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知道，你並不快樂
可兒成年前最後一個生日，把她自己給了我。
如今想起來，除了青澀的甜蜜，更多的是，遺憾。
得到了她之後，我沒有負起任何的責任，這種得到，很無恥，至少後來我一直是這樣想的。我……算是負了她吧……
可兒最喜歡的是水果蛋糕。
這個我知道，我也知道，艾昕喜歡的是巧克力蛋糕。或者說，更知道。因為，可兒提起巧克力的次數比水果多……多了。
在沒有可兒的情況下，想來，艾昕有什麼不好的，比起shelly。
嗯，沒有shelly性感，沒有她會穿衣服，沒有她那麼露骨表達愛意，沒有她那麼冷艷……
為什麼，會忽然想這麼多……艾昕……
我竟然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開始打她親妹妹的主意，呵呵，更是卑鄙了……
欲擒故縱，也是男人對于喜歡自己的女人的一種做法吧。
總結一句，我是個很卑鄙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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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一起去接艾昕嗎？」顧臨源，哦不，沈文打電話給我，剛好是下班的時間，「長青墓地，她去看她姐姐了。」
……長青墓地……
怪不得今天，老哥訂了一束三色堇……三色堇，是可兒最愛的花。
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渾渾噩噩的下班，渾渾噩噩的往蛋糕店走去，看著玲瑯滿目的巧克力蛋糕，我卻止步了……我想，艾昕會不會也喜歡吃水果蛋糕……或許，現在的艾昕，性格模樣都像極了可兒，是不是胃口也差不多……
或許，現在的艾昕就是曾經可兒……
「先生，是女朋友的生日嗎？」超市里促銷的服務生吧……我沒理她，繼續看著……水果蛋糕……「先生，不如買個戒指咯……女朋友肯定會很喜歡的呢！」
「戒指？」我的心一怔，下意識模了一下左手的無名指，曾經年少的時候，也那般幼稚的買過情侶對戒……只是，後來學醫之後，戒指很少戴……那時候，也不算是買，從老爸的貨堆里挑出兩個順眼的……「我看看——」
魔怔了吧——
我望著手上拿著的戒指，小小的心形，淡淡的閃爍著，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沖動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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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去接……」老哥悶悶的端著一杯酒窩在沙發里喝著，「你今天這件衣服……」
「哥，你怎麼羅里吧嗦的……」我望了望自己的襯衣，有什麼不同還能引起老哥的注意，在他旁邊的角落里坐下，艾昕認識的人還真是五花八門——丁麗默……她，也對，她結婚生子了……
真是蠻可笑的，我質問艾昕那個孩子是誰的，幸好艾昕不知道，卻原來是我前女友的孩子。真是諷刺。
「我是怕你錯過機會，」老哥放下酒杯，瞪了旁邊一個女人一眼，「……艾昕真大牌……」
「能——」那是……艾昕的助理？她握著手機就往外跑去，門關的都震了一下。看那架勢，估計是艾昕打電話過來，我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一群人是抱著什麼心態，為一個剛剛祭奠完自己親姐姐的人慶祝生日。
「那你自己也注意，」我起身拿著手機往外走，訂的蛋糕送到樓下了，去借個推車，插幾根蠟燭，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等待是個很變態的過程——回頭望著老哥旁邊一臉情深的女人，不是老哥的菜……「……孩子的事情。」
「哎——」丁麗默卻在我手握上把手的一瞬間，拽了一下我的衣角，「你——」
「sorry，」我淡淡的一笑，看了一眼她的小孩，那麼明眸皓齒天真可愛的孩子……「我去取蛋糕，恕不奉陪。」
回頭草，尤其是被別人已經吃過的回頭草，我想，我應該是不會願意再有牽扯的。而且，破壞別人的婚姻，不管是幸福還是不幸福的，都是不道德，不是嗎？
此時此刻我還可以說「道德」兩個字，真是道貌岸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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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很用心啊！」酒吧服務生幫著我擺正蛋糕，甚至是放哨的都安排好了，什麼時間幫我開側門，很殷勤，「有沒有打算求婚啊？我們有提供幫助客戶錄像記錄幸福的服務，先生，您要和女朋友求婚嗎？」
「你怎麼知道是女朋友？」我不動聲色的模了模口袋里的戒指盒，「你怎麼知道我要求婚？」
