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暫時只能是幻想而已……
滿清朝廷對地方的監控幾乎達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當然這是在太平軍還沒席卷南方之前的狀況,等到太平軍轟隆隆幾乎摧毀了滿清對南方的統治根基後,就會出現類似唐朝那樣藩鎮割據的局面,最後演化成民國時期的軍閥割據。
在沒有感受到切實的威脅之時,吳可的提議簡直就是‘居心叵測’的代名詞,是要被堅決鎮壓和消滅的‘不穩定因素’!
難得有這麼悠閑輕松的時候,吳可和親衛小隊青壯還有蚊子率領的斥候小隊青壯,說說笑笑把這次縣城之行當作了郊游,心頭說不出的輕松愜意。
談笑間時光流逝飛快,等吳可一行接近縣城所在雋水鎮外圍時,天上的秋陽已緩慢靠向正中位置,二十多里路程他們足足走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
「吳隊長你總算到了,快跟我走千總大人他們正等著你呢!」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鄉勇號服,有些眼熟的中年漢子從一間茶棚模樣的建築急匆匆走了過來,被前隊警戒的鄉勇青壯攔在五米之外,沖著吳可不停揮舞滿臉急切喊道。
「你是,程老三,千總身邊的親兵?」
吳可盯著那張急切的熟臉,突然一拍巴掌開口問道,說著翻身下馬慢慢走了過去,一點也沒有讓前隊鄉勇青壯放人的意思。
出門在外,一切小心為上!
「是啊是啊我就是程老三,吳隊長您能記得小的就好!」
那中年壯漢滿臉的落腮胡子一抖一抖狀極歡悅,一雙牛眼大睜熱切望了過來,聲音顫抖急切道︰「吳隊長您快跟小的去鄉勇營駐地,那邊都快吵翻天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揮了揮手示意前隊的小弟放開阻攔,吳可在蚊子等心月復親衛的簇擁下走了過去,臉色微微一動好奇問道。
「哎呀時間快來不及了,吳隊長咱們邊走邊說,您看怎麼樣?」
那中年鄉勇一看天上太陽,頓時臉上更添幾分急切,連忙小跑著湊到吳可跟前建議,接著又急忙解釋道︰「為了等您,千總大人一直想辦法拖延,現在估計都跟那幫大人們破口開罵了!」
「怎麼,這事還與我有關系?」
吳可眉頭輕輕一皺,伸手做了個‘前頭帶路’的手勢,然後和一幫保鏢似的親衛小隊鄉勇青壯跟在後頭。
自始至終,吳可都被手下一票小弟嚴格保護在護衛圈中央,根本就沒給那叫程老三的馬某人親兵靠近的機會。
蚊子更是悄無聲息離開,匯合帶出來的幾位斥候小隊經歷過‘實戰檢驗’的隊員,立即散開對周圍兩百米範圍內進行隱秘偵察搜索,不放過任何一點可疑的地方和感覺不對勁的一切事物。
好在程老三確實沒有問題,他臉上得急切和匆匆的腳步,還有急促解說的內容都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什麼,那幫家伙竟然想抽調鄉勇隊替他們賣命?」
吳可驚怒交加的咆哮一下子打斷了程老三的話頭,瞬間便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吳,吳隊長……」
程老三被嚇了一跳,艱難的吞咽了口唾沫,粗礦布滿落腮胡子的臉上露出勉強笑容,似在想解釋些什麼但面對吳可嚴厲凶狠的目光,心中一突卻是硬生生將即將出口的解釋吞了回去。
「你不用再說了,千總大人他怎麼說?」吳、可大手一揮,語氣冰冷陰沉沉喝問。
「千總大人,千總大人自然為吳隊長,吳隊長你說話,可是……」程老三額頭的冷汗一下子出來了,說話都有些結巴,既感受到了吳可的憤怒,也充分體驗了被近三十雙憤怒眼神瞪視的難受滋味。
「可是什麼?」吳可眼楮一瞪怒喝道,
「可是可是有不少大人不同意,認為沙堆鄉勇隊既然掛靠在縣城鄉勇隊名下,該出力的時候就不能退縮!」
程老三被逼不過,額頭冷汗直流咬著牙低聲回答。
話既然出了口心中便輕松不少,腦子也跟著清醒回神,見吳可依舊一臉怒目金剛狀,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解釋道︰「千總大人也是為難,吳隊長您也知道前段時間鄉勇隊攻打五里和馬港的寨子不順……」
狗屁的不順,盡會往臉上貼金!
