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外青石鎮,地如其名,到處是石山,石上布滿青苔,空隙間長著綠樹,若是論景致,倒是一個踏春的好去處,不同于城東外的十里桃花林,但是也是別有一番春意。
只是太多的亂石,導致土地不肥沃,農民的收成一直提不上去,不過是剛夠三餐溫飽,多余的都交了租子,今年又適逢兩三月沒下雨了,糧食產量嚴重不足,不說還要交租,就是吃飽飯都成問題。
青石鎮的老百姓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裝著膽子求見寧王爺。可惜,他們的代表大牛接連三日在寧王府前等待,都沒有見著南宮景寒,實在沒有辦法了,听說寧王爺在逸軒樓,才來踫運氣。
不得不說,他的運氣還是頂好的。
穿著粗布麻衣的大牛一臉愁容,在逸軒樓前抽躊躇了良久,終于鼓足了勇氣進來了,忐忑的在大廳張望,緊張得攥起了拳頭,手心,額頭都是汗,四周的客人用鄙夷的目光打量著他,他內心更惶恐了,忍不住的想要拔腿就跑,小二過來客氣的問他,沒有半分看不起,「客官,你需要點什麼?」
惶恐中的大牛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找你們掌櫃的!」,邊說還邊擦額上豆大的汗珠。
走進櫃台,見掌櫃低著頭,左手撥弄算盤右手拿著毛筆記錄,大牛等待了一會兒,掌櫃都沒有抬頭的一次,才問道,「掌櫃的,小的是青石鎮的大牛,有要事求見寧王爺」。
掌櫃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打量了大牛一圈兒,從頭到腳一身土冒樣,還愁眉苦臉的,想來又是想找王爺申冤的,這會兒爺正在樓上見大人物,哪有這閑工夫,晃了晃手,「王爺現在沒空!」,一句話打發了他,又做自己工作去了。
大牛沒有見著王爺,自然沒法兒向村中的老百姓交代,想著出村口時大伙兒焦急又期盼的神情,實在不甘心無功而返,他害怕見著村民們失望的眼神兒,憑著一股子牛勁兒,不依不饒,大聲嚷嚷,希望能引來南宮景寒的注意。
「我要見……」
還沒完全說完話,小二趕緊跑過來捂住他的嘴往後拖,要是打擾了樓中各位大爺的雅興,小命兒都保不住。
大牛憑著一身的力氣,那小二還硬生生的沒辦法,就在他要掙月兌出禁錮的時候,凌玳墨三人正好從樓上下來,見著二人在爭執,「住手!」
掌櫃的自然認識凌玳墨,見她下來,最好不過了,不管出了任何事兒,都有她兜著,想來爺也不會怪罪,布滿皺紋的老臉兒諂媚的笑著,「凌小姐,這莊稼漢說是找寧王有事兒,奴才見王爺有事兒,才不敢放他在此大聲喧嘩」。
「你先下去吧」,凌玳墨揚了揚手,又示意那小二帶著那莊稼漢跟在她身後,邊喝茶邊詢問前因後果。
得知始末的凌玳墨認為,既然青石鎮是南宮景寒的封地,那麼他就有責任讓封地上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秀眉微蹙,提出,「這樣吧,大牛,我們先去青石鎮看看可好,要是老百姓的日子當真過不下去了,我定會讓寧王免掉你們今年的租子!」
大牛感激的跪在凌玳墨跟前,忙不迭的磕頭,聲音清脆,嘴里還念叨,「謝謝仙女兒姑娘,謝謝仙女兒姑娘……」
幽月趕緊把他拉起來,他的額頭上還是起了一個紅印子,感激的看著他們。
感受著老百姓的淳樸,凌玳墨很是動容,在二十一世紀的那個時代里,生活就是一個大染缸,行人摔倒了不敢扶,車禍發生了不敢救,就怕遇到踫瓷,哪像這里的老百姓這般可愛,還沒幫上忙,就磕頭感謝了。
凌玳墨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改善青石鎮人民的生活,至少三餐不愁,衣食無憂,一個臨興起的決定,竟然在以後短短的兩年里,發展成為一個大鎮子。
一行人穿過熙熙攘攘的大街,徑直往目的地趕。凌玳墨一路觀察,青石鎮上的莊稼確實長得不好,原本應該長得蔥蔥郁郁的禾苗很多都是淡黃敗葉,有的葉子也微卷,甚至有的已經枯死在地里,雜亂的莊稼田里還雜草叢生,這樣的收成,農民能吃飽肚子才怪!
離開莊稼地不遠就是一條進城的大道,來往人群絡繹不絕,好不熱鬧,有些行人踐踏了農田,導致路邊的收成更是不好。
四個人停了下來,凌玳墨張望一番,發現這里京城的人雖多,但是都沒有一個臨時的落腳休息點。路人很多都是一臉的倦容,吃力的挑著他們肩上的擔子,稍微條件好點兒的能趕著牛車,往城里運送貨物。
這天兒還不是很熱,要是等到了七八月份的時候,太陽更是毒辣,這些行人就更是辛苦,凌玳墨一下子就想到了一條好的注意,既能解決青石鎮人民的溫飽問題,又能給進城的行人提供方便。
「這些人都從哪里來?」,凌玳墨問著身邊的大牛,「他們好像趕了很遠的路」
大牛憨厚的笑笑,粗糙的大手撓了撓腦門,「他們應該是從附近的鎮子上趕來,要是家里有多余的一些蔬菜瓜果,大家都願意走遠點拿到城里去賣,希望能賣個好價錢!」
「墨兒,你看那邊」,幽月指了指東邊的方向,「那邊是東籬,那邊有很多我們南耀沒有的稀奇玩意兒,很多跑生意的人都喜歡在兩國之間來往,賺取中間的差價!」
「這麼說那些商人都很有錢了?」,凌玳墨嘴角勾起,微微的笑著。
「這個我知道,墨墨」,臨淵竄到她跟前,心思都寫在了他的女圭女圭臉上,鼓著腮幫子,滿是誠懇,「有很多東籬國的商人都喜歡去殘歡樓」,說完還眨了眨他那圓溜溜的眼珠。
這孩子,該說聰明還是傻呢?不過他提供的消息還是有用的。
「月兒,你說,如果我找你師兄租這片地他會租嗎?」
「你又有什麼注意了?」,幽月白了她一眼,「師兄不會讓你租,會把它直接送給你!」
凌玳墨笑笑不作聲,心中有了注意,轉頭對大牛說,「大牛,走,我們進你們村去,我已經想到辦法幫助你們了」
聞言,憨厚的大牛臉上布滿笑容,內心很是激動,也不知說什麼感激的話才好,「謝謝姑娘,謝謝……!」,大步流星的在前頭帶路。
幽月撞了撞凌玳墨肩膀,「誒,你到底又想著什麼注意了?」
「一會兒你不就知道了!」,;凌玳墨自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