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和人輕飄飄的掛在橫梁上!馮嬤嬤閉著雙眼,半截舌頭敞露在嘴唇外!
「不!!!不!!!這不是真的!」許瑩然大叫著沖進房,她扒拉著還選在空中的馮嬤嬤冰冷的身體。
「嬤嬤,你快下來!別再開玩笑了!你真的嚇到我了!」許瑩然又哭又笑,她拉著馮嬤嬤的腳,執著的認為這只是一個玩笑。
「姑娘,姑娘,你別難過!你這樣馮嬤嬤也走得不安心啊!」青禾和冬景一左一右,合力拉開許瑩然。
「你們來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嬤嬤的尸體放下來!」冬景大聲沖著趕來的打雜婆子大聲吼著。婆子們聞言,紛紛行動起來。
「啊……」
而這時,狀況突生,冬景驚恐的尖叫讓大家的動作一頓。
青禾不明所以,她望向冬景的方向,卻正好看見許瑩然還沒收回的手,「姑……姑……姑娘……」
不待青禾細想,冬景便整個人便直愣愣的向後仰。青禾顧不得其他,立即伸出手,卻只拉到空中揚起的一絲衣角。
「咚!」最終,冬景還是硬生生的摔倒在地。
而此時,許瑩然已經撲到冬景身上,對著冬景一頓拳打腳踢,嘴里更是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尸體?誰是尸體!誰的尸體!」
青禾被許瑩然發瘋的模樣嚇得夠嗆,她第一反應就是拉開許瑩然,但許瑩然不知哪來的力氣,無論青禾怎樣拽,也不能動她分毫,「快,大家快把姑娘拉開!」
最後,在兩個婆子的的幫助下,青禾終于把冬景解救出了苦海。
「姐姐,沒事吧!」
「你也不要生氣,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嬤嬤陪了姑娘那麼多年,對于她的死……姑娘一時接受不了!」
青禾扶著冬景,此時的冬景衣服被抓破了,頭發四散著手背上還有明顯的抓痕,盡是一副狼狽之態。
「我還能不知道姑娘的傷心!」冬景扶住青禾的手臂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她便說︰「我沒事,你快去看著姑娘,我這會兒就不過去了,萬一我出現,別又刺激到她!」
青禾聞言,看了看冬景,又看了看不遠處,正抱著馮嬤嬤說胡話的許瑩然,「那姐姐你先去請大夫吧!姑娘這里有我!」
此時,馮嬤嬤已經被放在了地上,但許瑩然卻不準任何人靠近,所以當青禾上前時,正好看見馮嬤嬤嘴邊長長的烏紫舌頭。
「咳、咳!」冬景趁著許瑩然不注意,悄悄的把舌頭放了回去,「姑娘,嬤嬤她現在睡著了!她如果看到姑娘這樣該傷心了!我們……我們……」
听到青禾的話,許瑩然面無表情的回過頭,青禾被盯得全身發毛,後面半截話愣是說不出來了。
「好吧!我等會兒再來看嬤嬤,我要回去休息!」許瑩然出乎意料的配合。
青禾一愣,隨即松了一口氣道︰「對!對!我這就扶姑娘回去!」
回到臥房,許瑩然鞋也不月兌,倒頭就睡。
「姑娘!姑娘!」青禾金見許瑩然沒有應聲,便誤以為她睡著了,小心翼翼的月兌了許瑩然的鞋後,她便守在了外間。
在青禾走後,本該熟睡的許瑩然卻瑟縮著身子,睜開了眼。
她知道馮嬤嬤自縊了!
在冬景說尸體的時候,她還可以自欺欺人,說這是大家合伙開的一個玩笑!但當青禾安慰她馮嬤嬤只是睡著時,她卻無比清醒的意識到,馮嬤嬤,死了!
這個陪伴了她穿越初時無數惶恐日子的老人!這個在昏黃的燭光下給她繡兜兜的親人!是的,親人,在許瑩然短暫的記憶里,馮嬤嬤就像一個母親!
在現代時,母親的容顏許瑩然已經有些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馮嬤嬤那張布滿褶子的臉。相比于現代時,母親的索取,馮嬤嬤無時無刻不求回報的關心,讓許瑩然覺得溫暖,讓她感覺自己來到了回五月陽光下,渾身都被這種幸福的關愛包裹。
可是,這樣一個溫暖的人消失了!今天、明天,以及未來的任何一個日子,她再也見不到,模不著……
許瑩然緊緊咬著松軟的棉被,她無法再想下去!她會瘋的!她一定會瘋的!
是誰?是誰害馮嬤嬤自縊的!凶手!凶手她一定會找到的!
許瑩然抹干眼角的淚水,一把掀開棉被,猛地從床上爬起來。「冬景……冬景……」
「姑娘傷心過度,冬景請大夫去了?姑娘,又是你叫我去做!是餓了嗎?姑娘你今天顆米未沾……」青禾听到許瑩然的動靜,急忙進了里間。
「現在誰還有心情吃飯!」許瑩然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青禾被唬得一愣。
吳嬤嬤!一定是吳嬤嬤!馮嬤嬤就是在听說了吳嬤嬤要回宮之後,才舉止異常的!
許瑩然不停地在房中踱來踱去,她思考著昨天的每一個細節。
突然,許瑩然叫住青禾,「春花!春花應該知道什麼?你快去把春花叫來!快去!」
青禾見許瑩然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敢當場違逆,只得先應了下來,但她著實不敢讓許瑩然獨自呆在屋里,所以只叫了一個小丫頭去叫人,自己則多在外間偷偷監視許瑩然的一舉一動。
許瑩然在馮嬤嬤房間里的表現,春花听了一些,所以傳話的小丫頭一來叫她,她便一刻也不敢耽擱的來到的正房。
青禾不知道春花和姑娘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她只偷看到,屋中春花的表情由震驚變成了然,繼而又轉換為慎重!
到底在說什麼?難道和默默的自縊有關?可是為什麼找春花,她一個小丫頭,能查出什麼?
青禾心中像貓爪一樣難受,但是直到春花急匆匆的出了析薪園,她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青禾,你怎麼在外面?姑娘呢?」冬景一進門,叫住了趴在門縫前的青禾。
青禾做了個將食指放在嘴前,拉著冬景離房門遠了些,「姑娘,怪怪的!剛剛又叫了春花,不知說了什麼?」
冬景一時也猜不出許瑩然要干嘛,只得按下這一茬,她轉過身對百里說︰「白大夫,姑娘可能傷心過度!你還是快去瞧瞧吧!」
百里推開門,許瑩然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床上,游離不定的目光讓百里心驚。
百里上次大罵了許瑩然自私,他事後也想許瑩然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明白內院的復雜本就該多留個心眼兒!雖然想明白了,但讓他來道歉,他又有些不好意思。
沒曾想,他再來時,卻見到這樣一個失魂落魄的許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