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揚盯著樓下,很快,李銳就得到了消息,他對著對講機說︰「穩住,我馬上就上來。」旁邊的警衛要跟上,李銳又說︰「怕什麼,一路上都有我們的人,他們還能飛了不成?」
江君揚將元氣運轉周身,心道,你還說對了,我就是準備飛了。他估算好窗戶和大樹之間的距離,躍過去絕對沒問題,只要等李銳走到樹下,瞬間就能制住他。
李銳很配合的走到了樹下,他必須得走到這個位置,要想進入飯館,這里是必經之地。
就在這時,江君揚翻上窗戶,單腳點在窗台上,整個人斜飛了出去,一把抓住大樹的枝干,這個速度太快了,下面的人根本都沒有反應過來,江君揚已經落在了地上,他只一抄手,就把李銳拉到了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問道︰「李銳,你帶這麼多人過來,是來打仗的嗎?」
張昭陽道︰「江省長,你別為難我們,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我當然知道,我也沒怎麼為難你們,讓一條路很為難嗎?」江君揚一點都不懼,好似就在和張昭陽聊天一般,就這點,陳文達和他一模一樣,處驚不變,淡若清風,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李銳道︰「張隊長,執行作戰……」話還未說完,江君揚在他背部戳了一下,頓時住了嘴,想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張隊長,我不知道你們帶了這麼多人來干什麼?」這個時候,江君揚還在裝糊涂,他知道,張昭陽只是配合國安行動的,未必知道此次任務的真正目的,所以他要抓住這個機會,不能讓他有破釜沉舟的決定,他繼續煽動道︰「張隊長,我想,這里面可能會有什麼誤會,這些誤會,我自然會向上面說清楚,但你們今天大張旗鼓的這樣做,未免太離譜了吧!我不為難你們,你們也別為難我們……」他帶著李銳朝前走,張昭陽怕投鼠忌器,自覺的讓出一條道。
上面的殷政堂和朱明濤見此,連忙堂而皇之的下了樓,跟在了江君揚的後面,而張昭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去,沒辦法,李銳在他手上,要是采取行動導致李銳掛了,上面也不會有他好果子吃,搞不好就會給他瀆職的罪名。
這李銳可是中央下來的人,擱在古代,那就相當于欽差大臣,殷政堂他們可以改天再抓,這李銳的命,可等不得改天再來。
還有另外一點隱情的就是,張昭陽的老父親常年臥病在床,他曾經找過江君揚醫治,而江君揚也沒讓他失望,扎了幾針,服了幾湯藥後,竟然奇跡般的下了床,雖不能說健步如飛,但走路連拐杖都用不上,就憑這一點,張昭陽欠江君揚一份大人情,剛好李銳在他手上,索性就還了這份人情,對上面也能交代,何樂而不為。
是以,三人離開,張昭陽只是帶著人目送著他們,一點措施都沒有做。
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後,朱明濤提議︰「現在也沒什麼地方去了,干脆就去省軍區吧!那里是我的地盤,反正已經東窗事發了,就和他們干。」
江君揚不同意,說︰「省軍區現在是最危險的地方,他們既然知道你入了伙,肯定會防範著你管轄的地方,我敢說,只要一踏進省軍區,說句不好听的話,我們就成了甕中之鱉。」
朱明濤沒主意了︰「那我們現在能去哪里?估計這會兒出省的通道都被封鎖了,飛都飛不過去。」他頓了頓,說︰「我相信我的地盤穩如磐石,不會出現倒戈的事情,我們還是去那里吧!至少在那里,我們有人,有槍,不會這麼被動。」
殷政堂道︰「朱司令,我相信你的地盤穩如磐石,但你下面那些兵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君揚說得對,這會兒,省軍區早就被控制了,說不定司令都換了人,你的那些兵,只會听現任司令的話,還是省省吧!咱們再想辦法。」