吳可冷笑連連,懶得跟程老三多說什麼,知道了事情原委後他就心中有數了,哼哼不就是羨慕老子連立戰功麼?
……
鄉勇營駐地位于風景秀麗穿城而過的雋水河畔,佔地面積不小卻十分簡陋,是由城外綠營早已廢棄的營盤改造而成。
每次看到那簡陋得似乎連天燈嶺營地都比不上的營地,吳可心中便忍不住一陣月復誹︰尼瑪連點面子工程都沒有,難怪一個個混得不如意被衙門里那幫官員鄙夷不屑,自己都不看顧自己哪敢希求別人關注?
在滿臉惶恐的程老三引領下,吳可帶著一幫氣憤填膺的親衛小弟進了鄉勇營簡陋寒酸的大營。
中午的陽光溫暖適宜,門口守衛的那兩位鄉勇青壯依靠大開的營門昏昏欲睡,腦袋一點一點直到吳可一行氣勢洶洶走到跟前才猛然驚醒。
吳可正在火頭上,見此二話不說一人狠狠給了一腳,指著這兩混球一陣破口大罵,直把這兩廝嚇得屁滾尿流才作罷。
鄉勇營駐地吳可不是第一次來,跟隨而來的手下弟兄自然有人安排,他沒有任何停留直奔議事大堂而去。
「哼,千總大人不必替那姓吳的小子說好話,這次他必須答應出人出力幫忙剿匪!」
「就是,當著這麼能打一家伙不用,豈不白白浪費?」
「你們說的什麼話,吳可怎麼說都是自家同僚,有你們這麼說話的嗎?」
「……」
「千總大人,吳隊長到!」
隨著程老三一聲吆喝,吳可的腳剛剛跨過議事大堂前高高的門檻,原本嘈雜喧鬧的大堂頓時一片寂靜,十數道或欣喜或不屑或漠視的目光透射過來。
「哎呀這不是最近風光無限的吳隊長麼,老遠就听到吳隊長的憤怒咆哮,真是好大的威風好大的霸氣,把這里當成自家那破爛小窩拉?」
議事大堂布置十分簡單,空蕩蕩的大堂最深處正對門口位置擺著一把椅子和一張案桌,此時馬千總正端坐在椅子上肥臉潮紅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樣。
而在馬千總左右兩邊,靠牆位置各有一排黑漆椅子,上面坐著十位出頭身著低階武官袍服的中青年漢子,此時一個個臉色嚴肅目光炯炯。
大堂的火藥味隔得老遠都能聞到,氣氛凝重而又沉悶,此時吳可趕到正好成了吸引火力的最佳目標,頓時一位早就看他不順眼座位又靠門的年輕武官迫不及待譏諷出聲。
「嘿嘿我威不威風關你屁事,不知道汪大人你什麼時候這麼愛崗敬業了,連看門守衛的事兒都有閑心兒管?」
吳可也不是好惹的,眼楮一瞪沒好氣反譏回去,不慌不忙走向馬千總左手邊空著的第二張椅子一**坐下。
「哼,跳梁小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有你囂張狂妄的資格麼,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上不得台面!」那姓汪的年輕官員臉孔氣得一陣漲紅,眼神噴火指著吳可不屑冷笑。
「是啊,我一個農村來的泥腿子確實沒啥本事,比不的某些人打仗水平‘**’,對付區區一伙人數不足三十的土匪都能扭扭捏捏你來我往三四天,最後還來個哥倆好被禮送‘出境’,真真是好本事好能耐!」
吳可冷笑連連毫不客氣,真真是給臉不要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