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怎麼辦呢?
這可讓凌玳墨著急了,就差頭上沒有生出了幾根白發。
這兩天,凌玳墨都是規矩的給凌之靖送藥,父女二人都沒有深聊過,說實話,每次自己看著老爹欲言又止,又擔心不已的模樣,凌玳墨也很是心焦。
為了不刺激他,干脆暫時避而不談,卻不知在頭一晚上,自己熟睡的時候,老爹就和小舅舅談了一次。
兒行千里母擔憂,凌之靖這些年,又當爹又當娘的,或許有失職之處,但是無可厚非的是,他確實是個好父親。
這次他來尋傅靈煙,除了深深埋藏在自己心里的那份思戀和悸動之外,又何曾不是想要給凌玳墨一個健全的家。
只為了那天,墨兒看著她娘的畫像說,她想她了。
那一刻,凌之靖的眼眶濕潤了,他有愧于煙兒,更有愧于她,如果當時他在京城,南宮景言還敢那麼囂張的休了自己的墨兒嗎?如果他在京城,是不是柳月如那個惡毒的女人就不會逼墨兒投湖。
這些愧疚,沒有一刻不是在吞噬著他的心!
昨天,當他在絕望的時候,看到凌玳墨的突然出現,心里的遺憾瞬間抹去,甚至于覺得,就算沒有找到煙兒,有這個乖巧的女兒在身邊,他也是幸福的。
所以,當臨淵開口叫他爹時,他心里深深在疑惑,這小伙子是誰?和墨兒是什麼關系?那是作為父親的一種擔憂,覺得任何靠近女兒的小伙子都是有企圖的,自家的寶貝當然是最好的。
在魅殺也開口叫自己爹時,凌之靖不淡定了,眉宇之間又深深的憂愁,當時他身受重傷,大家都以為他是痛的。
其實不然,他是在疑惑陪在自家閨女身邊的,怎麼不是南宮景寒?!當初就是因為放心他,自己才毫無顧忌的出來尋找煙兒。
若是他也在墨兒心上劃上一道疤,那墨兒還不哭成淚人兒?!
他的女兒也容不得別人一再踐踏!
遠在幾千里之外的南宮景寒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難不成有人想他了?
或許是墨兒?他甜蜜的笑了。
凌之靖當晚原本就是想找女兒好好談談心的,卻被自己的小舅子給拉住了。
傅譽然說,那兩個小子愛慕他家墨兒,定是沒有壞心,南宮景寒必是有急事,才沒有陪在墨兒身邊。
凌之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差不多都成了川字。
情之一字,他自己是過來人,體驗過的。
被一個人愛上,那是幸福的,被兩個人愛上,三個人都痛苦,這不是他自己的真實寫照嗎?若是被三個人愛上,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傅譽然卻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也許最難的選擇也是最簡單的,那就是不選擇。
不選擇?凌之靖稍微一思索,就明白傅譽然的意思了。
只是真的可以這樣嗎?
傅譽然但笑不語,他作為旁觀者,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三個小子對墨兒都是一腔情意,就算是傷害自己,也舍不得傷害墨兒。
或許他們能和平相處呢?
傅譽然絕對不會承認,他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
凌之靖自然不知道傅譽然打著什麼主意,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經歷了那麼多,他更願意墨兒嫁一個平凡人,過著簡單的生活。
可是他忘了,凌玳墨本身就不是一個甘于平凡的人,她的一生也注定不了平靜!
凌玳墨本著趁熱打鐵的心思準備找老爹談話,她有自己的考量,傅靈煙現在還沒有醒來,她最好就是現在就把這事兒敲定。
若是等美人娘醒來,以傅家嚴格的家教,說實話她還真保不準一說開來,傅靈煙就又氣暈了。
這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而且凌玳墨還有自己的想法。
雖然這想法有點自私,她既舍不得凌之靖這個養父,也舍不得冥絕這個親爹,二人之間若是非要讓她選擇一個,她或許會選凌之靖,但是內心會很痛苦,她相信,她的美人娘也是一樣的。
被兩個都優秀異常的男人愛著,抉擇何其艱難。
但是若是有了自己這個表率,美人娘未必舍得他們其中之一,這就是凌玳墨的目的,雖說自私,但是誰敢說這不是一種解決方案呢?
「小墨,我們一起去!」
「墨墨,我們一起去!」
魅殺和臨淵異口同聲的說道,二人都堅定了神色,他們知道,今天這一仗絕對不簡單,敵人不是別人,而是凌玳墨的父親,不能殺不能打,甚至連一句重話都不能說,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絕對的誠意,打動他!
