。」
德善和德清接過藥方後連聲稱謝,再去看德靈,臉色好看了許多,愈發的敬佩陳文達的醫術。
德靈躺在床上,諾諾說道︰「多謝……多謝陳施主的救命之恩……」
陳文達一副大師的派頭說道︰「救你命簡單,但救你心……」
德靈道︰「陳施主和兩位師弟放心,經過這場生死後,我也算是大徹大悟,什麼名權都是過眼雲煙,我不會再犯那樣惡劣的錯誤了……我對不起師父,待我病好後,我將搬到師父的身邊,每日念經誦佛,洗心革面,懺悔自己所犯的罪惡……」
德善合掌道︰「阿彌陀佛!」
德清勸道︰「大師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何必委屈自己呢!寺里有些事情離不開你。」
德靈緩緩的搖了搖頭,道︰「我大逆不道,做出這等事來,愧對安寧寺的人,縱使下地獄,也是我該有的報應……兩位師弟大人有大量,我這個做大師兄的,反倒是慚愧啊!」
兩人見德靈心意已決,也不再說些什麼,師父又是他的父親,在他身邊陪著,或許能減輕大師兄心里的那份戾氣。
天理昭昭,唯靜方能洗滌,就隨他去吧!
陳文達甚感欣慰,從德靈的語氣中能感受得到他的這份悔改之意,也不枉自己一而再的為他解毒。
好了!殷政堂負傷逃走,德靈迷途知返,事情都已經辦的差不多了,可是自己此行來的主要目的,好像還沒有一點眉目。陳文達頓了頓,恬著臉對德善說︰「住持,你看,能不能安排我和素了大師見一面?我母親這事……也挺急的……都拖了好幾十年……」
德善想了想,說︰「好!我幫你去問問,至于素了師叔見不見你,我就不敢保證了。」
陳文達道︰「你就跟素了大師說,楊一花的兒子找他有事。」
「好的!」德善點了點頭,看了看外面濃濃的夜色,道︰「怎麼說也要明天吧!這深更半夜的,素了師叔都已經休息了。」
「行,一切拜托住持了。」來安寧寺的時候,老娘讓他拳打眾和尚,腳踏安寧寺,自然就能見到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