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景寒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凌之靖那一眼什麼意思,正當提出告辭,凌玳墨就替她爹說道,「寒,你先回去吧,明天辰時來接我!」,俏皮的沖著他眨了眨眼楮。
「好!」,南宮景寒唇角勾起,顯然心情大好,雙手負于背後,悠然離去!
書房里,凌之靖屏蔽了下人,駐足于一副美人圖前,凌玳墨跟上去,徑直望著畫里的人兒疑惑不解,她不就是那畫中人嗎?
不對,雖然相貌一模一樣,但是神態完全不似,畫中人輕歌曼舞,從骨子里透出一股溫柔,這是她所不具備的,轉頭欲詢問凌之靖,卻發現他望著畫中人怔怔出神……
儒雅的臉上露出淡淡的溫柔,仿佛又回到了初遇的那一刻……
陽春三月,桃花盛開,城外十里桃花林,剛入京的學子凌之靖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不由得入了桃花林,陣陣清風襲來,淡淡的桃花香縈繞在他身邊。舍不得如斯美景,剛放下書簍,就听到前方有歌聲傳來。
「前生你是桃花一片,遮住了我想你的天,紅塵中的我看不穿,是你曾經想我的眼,來生我是桃花一片,曾經凋零在你的指尖,听著你紅塵中的長嘆,落花憔悴了想你的容顏……」
凌之靖整理了行裝,生怕唐突了前方的佳人,循著歌聲,尋模著前進,內心忐忑不安,又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往前靠近。
相思湖前,汀香小築,一身著白色紗衣的美人兒,嘴里哼唱著歌曲,在桃花中翩翩起舞,桃花擋住了她傾城的容顏,她就是那桃花林中的桃花仙,如夢似幻。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描繪的就是眼前的畫面吧,凌之靖如是想到。
人美,歌美,詞美,怎舍得如此美景流逝?打開畫匣子,就面前的光滑的青石板上,鋪上筆墨紙硯,隨著人兒的舞姿,手中的畫筆龍飛鳳舞。
歌停,舞閉,筆擱……
一幅美人兒圖躍然紙上,輕吹幾口氣,待畫上筆墨干,滿意的收好畫卷,欲離去,不料總有意外發生……
凌之靖的腳下踩著小石子,不小心,滑了一下,石子撲通如水,他自己也條件反射的抱住前方的樹干,才免遭跌倒,卻弄出了不小的動靜,驚擾了佳人。
「誰?誰在那兒?」,一柔柔的女聲驚呼,傅靈煙薄紗掩面,素手別開桃花,倚欄望湖邊。
凌之靖滿臉通紅,額頭冷汗狂滴,尷尬不已,垂著頭,轉過身,沿著堤邊小道往汀香小築走去。
垂首向傅靈煙鞠了一躬,道,「在下凌之靖,乃進京趕考的學子,今日誤闖桃花林,被姑娘的歌聲吸引,並無意冒犯之意,還望姑娘恕罪!」
「你這個呆子,我有怪罪你冒犯我了嗎?」,聲音清脆如黃鶯婉轉,傅靈煙嫣然一笑,恰逢微風拂過,撩起她的面紗,凌之靖直愣愣的望著她,這是怎樣的傾城絕色呢?
膚若凝脂,面似桃花,發流散如瀑布,隨著微風,幾縷發絲拂過腮邊,一雙明眸波光盈盈,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翠,身材裊裊婷婷,凹凸有致,酥胸俏臀,縴腰一束,**輕分。桃花瓣飄零,夾著淡淡的桃花香,這不正是桃花林中的桃花仙子嗎?
