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切奧說托姆什麼壞話。」拉圖木問道。
阿扎黑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背後打別人小報告是件很難為情的事情。「他說托姆這個司令當的一點都不稱職,抱怨他指揮不當,害死了駐防軍的人,說托姆是個莽夫,不適合領導駐防軍。」
「是特姆斯基政府軍圍攻我們那次嗎?」
「是的!」
「羅切奧牢騷發的對,那次托姆確實指揮不當,明明知道特姆斯基的政府軍已經大批的包圍了過來,還命令手下的人沖上去迎擊……我知道那次,我們身後有很好的隱蔽場所,只要藏匿起來,政府軍就會撲個空。」拉圖木說。
「那次事件,確實損失慘重……事後托姆在會上主動承擔了錯誤,駐防軍下面的軍官蠢蠢欲動,想要托姆引咎辭職……據說這些,是羅切奧在背後煽的風點的火。」
拉圖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這些事我也听說過一點……羅切奧是個城府很深的人,正因為這樣,他在自由聯盟才有今天的地位,這是優點,但也是他的致命缺點……但托姆和坤桑的死,如果要我做決斷的話,我還是百分之七十相信羅切奧不是凶手。我們的人,每個人都有缺點,但我相信他們,在這個關鍵時候,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都是以大局為重的人……」
阿扎黑听到這里,突然一驚︰「會不會是?」
拉圖木點頭道︰「所以,我們要先從外圍的人查起……你去看看昆西納他們那幾個人的情況,再去問問一直守著專機的奧西里,看是不是有人從飛機上悄悄溜了下來。」
阿扎黑很快找到了奧西里,奧西里是駐防軍第一團的團長,自由聯盟從上而下,最高的建制就是團。在昨天凌晨劫機成功後,奧西里一直帶著他的人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嚴防死守著專機,別說人,就算是從里面飛出一只蒼蠅,也會被他們發現。
在得到奧西里確認沒人溜出飛機後,阿扎黑又來到了關押昆西納的地方。
為了給他們制造緊張壓抑的氣氛,他們把昆西納幾人關在了一起,這樣的話,便于昆西納和桑尼溝通,他們被劫持到這里,自然會明白出去的機會不會很大,除非他們答應拉圖木所提出的條件,否則的話,只有死在這里,如此一來,吳永寧肯定也會受到牽連,人都是有求生的本能,在這種境況下,說不定吳永寧會勸說昆西納順從拉圖木。
而二豐參雜其中,最主要的是照顧昆西納,他們可不想事情剛剛開始,昆西納就掛了,那辛辛苦苦整這麼大的動靜,全在印度洋上打了水漂。
拉圖木當時是這麼想的,至于有沒有達到這個效果,那就不知道,反正桑尼和昆西納的態度很堅決,寧願死在這里,也不會答應拉圖木的條件,至于他們的態度有多堅決,同樣,也沒人清楚。
世事無絕對,那些稱之為絕對的事情,一般都是沒有給予足夠的條件。
阿扎黑問守衛在門前的兩人︰「昨晚里面有什麼動靜嗎?」
兩人異口同聲回道︰「沒有!」
「想仔細了!」阿扎黑確認道。
「確實沒有……」
阿扎黑走到門前,朝里面看去,這間房子比較大,里面住他們幾個人綽綽有余,屋里的構造他一清二楚,想要從里面逃出去,除非你是穿山甲……據說在靠近大海的那一面是堅硬的花崗岩,就算是穿山甲,也要戴上金剛鑽。
二豐湊了過來,他嘴里正在啃一塊饅頭,支支吾吾的問道︰「喂!大黑臉,你們什麼時候放我們出去?」
阿扎黑瞪了他一眼,見里面沒什麼異常的情況,返身去找拉圖木,在經過關押陳文達房間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差點把這里給忘了。
陳文達正悠哉的吃著早餐,舉著饅頭朝阿扎黑打招呼︰「嗨!吃了沒?」
「昨晚這個人有什麼動靜嗎?」阿扎黑照例問守衛的兩個人。
「沒什麼動靜。」一個守衛說。
「就是打呼的聲音有點大。」另一個守衛補充道。
「昨晚是你們在這里守著的嗎?」
「不是!我們今天早上換的班。」
「那你們怎麼知道昨晚他打呼的聲音有些大?」阿扎黑問道。
「是交班的時候,昨晚守在這里的那兩人說的。」
阿扎黑一點都不懷疑殺害托姆和坤桑的,是關在里面的這幾人。他們根本不可能從里面出來,他一度肯定,是飛機上那些人干的,但奧西里是個負責任的人,他說沒人從飛機里面溜出來,那就一定是的。
難道,這件事又回到了當初的懷疑點上嗎?
