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達……」代院長關切的問道︰「這個賭,你有幾成的把握?」陳文達和他說過馬藝剛的病例,他沒見過馬藝剛本人,所以對馬藝剛具體什麼癥狀,不好隨便下結論。但他心里還是傾向于陳文達的判斷,但這個判斷听起來,似乎又有些武斷,能診出病情,倒也沒什麼,可是診出病人幾時死,關鍵病人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就有些讓人一時接受不了,第一反應就是覺得他在瞎編胡造,信口開河。
當然,這可能是給別人的印象,代院長卻不會這麼認為,陳文達雖然表現的有些輕佻,但他那份不羈中,卻透露著沉穩與睿智,只是他這個人很是隨意,不會把這些東西很好的表現出來,也就是說,在常人眼里,或許他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只有懂他的人,才知道,這僅僅只是他的表象而已。他永遠蘊藏著你所不知道的潛能,在你不備的時候,爆發出來,一鳴驚人。
菜早已上來了,陳文達夾起一塊牛肉嚼了起來︰「代院長,我能不能謙虛一下?」
代院長笑道︰「好啊!那你就謙虛的說一下。」
「九成把握吧!」
「哈哈!你還真夠謙虛的,賴永濟可不是泛泛之輩。」代院長笑了起來,我看你這是得瑟吧!
「我當然知道他是個厲害的角色,但事實就擺在那里,好比這是個石頭,他硬說是塊木頭,就算你是超級賽亞人,它也只是個石頭,說到底,他輸的沒商量……呃!代院長,上午的時候我跟你說過馬藝剛的病情,還有一點我必須得強調,他那個病,就是個死人的病……」陳文達認真的說道,別人怎麼說,他不管,但覺得和自己靠譜的人,他有必要讓他們減少對他的擔心,而從代院長的眼神里,他看出來這個老人對自己的關切。
代院長點頭道︰「好!只要你有信心,我們就……那個詞怎麼說來著?」
二豐接口道︰「就挺你到底。」
「對!對!對!挺你到底……哈哈哈!」代院長覺得和陳文達在一起,自己也年輕了許多,這小子,無拘無束,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全然把他當成了摯友,這種感覺,代院長非常受用。
莎旺素英雖然沒有插話,但從他們的談話中,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舉杯道︰「陳文達,恭祝你旗開得勝……」
幾人興高采烈的踫了杯,剛放下,代院長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摁了接听鍵,打了一聲招呼,有些驚訝的說道︰「老賴……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哦!新聞啊!我看了……嗯!是啊!我和陳文達認識啊!對!什麼,你請我做你們的公證人?那也得征求陳文達的同意吧!呵呵!老賴啊!不是我說你,你可不要小瞧現在的年輕人,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威望?不見得人家就要給我面子……好吧!先這麼說,嗯!有事再聯系……」
代院長掛了電話,說︰「是賴永濟給我打來的,我和這個人幾乎沒什麼來往,也就是有時候開會或者學術研討會的時候見幾次面,真有意思,讓我做你們賭約的公證人。」
陳文達拍手道︰「好啊!我還怕他耍賴呢!有您在,我就放心了……」
「你也同意我做你們的公證人?」
「同意,當然同意!」
「呵呵!那好!那老頭子就湊這份熱鬧。賴永濟剛才打電話說,他知道你給馬藝剛聯系到我們醫院,想著我們肯定認識,既然雙方都認識我,索性就請我做個公證人。」
陳文達笑道︰「好!就照他說的做,這個賭約,咱就在708盛裝上場……呃!對了,代院長,到時候媒體什麼的……」
「咱們那天對媒體開放,要想進來的媒體,提前在院方辦好通行證就可以了。」
「好!謝謝代院長,賴永濟不是想把事情搞大嗎?就隨他的意。」陳文達想了想,說︰「既然代院長做了公證人的話,那我上午給你的那個可樂瓶子的藥,就不要給馬藝剛灌下去,但為了保險起見,麻醉藥還是必須要打,不然的話,不能因為這個賭,而讓馬藝剛送了命。」
「那你有把握嗎?我是說,在馬藝剛不服藥的情況下能救活他?」