這事兒說得容易,做起來卻不那麼簡單,首先,凌之靖對二人的印象絕對稱不上好。自己二人是都和幽冥宮有著重大關系,他作為傅靈煙的丈夫,自己的妻子躺在別的男人床上長達十多年,只要是個有血性的男人都受不了。移情之下,二人絕對討不了好。
其次,南宮景寒應該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女婿人選,他們二人表示,面對南宮景寒這個勁敵,還真沒有信心能把他打敗,先別說他的地位有多牢固,光從表面的勢力武功等方面比較,二人也佔不了絕對的優勢。
第三,魅殺作為火鳳國王子,代表的是火鳳的顏面,讓他入贅何其艱難,但是要讓凌之靖把女兒嫁給他,那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他唯一的寶貝女兒怎麼能外嫁那麼遠?要是別人欺負她怎麼辦?這些凌之靖不得不擔心。
至于臨淵,雖說是自由身份,但是太自由了也不好,凌玳墨畢竟出生在富貴之家,從小嬌生慣養的養著,一般人根本養不起,像臨淵這種江湖中人,凌之靖直接把他列為下下之選。
難不成臨淵還能直接說咱是幽冥宮的少宮主,是江湖中的殺手頭子?
要真是這樣,凌之靖說不定怒極之下劈了他。
師兄弟二人心有戚戚,凌玳墨的臉色倒是平靜,只是內心是否亦是如此呢?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凌玳墨扣了扣門,推開進去。
凌之靖和傅譽然二人正下著圍棋,某人看到女兒身後跟著兩個男人,臉色一頓,手里持著的白子久久未落下。
該來的終歸要來,嘆息一口氣,棋子丟在棋簍子里,「譽然,明日再下吧!」
傅譽然本來就不熱衷于下棋,對于他來說,下棋只是一種娛樂,不必多精,可能是因為他這種豁達的心態,讓他的棋藝反而不俗。
他玩味兒的盯著三人,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端著清茶,輕押一口。
「墨兒,可是有事兒?」
看著姐夫和墨兒大眼瞪小眼,他很無語,傅譽然一向聰慧,凌玳墨一事他本就模得門兒清,現在三人同行,基本確定無疑。
凌之靖也是知道這點,才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最理想的想法是,怎麼說才能不傷女兒的心,又能讓兩個男人離開?這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
凌玳墨穩了穩心神,看了一眼爹和小舅舅,轉身牽起二人的手,淡淡開口,「爹,就是你想的那般!」
她常常的吐了一口氣,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之後,舒服多了,就像是一塊壓在胸口很久的大石被移開了,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盯著凌之靖的眼楮,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安靜的等待著。
魅殺和臨淵心都揪起來,感受到某個小女人的手心微熱,二人知道恐怕他們的寶貝也不像表現的這般平靜吧。
只是凌玳墨太擅長于隱藏,凌之靖並沒有看出來。
這一個,這個男人,養育的凌玳墨十五年的男人,心里酸酸澀澀的,盡管臉色淡然,但是心里是極不平靜的。
女兒都是父親的寶貝,為女兒選一個如意郎君是每個父親的責任,凌之靖自認為他很失職,先皇的賜婚他不敢拒絕,導致了女兒人生中的第一次坎坷。
他自認為自己現在是沒資格插手凌玳墨的婚事的,女兒願意和他溝通,他覺得欣慰,卻也覺得自己的寶貝離自己越來越遠。
更重要的是南耀是個民風相對保守的國家,墨兒這般這的沒問題嗎?自己能護得住她嗎?
想到這些,凌之靖的神色變幻莫測,魅殺和臨淵也隨著他的臉色,如過山車一般,心情忽高忽低的。
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生怕錯漏了一個眼神,這般無措的等待才是讓人心焦,比讓他們出去打一架還難受。
臉上的微笑都快繃不住了,凌之靖才淡淡開口,「你們兩個出去!」
魅殺和臨淵相互覷了一眼,都不知道凌之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沒有結果的等待才是最迷茫的。
臨淵的臉色都開龜裂了,感覺那女圭女圭臉上的笑容那麼假,那麼僵硬。魅殺雖然面色平靜,但是輕抿著的嘴唇也出賣了他的內心。
凌玳墨從他們安撫性的一笑,抽出被握在他們手里的柔荑,環上魅殺的脖子,踮起腳尖,輕吻一下,翦翦水眸眨呀眨,魅殺心里的柔腸千回百轉,最後都化作漣漪,一圈圈漾開在心湖。
臨淵見著墨墨親了師兄,嘟著包子臉,拉著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凌玳墨好笑,這死孩子,什麼時候都不忘賣萌,不過她還真是愛死了他這表情,手指掐掐他白皙粉女敕的臉蛋兒,嗯,彈性不錯。
玩性大起,又摧殘了好一會兒才放手,臨淵白皙的臉蛋兒長出現了某可疑的紅色痕跡,才蜻蜓點水的掃過他唇瓣。
他裂開嘴,開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