「情況怎麼樣?」拉圖木問道。
阿扎黑搖頭道︰「我詳細問過奧西里,專機那邊,看守的非常嚴密,只要有人走下飛機,就會無條件的完全暴露,除非他們會隱身……但這是不可能的。昆西納那邊,那就更不可能了,關在里面的人根本出不來……就算他們出來,我們的巡邏是連續的,他們也不可能躲過巡視,門我也查過,沒有被破壞的跡象。」
「昆西納那幾個人,我還真沒考慮過,雖然他們深入到我們內部,但被死死的防守著,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中……我當時想,殺死托姆和坤桑的,肯定是專機上溜出來的人……」
「我也是這麼想,但奧西里很堅決的說,沒有發現有人從飛機上走下來。」
拉圖木想了好一會兒,問道︰「你去問的時候,奧西里有什麼反應嗎?」
「他知道托姆和坤桑死了,很是吃驚,呃!不,應該是非常的震驚,他足足有一分鐘愣在那里,沒有說一句話……隨後我詢問了專機上的情況,他態度非常堅決,自始至終都說沒發現有人出來……拉圖木大哥,你說奧西里會不會?」
「我說過,在真相沒有出現的時候,有任何的可能性。」拉圖木說︰「如果我們假定,這個事情不是我們內部人干的,那麼一定是外圍的人做的,昆西納這幾人關在里面,相對來說,專機上的人,我們只是控制著他們不能出來,卻不知道他們會在里面做些什麼,他們,是我們重點的懷疑對象……」
阿扎黑頓了頓,說︰「如果……如果這事是咱們自己人干的呢?拉圖木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事情來的有些巧合……」
「你說的是坤桑和羅切奧昨天的爭吵。」
「是!」
「你難道不知道,他們只要見面就會無緣無故的爭吵,我都已經習慣了。但每次也只是爭吵,也沒發生什麼真正的沖突。」
「以往是這樣,但昨天的爭吵似乎有些不對。」
「有什麼不對的?」
「坤桑不是開了槍嗎?他明明指向的是桑尼,卻突然調轉了槍口,要是羅切奧坐在他的下首,那就打中了他。」阿扎黑說。
「坤桑也就是想嚇嚇桑尼,他並不想開槍打死他。」
「他那麼痛恨桑尼,肯定有打死他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坤桑對于加入我們,始終是抱有介懷的心理,要不是桑尼當年的舉報,他現在在特姆斯基政府里可能混的比桑尼還好。」拉圖木想了想,說︰「可是這和他被殺害好像也沒什麼關系?難道羅切奧知道他對聯盟不忠,平時又喜歡和自己做對,然後出手殺了他?為了遮人耳目,他順帶著把和他表面關系好的托姆也殺死,那這樣的話,我們又回到了原點。」拉圖木雖然不想面對這樣的事實,但這個事情繞來繞去,不知不覺就繞到了他不想提及的地方。
他是多麼的相信自己手下的這些人,難道要讓他失望嗎?
阿扎黑道︰「拉圖木大哥,我們自由聯盟大部分的人都是忠心耿耿,說一不二,但樹林大了,自然也有個別壞鳥,我想,為了我們聯盟,有必要把這些壞鳥清除出去。」他說的已經非常明顯,這個壞鳥,就是羅切奧。
在這個封閉的環境下,難道會有天上的人下來殺人嗎?開玩笑,怎麼可能!
目前,這兩個頭號人物的思路很明顯。
拉圖木懷疑是專機上悄悄出來的人干的,但專機在他們的嚴密監視之下,他相信奧西里說的話,連只蒼蠅飛出來,他們都能看清是公的還是母的,那麼,專機上的人就有自己內部的人接應,這個人,必然是奧西里。
阿扎黑則相信了巡邏小隊長的供詞,半夜三更出來晃悠的人,不是上廁所,就是干壞事。上廁所已經否決,因為每個房間都有獨立衛生間。那麼羅切奧就是出來干壞事的,他和坤桑有宿怨,殺他很正常。他是駐防軍副司令,從以往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對駐防軍總司令一職有著濃厚的興趣,殺了托姆,一來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二來可以借此上位。
阿扎黑突然一拍大腿,說︰「拉圖木大哥,我想,有個直接的方法可以知道是不是專機上的干的,專機上不是有監控嗎?我們調出來看看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