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這樣的幸福我不敢佔有太久
隔代親，用在母親身上，就是量身定做的。
我這個親生的兒子，直接被晾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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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雲小時候就是這樣子的……」母親放下精致的皮包，慢慢抱起小家伙，沿著他的眉眼輕輕的滑過，落在細細的眉上，小小的鼻尖，點點的小嘴上，「轉眼間，他的小孩都出世了……」
「那你認他嗎？……」我輕輕的模了模小家伙濃密的黑發，望著母親那柔和的眼神，「這個孩子……可算是咱們家的長孫了……」
「這不是我認不認的問題，」母親將他放在嬰兒床上，手指卻伸進他半握著的小手掌里，「我不覺得，艾昕她是不會同意的，這個還站在，只能是艾家的……至于以後，等寒雲回來再說吧。」
「我就知道，你還是舍不得的……」我微微一笑，望著小家伙半睜開的小眼楮似乎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看他多可愛……」
「再可愛也不是你的——」母親直接打斷我的話語，「我走了，等有空你把他拿——不，帶回家看看——你爸肯定願意看看他。」
「……」
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自己喜歡的愛不釋手，卻還把這些個事情推托的到父親身上——小家伙長得有點像我呢！這個小破孩，剛剛看著那麼丑，現在怎麼好看了呢……哎呦，這個小鼻子倒是很翹，捏一捏……好小，都捏不著……這個小耳垂，怎麼這麼肉嘟嘟，哎呦，手感真好……小嘴巴，怎麼看著這麼甜，能不能親親啊——哎，不要吸我的手指啊，吸你自己的小手——
「哇——哇——嗚嗚……」小家伙嘴巴一撇，整個臉皺在一起，哇哇大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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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曇沒有姓鄭，我也沒有立場說不同意，畢竟，我真的說不了什麼。好在現在取名字不是以前，和爸爸或者媽媽姓都是習以為常的。艾以曇，不錯的名字，就是感覺怪怪的，曇花就開一會兒，不知道艾昕是怎麼想的……
當然，「曇」字是由「昕」的「日」和「雲」字構成的，這點不會忽略的。
伴隨著小家伙的成長，我感覺自己體會到了一個做父親的辛苦和幸福。比如，我學會了一只手抱著他，一只手吃飯，當然這樣的機會很少，但是也不是沒有。
曇曇不餓的時候，會特別喜歡我。也許男孩子崇拜父親的心理比較嚴重吧，他在艾昕的懷里不管餓不餓都願意膩在溫柔鄉，而在我的懷里，卻是體驗著男子漢應該做的事情，比如趁著大家沒看到，他會被我拋起來。
曇曇和顧臨源家的小豌豆似乎還真的是不錯的搭配，艾昕和顧臨源沒成了，他倆各自的孩子說不定能在一起——當然，二十年之後，我肯定不會這麼說，因為那個時候有他們自己的故事，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
而寒雲那里……
給了我明確的消息，丁麗默死在他的房子里，沒有擺月兌嫌疑人的身份，只能暫時接受法律的處置。Jackson的打點讓寒雲的刑罰沒有那麼嚴重。
監禁五年。
當我告訴艾昕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很淡然，點頭，繼續給曇曇整理著小衣服，默默地低著頭。
第二天，她穿上職業裝，往依舊園走去，走得很決絕，很堅定。
那一刻，她又是那個艾昕，那個依舊園的女王。
彼時，曇曇才剛剛斷女乃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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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新的歸來讓我很意外，他沒有回Ahome，直接去了依舊園找艾昕。優優沒有回來，尤新每個月飛一次美國，去看望他的兒子尤優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女人。
半個月之後，我抱著曇曇去母親那里回來之後，去依舊園找艾昕吃飯時，看到艾昕在會議室宣布依舊園管理層新成員構成。
包括新任總經理沈文、副總經理唐彥，以及依然的總監尤新，只是從Ahome變成依舊園。
會議之後，尤新看到我，把曇曇抱給艾昕，拉著我往他的辦公室走。
「什麼事，還要單獨說？」我被關在他的辦公室，有些詫異。
「我有一個打算，」尤新拿起一份策劃案，「五年內，我要把Ahome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拿到手，換句話說，我要弄垮Ahome。」
「你——？」弄垮Ahome，Ahome上市的資金可不是個小數目！
「是，我有信心，」尤新一笑，「五年弄垮，算是我的一個目標，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進行新的生活。」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我現在可還是在Ahome上班的……
「你是我的兄弟，」尤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自然告訴你，而且，還希望你和我一起——」
「為了丁麗默？」我試探著問道，「優優他，還好吧？」