「桃花仙子……」,凌之靖喃喃自語。
「果真是個呆子!」,傅靈煙嘟囔,「你快走吧,我這汀香小築從來不留外人的!」
「是是是,在下這就離去」,凌之靖臉色赧然,走出兩步,想到什麼,又倒了回來,拿出剛才作的畫,「姑娘,這是在下剛才見姑娘起舞,一時興起為姑娘做的畫,送給姑娘就當時賠罪了,還望姑娘收下!」
「謝謝!」
凌之靖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淡出傅靈煙的視線。
「當真是個有趣的人呢」,打開畫,傅靈煙有一瞬間的失神……
這邊凌之靖走出桃花林,猛地一拍腦門兒,「哎呀,怎麼就忘了問她的名字了呢?」
……
「爹爹,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凌玳墨打斷了凌之靖的沉思。
這段時間里,凌玳墨已經打了十三次呵欠了,確實也犯困了。只是凌之靖一直在那兒對著一幅畫痴笑,她著實忍不住了。
凌之靖驚醒,猛然回神兒,啞然,半餉才開口,「墨兒,看著你娘的畫像,總是忍不住想起以往的畫面」,用手細細的摩挲著女兒的臉,看著越來越像妻子的容顏,感慨著︰「越來越像你娘了啊!」
靈煙,我對不起你啊,讓墨兒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你放心,我一定會給墨兒討回公道的!凌之靖暗暗對著傅靈煙的畫像發誓。
他的眼神兒變得堅定!
「墨兒,爹爹不在家的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事?我的女兒不能白白讓人家欺負了去!你好好給爹爹說說,爹爹替你討回公道!」,凌之靖的聲音鏗鏘有力,骨子里帶著一股決然,哪怕就算是他粉身碎骨,他也決不讓欺負了他女兒的人討得了好,再說,他也不是軟柿子!
凌玳墨這一刻感動了,不為其他,她深深的感受到了凌之靖對她的父愛,哪怕明知道那不是她父親,她也願意靠近,願意在他的懷抱里尋求溫暖。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她從未有過如此安心!
「撲騰」一聲,重重的撲進凌之靖的懷里,悶悶的叫了一聲,「爹爹!」
飽經滄桑的手慈愛的模了模凌玳墨的頭,溫柔的哄著,「好了好了,墨兒乖,都是大姑娘了,不哭啊……」
「哪有,人家才沒哭呢」,凌玳墨抓起凌之靖的衣裳,擦了擦臉,鼻涕都粘在衣裳上了,不好意思的赧然,凌之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是那麼溫和。
「好好好,沒有沒有」,凌之靖無奈的順從著,附和,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對自己這般撒嬌,心中很有成就感。
父女二人隨意拉扯,氣氛融洽不少,隨後凌玳墨把她知道的點點滴滴都告訴凌之靖了。
……
「爹爹,大概就是這樣」,凌玳墨雲淡風輕的敘述著,像是不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一般,當然,確實這倒霉悲催的事兒也不關她的事。
隨著凌玳墨的敘述,凌之靖的連像調色盤一般,先是臉漲得鮮紅,然後是鐵青,現在是黑得如墨,臉上的肌肉不可控制的抽動,眼神凶狠得恨不得撕了南宮景言。
但是事關他女兒,他又不得不壓制著怒火,他可以不顧一切,甚至是殺了南宮景言,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他不能也不敢!他死了,他的女兒怎麼辦?
「爹爹,墨兒不是從前的墨兒了」,眼楮正視著凌之靖,目光堅定,「所以,您不用替我擔心,明天我會親自找南宮景言算賬的,他欠我的,我要她一一還回來!」
凌玳墨臉上掛著暢快的笑意,她已經能想象到南宮景言的驚訝了,呵呵,當她還是原來的軟柿子麼?
哼,準備接招吧!
「墨兒,不可魯莽!」,凌之靖不由得擔心,墨兒從小就怯弱,他已經能想象明天的場面,墨兒真的可以嗎?
「放心吧,爹爹,不會有事的,不是還有您嗎?您到時候在旁邊敲敲邊鼓就成,您就等著看好戲吧!」
雖然凌玳墨說得自信滿滿,但是凌之靖還是放心不下,心里有了自己的計劃!
卻不知,明日的凌玳墨當真讓大家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