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思緒,許瑩然又想到「立姨娘」事件中的黑馬,五姨娘柳枝,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就懷了許老爺的孩子……
突然,許瑩然腦海中浮現出一幅清晰的畫面,曲線優美的女子背影,半luo著和許老爺交纏在假山交纏!
難怪每次見到柳枝都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她就是和許老爺在假山里愛愛的那個人!
許瑩然立刻把柳枝的事告訴了馮嬤嬤。
這宅門後院里,什麼離奇的事沒有啊!馮嬤嬤並不驚訝,她客觀的分析道︰「柳枝既然在這個時候說出懷孕的事,看來,夫人是不知道的!有了一個二姨娘,夫人怎麼也不會再讓心月復丫頭上位。」
也就是說,柳枝背叛了許夫人!或者,柳枝從來就沒真心對待過許夫人這個主子?她一直隱忍到現在,就是為了成為五姨娘死後的獲利者。
所以,現在暗害前任五姨娘李氏的嫌疑人又多了一個!這是不是許瑩清投靠老夫人的原因,她想在許府眾多主子中抓出那個幕後黑手!可撕下自己書呆子的偽裝,拼了命的站在許夫人對面,只是這樣做,真的對嗎?許瑩然也得不出答案。
這些天,要說咸安城里誰最火,薊北侯當仁不讓!無他,先是有十三公主逃婚,然後又不知從誰口中說出,原來薊北侯曾有娶妻,但他為了討好聖上,竟然將妻子也給殺了!
這可不得了了!要說這薊北侯,先是殺了他親爹,又殺了他親哥,最後還害死他發妻,這簡直就是活月兌月兌的殺神降世啊!
雖然眾人驚疑不定,但誰也不敢找薊北侯的麻煩,畢竟薊北大軍百萬可不是說來玩的!
許瑩然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數天後了,她听到後也是一驚,又一想,也是,薊北侯看上去都二十五六了,以古人早婚看來,他沒有娶老婆才可疑呢!至于謠言的中的各種殺,許瑩然就持著懷疑的態度。要知道,阻止一個流言的最好辦法,就是制造一個更大的流言,她當初不就是想用公主大婚,掩蓋許家四姑娘的種種八卦麼!所以皇帝為了掩蓋公主失蹤,也可以黑薊北侯嘛!
這件事許瑩然听了也就當過去了,這幾天來,她一直在忙于討好老夫人。
當四姑娘的身份被揭穿,就找一個人來依附,這是許瑩然和馮嬤嬤早就商議好的結果。因為「四姑娘」只要一出現,那許瑩然和許夫人的關系必然會不死不休!
雖然許瑩然一直的想法是,在許府呆安靜到成年,然後無聲無息的帶著馮嬤嬤去過自己的小日子。但奈何許夫人來勢洶洶,這讓她不得不深陷紛雜的內院之爭。
然而許夫人是內院的一把手,想要和她抗衡,談何容易!所以許瑩然明知老夫人不知深淺,卻也不得不靠過去!而現在跟在老夫人身後的,除了她,還有許瑩清。
這天,許瑩然找了個機會約了許瑩清,許瑩然想解釋自己對她的隱瞞,另一方面她也希望兩人守望相助,即使不能做到這樣,她們兩人也絕不能互相拆台,給其他人以可乘之機!
至于談話的地點,許瑩然選在了安園假山上,那里有一個名叫望山亭的四角亭子,視野開闊,不容易被人偷听到。
為了赴約,許瑩然遣退了眾人,只帶上了青禾。而這青禾其實就是大妮,因為大妮和小桃現在都是二等丫頭了,按照許府換主子就換名字的傳統,許瑩然也就替她們改了名字,小桃現在也改叫春穗。
許瑩然爬上假山,一眼就看見了望山亭里的許瑩清,此時,她正十分隨意的坐在石墩子上,她看向周圍的目光明明是那麼漫不經心,但許瑩然就是看出來那眸子里的一絲冰冷。
許瑩然並沒有一開口就道歉,她靜靜的看著許瑩清,心中思緒莫名。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當初那個爬牆、哭鼻子的小丫頭,怎麼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怎麼小傻子變成四姑娘就更傻了,還不過來見過姐姐!」許瑩清與之前不同的語氣讓許瑩然真正意識到,這或許才是許瑩清正真的面目!
「三姐姐,關于我的身份,我也不是有意隱瞞的,只是……」許瑩然接過話,直接進入她來此的主題。
沒想到許瑩清打斷了許瑩然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區別就在于被沒被發現而已!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李氏去世之前,我是一定不會再理你的!但是現在,經過這些事我也明白了,這人過日子是何其的艱難,所以你也不用在意!
許瑩清說完就站起了身,準備離開。
許瑩然沒有想到,許瑩清一開口就說出如此交心的話,但那語氣又是成熟得滄桑!這才幾天,怎麼她的心態就變成了這樣,一副成年人經歷無數次失敗後的深深疲倦!
這一刻,許瑩然仿佛看見了多年前的自己。許瑩清和她一樣,都是那麼早熟!
當年她被迫輟學時,最想要的是什麼?不就是渴望關鍵時候有人能來自己一把!
許瑩然看向又重新坐在石墩子上的許瑩清,開始思考起到底要不要提點一句許瑩清?
獨善其身是現代人的特質,這點許瑩然也有,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當時絕望的心態,又忍不住的想對許瑩清伸出手。最終,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
許瑩然收起早就準備好的一籮筐說辭,她拍了拍許瑩清的肩膀,然後就地撿起一塊石頭,扔到山下的水塘里,「三姐姐你看,我丟下一塊頭後,水面什麼也沒有,但我好想抓魚啊!怎麼辦呢?要不我把所有石頭扔下去,這樣水混了,魚不就出來了!」
許瑩清听完話後,認真的思考著這幾句晦暗不明的話。突然,她瞪大眼楮,不敢置信的望著許瑩然,這是在指點我嗎?她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許瑩然,渾水模魚,一個剛剛出世的小丫頭怎麼會知道?難道她並不是剛出析薪園的……
許瑩然坦然的接受那利劍般的目光,既然說了,她就不會再去後悔什麼。
許瑩清看見那過于安然的目光,心中又不確定了。
許瑩然把許瑩清一直變換的目光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雖然讓許瑩清起疑但許瑩清畢竟還小,所以並不能猜到什麼。而許瑩然是個實干型的人,拋開對許瑩清的顧慮後,她就開始思考,怎樣才能許府的水給攪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