「哎呀！這還不容易嘛！」服務生很明白的沖著我眨眼笑著，「首先，您那個包間是個生日宴，訂房的時候說的，然後呢，這麼精致的蛋糕是先生您親自去拿親自來安排的，這說明您很重視……至于為什麼說是求婚，因為您沒有讓那半屋子的女的出來幫你，而是一個人……足以看出您是想為您的女朋友做些事情，還有——」
「還有？」我硬著頭皮，不忍心打斷他的熱情，上了一天的班還能夠這麼激情，真是難得，「還有什麼？」
「還有，您的手上沒有婚戒……說明您是單身——」服務生哈哈的笑了兩聲，「我去幫您探風——」
……
現在的服務都熱情到這個地步了？
我再次搖了搖頭，「或許，這個戒指，我只是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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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_birthday_to_you，happy_birthday_to_you，happy_birthday_to_……」听著周圍的人異口同聲的說著「艾昕」……我的心里酸了一下，如果當時活下來的是可兒，今天，大家也會這麼快樂的為她唱著祝福的歌曲吧……
「可兒……生日快樂……」
伴著所有人的掌聲，和艾昕的感動，我默默地在心里祈禱了一聲，其實，她根本就听不到，不是嗎……
——如果有機會，幫我照顧好昕昕。雖然，我不希望你有這個機會。
女生的生日很無聊，尤其是看著艾昕那一臉的感動，真的是……有點比我會演戲。這些年，每到今天，她都是受折磨的吧，一邊是可兒的祭奠，一邊是自己的快樂……很矛盾，估計也很辛苦。
「昕媽媽，生日怎麼沒有蛋糕啊……」
倒是一個孩子的聲音提醒了我，該送蛋糕了。
推出蛋糕來之後，我拿起壽星帽子戴到艾昕的頭上，微微一笑望著她。
「寒雲叔叔還沒有給昕媽媽說祝福呢……」
……
怎麼所有的大人還沒有一個孩子有眼力勁兒。
將來我的兒子，一定也要這樣……懂事……早熟就算了，但是至少這麼機靈還是很好的……
艾昕一臉的期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呼——我在心里深深的嘆了口氣。
「嗯……生日快樂……這是……你最喜歡的……」望著她滿眼情深，我的心猶豫了，繞著口把巧克力三個字憋回去，綻出我認為最自然的微笑……「……水果蛋糕……」
她一臉受傷，甚至是崩潰。
我的心里隱隱作痛，卻沒有後悔這樣說。
★
顧臨源還是那麼照顧艾昕。
如果不是才參加過他的訂婚，我可能真的以為什麼都沒有變，只是可兒已經不在。
看著艾昕那傻乎乎一臉感動又傷感的模樣，真想拉起來狠狠地質問她一句︰對著一個根本沒有娶你的男人，你這麼深情給誰看！
……
和所有的聚餐一樣，無聊。
我听著一首又一首歌，艾昕遲遲沒有起身，我知道，她或許不會唱歌，至少曾經那五個人的小團體里，就沒有听過她開……口……唱……歌——
「晚風的聲音/帶走你曾經的曾經/我化作人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不經意的思念是那麼痛/痛到回憶根本不敢觸踫/歲月帶不走痛是習慣了痛/你有恃無恐/時光不停的在轉動/現在你是誰的英雄/回到你和我的時空/抱緊了我讓我心痛/眼淚劃過我的面容/閉上眼楮會是好夢/無論你是誰的天空/今夜你是我的英雄……」
……
生活偏離了坐標，我在一端無頭緒地跨越。當我以為看到的是光芒，但是，那灰暗卻讓我震驚，詫異，怎麼會這樣。我以為你會過的很好，至少比我好。可是，今天，站在他身邊的幸福，竟然與你無關。
再加上一個可是，我溫暖的，卻也不是你。
艾昕的軟弱，怕是在艾可兒去了之後，再也沒有露出來過吧……
終于找到一個理由和機會，我輕輕的笑了笑，起身調試了一下麥克風，「這首歌，當做禮物送給你，生日快樂……」我抬起頭，眼楮有些放空，可兒，第一句送給你，這麼多年，不敢回來，回來了也沒有去看你……我不知道你……現在……快不快樂，但是，我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過得比曾經好……至少，比我們都好。
「……生日快樂……」這句才送給艾昕——艾昕，你應該听得懂吧……
「徘徊在左/我不敢前進/你的雙眼雜著哭泣/注定……」
有些濕潤的眼角，深深地困擾著我……我不敢去擦拭，忍了忍，望著她的方向，我知道，這首歌，現在，只有我們知道……雖然，她一直以為，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的手心里/你的眼淚滾燙/把愛握在心里面/我們說好一輩子……牽手一起走/我的寶貝別哭泣/愛在身邊听你說/生命無奈我們一起/手心里最後一滴眼淚/把愛放在雙眼里/天使的目光/無色的世界/最後一滴……」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寫出這樣的詞，這樣的生痛感覺，挖掉心肝的疼痛，血脈相連，她不會不痛的……
「最後一次/我拭去所有的淚/最後一次/允許你在自己/夢里/落淚……」
艾昕，生日快樂……
我知道，你並不快樂。
－－－－－－題外話－－－－－－
今天出去逛街，回來晚了……匆匆忙忙寫完。
大家國慶節快樂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