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傅老夫人的眼圈兒紅紅的,好像才哭過一場,拿著帕子不停的擦拭著眼角。
傅鴻儒身子微微顫動,布滿皺紋的臉上一抖一抖的,不難看出內心的激動,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太突然了。
今天早上,凌玳墨出門之後,丞相府的小廝就送來一封信,從看信到現在,都快兩個時辰了,都沒有平靜下來。
「夫人,你說之靖說的是真的嗎?煙兒還有可能活著嗎?」,傅鴻儒想是問老伴,更多的卻是在問自己。
當初女兒離世他親眼看著下葬的,一夜之間頭發花白,身子硬朗的他病倒在床上半個月才緩過來,突然傳來消息說,煙兒還活著?!
他想相信,卻不敢相信,更多的是怕再一次的失望,怕再一次撕開腐爛的傷口,不止鮮血淋灕,還有腐肉化為膿液,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無一不提示著那是他做的孽。
丈夫的難受作為妻子的傅老夫人難道不明白嗎?她是懂得的,只是她手心兒里的寶貝疙瘩如何能不明不白,哪怕痛得心髒驟停,她也一定要知道真相!
「老頭子,一定要查明真相,我不能讓我的女兒不明不白流落在外,我們已經虧欠了她那麼多,我們怎麼能舍得她在外邊吃苦?」,邊說眼淚又掉下來了。
「爹、娘,怎麼了?」,傅譽然一進屋就看見二老淒淒然的樣子,一向強勢的母親竟然老淚縱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難道是今天大殿上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
直覺告訴他不對!
「你看看這個?!」,傅老夫人把信遞給他看。
快速瀏覽完,緊緊捏住信紙的手指指節用力,隱隱有些發白,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期盼又忐忑的問道,「爹,娘,這是真的嗎?」
傅鴻儒橫了他一眼,小子欠抽,老夫要是知道這是真的,還馬不停蹄的派人去接回自己的親閨女啊。
傅譽然也意識到自己問得白痴,訕訕然笑著,他可比二老看的開多了,或者說因為姐姐和家里斷絕關系,他並沒有參與,就算是在那之後,姐弟二人也時有見面,感情自然來得深,當年姐姐去世,他不想回到這個傷心往地,才出去游歷了幾年,也是那幾年才疏于對墨兒的照顧。
這乍一听,雖然覺得不可信,但是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必須去求證,有希望總是好的,總比絕望強吧,俊逸的臉微微發紅,不知是不是激動的。
「爹娘,我會親自去求證,明天就出發!」
傅鴻儒手眼楮一亮,譽然終究會比別的人可靠,現在家里也沒什麼事情,他去倒是合適,他們姐弟之間感情一向很深,說不定譽然會帶回來好的結果呢?布滿皺紋的大手一揚,同意了他的建議。
傅譽然辭別二老,走到門口,頓住,轉身又看了看二老,想要說什麼,想了想,終究還是咽下了。
算了,墨兒那麼聰明,身邊除了南宮景寒還有不知名的高手,應該不會有事的!要是凌玳墨此時知道傅譽然的想法,只怕想一巴掌拍死他。
二老只覺得傅譽然成熟了,臨行前的回頭以為他只是不舍,這意可會錯得十萬八千里了。
……
凌玳墨看著眼下的風景越來越熟悉,這不是青石鎮嗎?
轉頭對上他亮晶晶的眸子,凌玳墨不由得瑟縮了身子,這就是臨淵說得好玩兒的地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果真不能對這孩子抱有太大的期望。
不過許久沒來青石鎮了,確實有些不好意思,當時還信誓旦旦的說要把青石鎮打造成全國數一數二的大鎮,現在想想,她可真是個懶惰的雇主啊。
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二人終于不是一點一下的在天上飄著了。
踏在地上的感覺真好,結實!
剛開始時,凌玳墨在臨淵懷里是享受,久了上面風大,身子有些冷,再到後來,擔心要是臨淵一個體力不支,從天上掉了下來,只怕她的花容月貌都會變成大餅!還是地上好,狠狠的才上幾腳,感受著腳下的安全感。
臨淵帶著凌玳墨從樹林里出來,一路上看著好多宮人在趕工,田地里的禾苗因為前段時間的幾場雨,也長得綠油油的,漲勢喜人。
在仔細看了看,青石鎮的農民真的把她的法子用到了實處上,心里還是很欣慰的。
這不,憨厚的大牛眼尖的看著凌玳墨,遠遠的看著身形氣質很像那位幫助他們的凌姑娘,放下手中的活計,從田坎上過來了。
黝黑的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因為勞作,汗水順著額頭從臉頰流了下來,鬢發也打濕了些許,黃土因為汗水黏黏的粘在臉上,粗糙的大手乍一抹,留下了些痕跡。
「凌姑娘,您真是我們青石鎮的活菩薩啊!」,感激的搓搓手,不知怎麼表達內心的敬意,「您看,按照您給的辦法,我們種的莊稼長得可喜人了,前幾天下了一場雨,這菜地里的菜長得可快了,都是您給我帶來了好運氣!」
臨淵的身子不著痕跡的隔開了大牛和凌玳墨,挺翹的鼻子抽抽搭搭的吸了吸,感覺一股汗臭味從大牛身上傳來,趁著二人說話間,巧妙的轉換了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