「嗯，算是吧，如果那個人逍遙法外，我想麗默很難寬心，而我，也沒有權利開始新的生活……」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他？」丁麗默那麼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留一手的，「這麼做，你——」
「把恩都報完了，才能夠報怨，」尤新搖了搖頭，莫名其妙的說了句，「涵普，你先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呃？
……
「不是吃飯去嗎？」艾昕在尤新辦公室門口敲了敲，曇曇跟著咿咿呀呀的嘟囔著，「你們倆在說什麼秘密呢？」
「馬上來——」我沖著尤新笑了笑，「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晚點回去和優優視頻，你們去吧，」尤新搖了搖頭，低聲附在我的耳邊，「暫時和艾昕保密……」
「嗯……」我抬眼疑惑的看了尤新一眼，他的眼楮倒是清明的很，「那我先出去了——」
修身正裝的艾昕抱著曇曇在走廊上，曇曇乖巧的待在艾昕的懷里，抬著小手兒指著樓道上的鏤花水晶燈，咿呀的說著。此時的艾昕沒有依舊園董事長的頭餃，只是個母親，一個逗著孩子的優雅母親。
這一幕，真的……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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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的幸福我不敢佔有太久。
因為，越多一天，我就會越多一分的不舍。
一分不舍，就會多一分心痛。
……
「曇曇，啊——牛肉，beef——張大嘴巴——」我把軟軟的牛肉夾到他的嘴里，曇曇坐在baby凳上，滿意的搖著身子喜滋滋的吃下去，「唔唔……」
「張大嘴巴——」我挖了一口飯放到他的嘴巴，「多吃米飯快快長大！」
「爸爸……」曇曇眯起小眼楮望著我，笑著看著我，「爸爸……」
「……」我僵硬的看著天真的曇曇，柔情似水的感覺，我的心都化了……寒雲啊寒雲，如果你不是我的親弟弟，我真想，佔著你的幸福，一直一直……
「曇曇吃飯的時候不準說話！」艾昕的臉色有點不是很好，每一次曇曇自主的叫我「爸爸」的時候，她的心情，總是很悶很悶……「你吃你的唄，讓他自己用手抓就行了。」
「喂——」我有些不樂意的看著艾昕，有沒有這樣子的啊，還願意讓自己的兒子抓飯吃……「文雅點兒，曇曇可是個優雅的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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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孩子，我真的舍不得……
但是，不得不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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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彥和程夢結婚的時候，艾昕正陪著曇曇去優優那里度假，艾昕囑咐我送了一份賀禮，只是，那個賀禮的收到者卻是很奇怪，她寫明了是給「唐彥的妻子」，不得不說，這個艾昕，真是精明的很，唐彥的妻子……
如果不是他的妻子了，那就不是她的了。
依舊園專門在超市旁邊闢出一間作為「依舊書屋」，里面專門設置了休息室，留給那些安靜的丈夫們，可以讓妻子放心的去購物。
但是程夢所負責的部門，嚴重泄露數據出去，導致依舊園一段時間的萎靡不振。對外的影響更是不堪，以至于那一段時間，每個人都是心神恍惚的。
而程夢卻在那段時間的鼎峰期，離婚辭職，去了KR在中國的分公司，也就是牛前的手下，職位頗高。
唐彥和程夢離婚的時候，程夢什麼都沒要，兩個人結婚時間不長，沒有孩子，倒是糾紛也少。
一時之間，所有人似乎都頓悟，有些人是戴著面具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最不好受的人，卻是……文露露。
也許，文露露也是一個和我有糾結的女人。
至于為什麼她最不好受，我想，細心地人，包括艾昕都是知道的。
初次相見的時候，是在醫院。
那個時候，程夢讓文露露在醫院旁邊「找」紀縈水。
事實上，當時艾昕就有懷疑，只是，誰又能想到，有些人就利用了這純正的友誼……脆弱的折了。
……
有些時候，目的太純了，以至于會忽略掉周圍太多的眼神。其實又怎麼能不知道，給你一個善待友誼的機會，你拋棄了，那我，只能收回我的橄欖枝。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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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Ahome，比我預想的要早一些。
我沒有猶豫，雖然我知道，離開這里是遲早的事情。
走之前，把我所有的薪水和資金轉換成了股份，一個正在走下坡路的公司，得到它的股份並不難，只是，我只買到了百分之十，其他的，似乎很難買。
然後與艾昕辦理「離婚」，離開和我相處了近三年的「兒子」曇曇。
我想我可能需要一個地方靜一下，靜靜地等待著我能夠看淡這里的一切，然後可以放心的站在這群人眼前，細數自己的幸福。
那時，陽光應該很美。
我很期待。非常的執著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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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開始寫正文里面後續的故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