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園的佛?
那不就是老夫人!
許瑩然眼神澄澈的盯著魏嬤嬤。仿佛在問︰這話怎麼說?
魏嬤嬤將這句話一說出口,就立馬後悔了!
她能長久的活在許府內院的原因是什麼?不就是嘴嚴,從不摻合進任何爭斗嗎!雖然四姑娘拆穿了二姨娘的真面目,但誰知道她的目的,而且四姑娘以後的麻煩將只多不少!如果讓老夫人知道……
魏嬤嬤不敢再多言,她覺得容桂的事像壓在她上身的泰山,現在這山突然被移走了,她就興奮得無法自持!恭敬的扶身行禮後,魏嬤嬤急匆匆的逃走了!再不走,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會說出些什麼話!
禍,可是從口出的!
許瑩然並沒有逮著魏嬤嬤不放,但她的目光卻一直尾隨著魏嬤嬤的背影。
魏嬤嬤這個人,她一直以為是真的太老實才會被許夫人嫌棄,但現在看來,事實並不是這樣啊!而且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還有待商榷!至于老夫人,也不排除她隱藏著什麼秘密!
既然說到了老夫人,許瑩然緊接就把許府的主子們在腦海中梳理了一遍。
老夫人是外強中干,什麼事想做主卻做不了主!但今天听了魏嬤嬤的一番話,許瑩然對這個結論不那麼肯定了。
至于許老爺,許瑩然卻不好說,她就見了他三次,除卻第一次的尷尬場合,許老爺一直維持著封建大家長的形象。
許夫人就不好說了,在許府的幾個實權人物里,其實她就和許夫人相處的時間多一點,但她卻一直沒弄明白許夫人這個人,說她聰明吧,卻對大丫鬟私通許老爺毫不知情,說她愚蠢吧,她干的那些壞事到現在都沒人發現!
這些都是在許府說得上話的人,剩下的就是一下小嘍嘍了。許瑩然細數著許府的姑娘們,大姑娘早已出嫁,所以許瑩然並不了解,二姑娘則是呆板,三姑娘從前是書呆,現在確是不怕死的張揚,五姑娘是孱弱中帶了嬌蠻!姨娘們就是……
就這麼數來數去,許瑩然發現,許府的主子中有一個人,竟是她沒有印象的!
這是什麼概念?就是一個見過數次的人,你竟絲毫想不起她的臉,記不得她說過什麼話!
三姨娘!
許瑩然默念著,一臉疑惑的表情難掩對她的好奇。
同許瑩然一樣,二姨娘此時也在揣測三姨娘這個人,只不過她想的卻是,怎樣利用三姨娘對付四姑娘!
自從當年爭奪姨娘的事被眾人知道後,二姨娘就一直被關在了曲園,這幾天以來,她的身邊除了蕎麥,其他的人幾乎都走得差不多了。但這並沒能影響到二姨娘。現在,她所有的心思都撲倒四姑娘身上了。
按照二姨娘自己的猜測,許夫人應該是當仁不讓主使,但她在許夫人身邊的這些年,並不是白呆的。她知道憑借自己現在的實力,想根本扳不倒許夫人,根本就是痴人說夢!她可還沒蠢到,認為自己沒失寵就做不到的事,在失寵後反而就能做到了!
既然干不了大的,那就做掉小的!
至于這小的,當然就是四姑娘許瑩然。
因為揭穿這個秘密的畢竟是是許瑩然的丫頭,所以二姨娘對四姑娘有著近乎扭曲的仇視!
「你,快轉過身去!」二姨娘不再走神,她神色詭異的叫住正在倒茶的蕎麥。
蕎麥一愣,隨即遲疑不定的轉過身。現在,整個曲園也只有她一個丫頭,所以她很確定,二姨娘口中的「你」絕對是指的自己。
二姨娘足足盯了蕎麥一盞茶的時間。
剛開始時,蕎麥還沒覺得什麼,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只要一想到二姨娘眼楮里灼灼的光,蕎麥的表現就越發的不自然起來。二姨娘,難道發現了什麼……
「像!像!實在是太像了!」就在蕎麥驚疑不定的時候,二姨娘突然出了聲,繼而竟哈哈大笑起來。
像什麼?
蕎麥頓時大驚,二姨娘這是怎麼了?自己怎麼就跟不上她的節奏了呢?
「蕎麥啊!你跟我也有十年了吧!一眨眼當初那個小丫頭也長大了!」二姨娘一臉感慨。
蕎麥不知二姨娘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得默不吭聲的听二姨娘繼續說,「我這曲園現在也是不行了,她們都走了,就你留了下來!所以啊!我就知道你是個忠心的!現在,我要做一件有趣的事,這件事必須由你完成,就是不知你能不能幫姨娘這個忙!」
二姨娘一番和顏悅色,讓蕎麥感動得痛哭流涕,「姨娘有什麼事和我說就是,我為姨娘上刀山下油鍋都不拍!」
接著,蕎麥附耳在二姨娘身前,二姨娘對著蕎麥人一陣耳語。
時間在許府不平靜的風中悄然過去,轉眼就到了二月二十九。
老夫人的壽辰就在三月初一,所以二十九這日,許府的姑娘們要去大業寺給老夫人點長壽燈。鑒于二公子還是給小孩子,而大公子在求學根本沒有回來,所以許夫人請了自己的佷子,請他幫忙護送家中這一群嬌貴的姑娘們。
一听說自己心儀的表哥要來,五姑娘許瑩婷不顧自己孱弱的身子,非要跟著去。
她可還記得表哥對死(四)丫頭的特別!
于是,原來準備的三人馬車就坐不下了,許夫人只得臨時找來輛單人馬車。可這樣問題就來了,誰去坐這輛逼仄的小車呢?五姑娘是不可能的,但凡她出門,丫頭是從來不離身的。
最後,許夫人發話了,「還是四丫頭去吧!你五妹妹身子不好,就讓你二姐姐、三姐姐多多照看一下!」
許瑩然听了這話也只得讓了位,她本來還想提點一下許瑩清的。
關于魏嬤嬤說的老夫人的事,許瑩然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小心為上,這魏嬤嬤不知出于什麼原因提點,但看她那天說完話時的後悔,卻不像是作假,總之小心駛得萬年船!
但現在突然冒出個五姑娘,許瑩然也只得另找機會了。感慨完,許瑩然望了望車外,表少爺王潛騎著一匹棕色駿馬,正跟在車隊的最後面。
就著和煦的陽光,看著駿馬上意氣風發的少年,許瑩然不禁一怔失神,看來,許瑩婷對王潛的執著,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啊!
馬車「咕嚕、咕嚕」聲中,許家一行人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