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世芳看到哈二騎著巨牛,在山溪兩邊的懸岩上縱越,開始的時候提心吊膽,後來禁不住拍手叫好︰「哈二哥哥,這條牛好凶哦!這麼高的懸岩,它一縱步就上去了,一縱步又下來了。以前我和哥哥在老林中,只曉得豹子和老虎有這樣凶,還不曉得牛都這樣。我要騎一騎,也讓她帶我飛一回懸岩。」說著,黃世芳便靠近前去。誰料,巨牛瞪圓了雙眼,雙角前抵,低低地吼叫一聲,嚇得黃世芳趕緊躲到哈二身後。哈二「哈哈」一笑,拍著巨牛的一支角說︰「你要跟我一起,就是要你馱她的呢。」巨牛便抬起頭來,眼楮眨巴著,仿佛在懇求黃世芳不要怪罪。
哈二見巨牛如此通人性,心里無比痛快,他將黃世芳扶上牛背,說︰「牛啊牛,以前我都不怎麼喜歡你們。現在你要幫我馱芳芳,這就減少我的負擔了,當真如同我兄弟一般。以後,我就叫你哈老ど了。老ど,起來,馱芳芳跳一回懸岩。」巨牛老ど聞聲而起,後腿稍曲,「呼」地一下便縱上對岸的懸岩,在岩邊調個頭,又「呼」地回來。
黃世芳坐在牛背上,興奮地對哈二說︰「哈二哥哥,老ど當真好凶哦!坐到它背上,穩穩當當的。要是一直這樣坐著,就是到天邊都舒服得很呢。」哈二微笑著說︰「芳芳,我就是要老ど馱你的。老ど,你馱著芳芳走前邊,我們上敘府去!」老ど這次卻不听話了,它曲四腿臥下,伸長脖子,朝哈二「哞哞」直叫。哈二不明其意,有些責怪它道︰「剛說好允許你跟我們一起,怎麼就不听話了呢?」老ど兀自叫著,不停地用牛角尖輕抵哈二。黃世芳在牛背上看得分明,這老ど是要哈二一同騎到背上去,就對哈二說︰「哈二哥哥,不是老ど不听話,它是要你一起起上來呢。」老ど點點頭,哈二縱身攀上牛背,抱住黃世芳。老ど一聲長吼,站起身,奮開四蹄,沿著山溪飛奔起來。
老ど如同一團青黑的雲,在僰王山的竹林中飛快地穿行,它奔跑之間挾起的颶風,卷得途經的楠竹「嘩啦」作響。騎在老ど背上的哈二和黃世芳,只听到耳邊「呼呼」的風聲,而茂密的竹林,像水流一般紛紛向後退去。牛背上又極其寬敞和平穩,任是老ど跨溝越岩,背上都紋絲不動。跟在後面的烏蠻兄弟可就苦了,他們本來身輕腳快,但是,老ど一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他們的眼簾中,任他們拼命追趕,也再看不到一點老ど的影子。
不過片刻功夫,老ど便已跑出十來里路。哈二原以為烏蠻兄弟追得上老ど,然而在體驗了老ど奔跑的速度後,他相信烏蠻兄弟就是跑斷氣也趕不上老ど一般。他擔心腦袋時靈時不靈的烏蠻兄弟賭氣狠追,說不定氣血上涌受了內傷,便拍拍老ど的脖子,吩咐道︰「老ど,停下來,等一等烏蠻兄弟。」老ど放慢了速度,緩行一段,便停住了腳步。黃世芳正在興頭上,嗔怨道︰「管那兩個烏木疙瘩干啥喲!老ど跑得正歡呢。」哈二摟著黃世芳,低聲哄道︰「老ど這一氣飛跑,怕也是累了。」黃世芳不屑地道︰「老ど才不得累呢。」
果然,老ど臥讓二人下背來,自己仰頭悠閑地吃著竹葉,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哪里有半點累的痕跡。哈二暗暗稱奇,這老ど或許就是上天賜予自己的坐騎,看它這樣子,日行一千夜行八百都不成問題。要是騎著它上戰場,龍卷風一般左沖右突,那可真是所向披靡。可惜,稱手的玄鐵標槍太短,騎在老ど背上,連地面也夠不著。想著,哈二就有些怨怪手中的標槍,狠狠地插向地上。腳下正是一塊光滑的岩石,玄鐵標槍讓哈二這樣猛力一插,沒入石中幾寸,不過岩石實在太堅硬,標槍又從石中彈跳出來。
哈二並未注意腳下是岩石,也就沒有預料到標槍會彈跳出來,握著標槍的手讓標槍的反彈力震得發麻,手一松,標槍自岩石上彈起三尺,搖擺著飛了出去。哈二定下神來,走幾步撿起標槍,陡然發現槍尖與槍柄的餃接之處有些松動。他仔細查看,發現槍柄竟然是中空的,里邊還有一根稍細的槍柄連著槍尖。他好奇地將細槍柄抽出來,一直抽,內里的槍柄卻越來越粗,最後再也抽不出來,跟原先的槍柄連在了一起,看看長度,這兩節槍柄連在一起竟有兩丈來長。哈二心中狂喜,奔上老ど的牛背,吩咐老ど站起身,四下測試著標槍的攻擊範圍。這下,人在老ど背上,標槍便可刺到老ど周圍一丈的範圍,任是千軍萬馬,也休想近前。
哈二試過標槍,從老ど背上跳下來,無比珍視地重新將標槍內里的槍柄裝進外面的槍柄中,牽起衣襟擦拭這似乎就是專為自己打制的武器。
烏蠻兄弟好容易追了上來,兩兄弟個個面紅耳赤,嘴里大口大口地呼著白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哎呀,——老ど實在是——跑得太快——,我們——差點就追不上來。」哈二等這兄弟倆喘勻了氣,嘴巴湊近老ど的耳朵問道︰「老ど,你可馱得起我們四個人?」老ど高吼一聲作答,似乎不滿意哈二如此發問︰你不免也小瞧我了,休說四個,就是再多兩個,我一樣奔跑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