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妾室合理且合法的時代!
什麼?小三??那能叫事兒?
像所有戀愛前的人一樣,許瑩然深切的糾結著!
這樣的情緒持續到了第二天,這天,天剛剛大亮,小四到正房,身後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廝來——
但此時,許瑩然還沒起身,小四便拉著冬景仔細的交代了一番。
于是,待許瑩然穿戴好衣裳,冬景便原封不動的將話傳給許瑩然。
許瑩然听了,在心中用大白話翻譯了一遍,大意便是︰許瑩然你來大燕也一兩個月了,卻也一次都沒有出去放過風!趁著今天天色不錯,我找了個小廝給你,你就在盛京好好玩兒玩兒!鑒于昨天你心情不好,我就不出現在你眼前礙眼了!你和丫頭們玩的開心點喲!
經過半個月的休息,她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既然有了李子厚的這層關系,許瑩然相信,她就在盛京城找個小宅子住下來,問題也不大!
有了這點小心思,于是,剛到辰時,許瑩然便帶著冬景、青禾、以及春花進了一輛豪華四輪雙軸廂車!
坐在車外的,一個是穿著駝色短褐的車夫趙叔,另一個便是李子厚讓小四帶給許瑩然的的小廝——小五!
小五長得高高瘦瘦,唯有眼楮有點小,但他今年卻是實打實十四了!
貼身小廝多為傳遞前院和後院的消息,所以按理李子厚不該挑這麼「老」的小廝給許瑩然才對!但小五卻是例外,因為他和許瑩然也算得上是半個熟人了!
也許許瑩然已經不記得元清宮里,那個在關鍵時刻號了一嗓子的人,但小五卻記得許瑩然!
因為在小五心里,許瑩然就是他的貴人!
當初那一嗓子,得益的不止是許瑩然!
小五也受益匪淺。他不僅第一次得到了薊北侯的夸耀!更是以此得到了薊北侯的注意,從而一躍成為薊北侯的貼身小廝!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層原因,侯爺才把他給了許瑩然。但這有什麼關系!侯爺身邊有小四,他和小四也不過差不了四歲。就算小四不能再做侯爺的貼身小廝,可那也輪不到他啊!
這點,小五看得比誰都透徹!所以他根本不會去爭那個,如鏡花水月般看得見模不著的位置!
況且在他心中,一直有一套迥于眾人處事方法!他總是默默的相信,許四姑娘既然在陌生的相逢時能帶給他好運,那他做了她的小廝。也一定能好運不斷!
小五的這種想法,也許直白的讓人發笑!但這恰恰是李子厚看重的!
因為在這樣一個時間里,也只有小五能正真把許瑩然當成主子,而不是因為屈從于薊北侯的命令。作出的一種無奈的妥協!
趙叔的技術很好,不過一個時辰便趕到盛京城!
因為許瑩然第一次來盛京,李子厚早就交代趙叔,把許瑩然帶到盛京最為繁華的晉元街。
這條街以賣海械所船隊從外藩運來的精美物品為主,從街頭到街尾。幾乎全是從外藩運來的物品,從高櫃大小的自鳴鐘,到輕薄飄逸的各色紗布,再到打磨光滑,切割完美的寶石!等等!
饒是許瑩然也看的眼花繚亂。她著實沒想到,此時的西方,已經發展到如此完善的地步!
最後,許瑩然讓趙叔把車停在一家名為布谷鳥的自鳴鐘店鋪。
此店鋪是一個兩層小樓,且在寸金寸土的晉元街,佔了三間鋪位,大門上方烏木描金的招牌,高高俯視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
許瑩然和三個丫頭依次下車,進入了這家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店鋪。
這家名為布谷鳥的店鋪,顯然是走的是高大上的貴族風格,屋內接人待物的店小二,也多是以三十歲中年婦女為主!
她們統一穿著黃櫨色襖裙,頭上梳了一個簡單的高髻,髻上也只插了一個銀釵,看上去樸素而讓人親近!
許瑩然進屋後,一個圓圓胖胖的婦人便點頭哈腰的走到了她的跟前,「這位姑娘中意什麼款式?奴家阿圓,是否有幸給姑娘介紹?」
果然高大上,還講就一對一服務!
許瑩然對店家的新銷手段點了一個贊,雖然如此,許瑩然想著自己癟癟的荷包,還是搖了搖頭。
自從許瑩然進店後,小五便一直在店外注視著她,因為來布谷鳥的多為女客,為避免小廝沖撞其他家的貴眷,所以像小五這種小廝,一般是不被允許進屋的。
當小五見許瑩然拒絕了店小二後,他便更加不敢放松!
因為他知道,來這種鋪子,拒絕店小二的就兩種人!一是大富大貴不屑別人七嘴八舌!一是買不起東西,干逛裝闊的窮人!