朱明濤急了︰「還有什麼辦法想?城出不去,窩在這里,早晚被發現!唉!想我們三人都是獨當一面的人,這會兒卻變成了喪家之犬,真是朝一息,晚一息啊!」
江君揚道︰「我們走水路吧!」他想了想,說︰「一般情況下,他們會重點封鎖火車站、汽車站、機場、出省的各個道路,水路也會封鎖,但我想,他們會在下游施行封鎖,我們就反其道而行,逆流而上,朝雙慶市的方向走,就算他們在那里有人,但江兩邊是高山,只要進山,輕而易舉就能甩了他們。」
殷政堂點頭道︰「君揚說得對,我這就去找船。」
朱明濤卻不同意,他仍然相信自己的根據地是最安全的,那里有他的親信,找到他的親信,讓他們安排出省,比走水路安全多了。
「老朱,你糊涂啊!這麼簡單的道理都轉不過彎來,你只要回去,就是送死的命!」殷政堂痛心疾首的勸道。
「可是……咱們……咱們逃也要錢吧!就我們身上那點錢,還沒跑出去就沒了,到時候沒被抓著,餓都餓死了!」
殷政堂和江君揚明白了,朱明濤一個勁想回去,原來是想帶走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錢財。
「命都沒了,要那錢干什麼?」殷政堂怒道。
「沒錢就沒有命啊!」朱明濤鐵了心要回去。
見朱明濤一副守財奴的樣子,江君揚兩人甚是惱火,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那錢。江君揚這時才明白,朱明濤為什麼會被殷政堂說服入伙的。
殷政堂道︰「好!現在是九點,我們在這里等你,凌晨兩點,我們出發,要是那個時候你沒來,我們就先走了,記住,我們是朝上游去的,你緊跟而來。到達昌宜市後,我們會在那里等你一段時間……」他想了想,說︰「昌宜郊外的五福旅館,那個地方你去過,我們就在那里等你,但時間不會很長,你速度一點。」
朱明濤點了點頭,道︰「你們放心,我會趕過來的。」
朱明濤走後,殷政堂模黑朝江邊走去,他很快就搞定了一艘挖沙船,雖然這船開起來不快,但殷政堂看中了它的隱蔽性,在堆滿黃沙的船艙下面,有一個暗格,正好可以躲人,這個暗格的奇妙之處就在于,只要上面黃沙一堆上,就沒有別的進口,任誰也不會想到黃沙下面還能藏人。
船主解釋說,他是雙慶人,往來于兩地之間,他們那里有很多野味,都是國家保護的動物,這些野味只要能運過來,就能賺大錢,所以他就做了這麼一個暗格,主要就是用于藏國家保護動物,以防檢查。他向殷政堂打包票,只要躲在這個暗格,那就安全到了家,他來來往往這麼多回,帶的野味上千,從沒有被查到過。殷政堂給了他大價錢,這個價錢足夠他運十幾次野味賺的錢,讓他兩點準時在江邊等著。
船主得了這麼多錢,自然是應允了下來。
殷政堂回到藏身之處,朱明濤還沒有回來,兩人一看時間,快一點了,心里焦慮了起來,朱明濤不會遇到了麻煩吧?
殷政堂等的有些不耐煩,說︰「不行咱們走吧!」
江君揚道︰「說等到兩點就等到兩點,不能失信于人。」
殷政堂惆悵的說︰「怕是老朱不會來了,他一直相信他的人,說不定正在緊鑼密鼓計劃著從別的途徑外逃。」
「那是他的事,等到兩點是我們的事。」
「好吧!等他!」殷政堂坐了下來,掏出煙郁悶的抽了起來,心里卻在盤算著到底是誰出賣了他們,所有參與的人都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了一遍,每個人都有嫌疑,但卻又沒什麼足夠的證據。
這件事一直困擾了他很多年,就算他流亡在日本,也沒有放棄對這個人的追查,終于有一年,他查到了這個人,隨後他悄悄潛回大陸,毫不猶豫的殺了那人,他在那人臨死前恨恨的對他說了一句話︰「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除了這個,殷政堂還擔心著兄弟石中原,他的事一發,石中原必然會受到牽連,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