「能!」陳文達道︰「現在馬藝剛正在服用賴永濟給他開的藥,里面有蜈蚣,這味藥對馬藝剛的身體破壞極大,到時間後,蜈蚣的毒素會突然爆發出來,馬藝剛首先感覺到的是中毒現象,比如嘔吐、頭暈、渾身無力,這個時候,他肯定會給你打電話,當然,為了萬無一失,我會把這個信息的嚴重性透露給馬藝剛,讓他在毒發的時候立刻想到進醫院。在兩個小時之內,中毒的現象不會消退,但身體各項機能迅速衰退,幾乎接近死亡。一旦中毒消退,馬藝剛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器官萎縮就會快速加劇,隨後死亡,這個時間段,差不多是半個小時。也就是說,從馬藝剛毒發到死亡,也就是兩個半小時的時間,而後面半個小時,是不可逆轉的,一旦發生,必死無疑,所以說,毒發的那兩個小時,是救命的黃金時間。」
說到這里,陳文達笑了起來︰「我敢和賴永濟打這個賭,還是靠他的幫忙,他開的藥里面要是沒有蜈蚣的話,我還真不敢和他冒這個險,要知道,沒有毒發這個緩沖時間,馬藝剛上來就直接死,一點懸念都沒有,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辦法。我給你的那個可樂瓶子里面的東西,其實,也不是什麼藥,那個一旦服下去,會迅速的擴大馬藝剛體內的毒性,也就是說,從中毒方面拖延他的發病時間,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吧!」
「只要把握好這兩個小時,那馬藝剛的命就算是撿回來了。」代院長問道,雖然他在心理上對兩人賭人家性命有些微詞,但想到馬藝剛性命無憂,也就放下了心。
醫者,父母心,這點在代院長身上倒是能完美的體現出來。
「對!就是這樣!」陳文達語氣堅決,就是為了打消代院長的疑慮。
「好!這個公證人我當了……」代院長輕松的說道。
「那就這麼說,咱們先吃飯吧!說了這麼久,菜都涼了,吃完後,還要去病房看看昆西納恢復的怎麼樣。」陳文達抄起筷子吃了起來,莎旺素英拿著筷子,听著他們說話,也幾乎沒有吃什麼。也就是二豐,根本都沒搭理他們的話,埋頭津津有味的啃著碗里的豬蹄。
正吃著,陳文達的手機響了起來,不用看,肯定是賴永濟打來的。
陳文達擦了一把手,拿起電話︰「喂!請問你是那位?」
「陳先生,我哦是賴永濟啊!」對面傳來賴永濟爽朗的笑聲。
「哦!」陳文達佯裝一個吃驚︰「賴老爺子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想取消賭約?」好吧!既然你用記者惡心我,我就拿話先消遣消遣你︰「賴老爺子,怕了吧!哈哈!取消賭約也好,對你有好處!別到時候搞的身敗名裂,我本來一個做晚輩的,卻收了你這個長輩為徒,哎呀!這話真不好說……」
「哈哈!陳先生,你誤會了!這個賭,我和你打定了……這次打電話給你,主要是和你商量一個事,你看啊!我們倆這麼大的賭約,沒個公證人,可有點說不過去……我想啊!請一個圈內的重磅人物做我們的公證人,你看怎麼樣?」
「好啊!請誰呢?」
「你不是和708的代院長認識嗎?就請他,我們倆都認識,這樣就公正了,你覺得怎麼樣?」
「好啊!沒問題!對了,賴老爺子,有個事求你一下……」
「哈哈!陳先生無所不能,連人的生死都能掌控,還有什麼要求我這個老頭子的?」賴永濟在那邊譏諷的說道。
我去你姥姥的!你說的太對了,你的命運已經完全被我掌控,等著吧!老小子!
「也沒什麼,就是為了馬導的身體著想,我勸你還是停了他的藥,里面的蜈蚣可是大傷身體啊!」
「哈哈!陳先生,恐怕這我不能答應你,既然是個賭約,我怎麼治療,你好像不能隨便插手吧!我這服藥可是沖著治愈馬導去的,不是老頭子心眼小,要是我听你的,把這藥停了,出了什麼事,我不是就輸了嗎!哈哈!陳先生,別的都好商量,這個藥,不但不會停,還要堅持用到底,一直用到馬導痊愈為止。」
「真的沒商量?」陳文達惋惜的說。
「沒商量!」賴永濟斬釘截鐵的說。
「好吧!」陳文達語氣十分無奈,一掛電話,哈哈笑道︰「我還怕你不用藥了呢!賴永濟啊!賴永濟,從頭到尾你都在幫我,我真的要謝謝你八輩祖宗!」他就怕賴永濟中途停藥,到時候產生的毒性不大,會縮短馬藝剛的死亡時間,也就是說,只要馬藝剛中毒越深,他救活馬藝剛的機會就越大。
眾人也沒在說打賭這事,痛痛快快的吃起了飯。只有二豐小聲嘀咕道︰「高興個啥,收個老徒弟有什麼用,一分錢都沒撈著,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