雖然他知道自家姑娘有侯爺撐著,根本不差錢!可是這件事,光他知道沒用啊!關鍵是那些勢利小人可不知道!
小五時刻做出一副,如果一旦有人給他家姑娘難看,他便沖進去給那些人好看的準備!
許瑩然不知道她一個簡單的舉動,給小五造成多大的心理壓力,但她拒絕阿圓的介紹,本就是抱著隨便看看的心態!
此時雖然時辰尚早,但屋中已有了兩三撥客人!其中一撥帶著三個丫頭的女子,在許瑩然進屋時,便被一個掌櫃瘦瘦小小的婦女領上了二樓,許瑩然隔著天青色的帷幄,只瞟見了女子,柳黃色的撒花洋縐裙在階梯上逶迤的姿態。
另外一撥人是一個站在東北角的的一個十三四歲小女孩,她雖然只帶了一個丫頭,但氣勢一點也不輸人。
一身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配一條籠煙梅花白水裙,因為戴著羅紗帷帽,許瑩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她想著,那也必該是一個貌美柔弱的大家閨秀無疑!
這個大家閨秀妹紙面前的自鳴鐘,佔了一面牆的三分之二。許瑩然見仰望著屋中最大的自鳴鐘的妹紙,在這鐘面前渺小的像一片紙!
許瑩然望了望那個大家伙,對此敬謝不敏,她轉身去了西南角,那里的二連櫥上,放著一座不過碗蓮般高的座鐘,十分小巧可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般的自鳴鐘裝布谷鳥的小房子,多是三角形屋頂,而這一個,卻是一朵含苞欲放的木芙蓉!
完美夫的中西結合,使得這座袖珍第一時間便引起了許瑩然的注意!
因為西南角是里晉元街最近的位置,所以街道上一直盯著許瑩然的小五,第一時間便發現了許瑩然對那座小鐘的喜愛!
想起他去後院正房前,侯爺單獨對他說的話,「盛京城繁庶,物價也頗為高昂,許四姑娘既是去散心的,你眼楮就要尖些!看見姑娘喜歡什麼,千萬不要為了吝惜錢財,而忽略了原本的目的!」
至于原本目的什麼的,不就是侯爺你想討姑娘歡心麼?
小五表示理解,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
不是!他的意思是,雖然自己沒有喜歡的姑娘,但卻知道想討姑娘喜歡,投其所好是必須的嘛!
雖然這里沒有侯爺的人,但小五的心還是漏了一拍,心里非議多了,到時候管不住,可不就說出來了!
小五心中思緒萬千,但時間卻沒花多少,至少那個精致小巧的自鳴鐘,還在許瑩然的手里!
這下他可樂了,一邊走向店鋪,小五一邊感嘆自己運氣逆天!
沒想到這才第一家店,四姑娘就能一眼挑中自己喜歡的!如此,他也算是小小的完成一下,侯爺交代的事!
然而,就在小五只差一步跨進自鳴鐘店鋪時,一聲清脆而高傲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
「放開!還不快把髒手從芙蓉笑身上拿開!當心我我剁了你!阿慶,我們家姑娘看上的東西,你就讓這種下賤胚子隨便糟蹋?還想不想做生意了!」說話的是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女,但跋扈的神情破壞了那一份秀美。
芙蓉笑?
整個一樓里能和芙蓉扯上關系的,也就只有許瑩然手上的木芙蓉頂自鳴鐘!而被叫做阿慶的店鋪小二,更是直奔許瑩然而去!
哼!她怎麼就成髒人髒手了!隨便看個東西,也能被人鄙視!許瑩然冷笑,「晦氣!誰家的狗不上套就帶出來了?」
跋扈的少女明明一臉張牙舞爪,但卻詭異的沒有反擊,剛剛殘留在臉上的不可一世,突然消失得干干淨淨!她甚至彎腰九十度,聲音中還帶著惶恐「姑娘!姑娘!奴婢一定用沸水擦一百遍,誓要把這髒丫頭的痕跡清理得干干淨淨!」
原來二樓入口,一條柳黃撒花洋縐裙若隱若現!但裙子的主人卻聞之不理,哪怕是吭一聲,也吝嗇于給跋扈丫頭!
沸水!還一百遍!!!
我這是還帶病毒了還是怎麼了?沒見過這麼埋汰人人的!
听到跋扈丫頭的話,許瑩然怒極反笑!連帶著對馮嬤嬤之死的耿耿于懷也帶上了心頭!
二樓樓梯依這北面牆壁蜿蜒而上,東北角的大家閨秀最先看見二樓的人。但兩人還未正式打照面,她竟突然轉過身,快步跑到許瑩然身旁,一把構築許瑩然右臂,「這位妹妹!我看這木芙蓉的座鐘,最是適合你不過了!既然你也喜歡,不如立馬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