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吳可雖然為人奸猾了些,但還是很有本事滴!」
天上大雪紛飛寒風凜冽,看著眼前熱鬧非凡的建設場景,人來車往吆喝吶喊聲不絕于耳,大堆大堆建築材料隨意對方,上百名青壯漢子穿著單衣滿頭熱汗忙碌不停,丁丁冬冬的勞動響聲傳出老遠,易象嘖嘖稱奇之余忍不住搖頭感嘆,一雙精明小眼中滿滿都是贊嘆之色。
這地方他太熟悉了,之前太平軍張帆臨時帥帳就設立在此,只不過離開時一把火燒成白地。
他實在沒想到,吳可動作竟是如此迅速,這才過了幾天又開始新見營房了
「切,不就是一群土鱉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劉姓青年身材高大魁梧,一臉青茬胡看起來威武不凡,可一張口說出的話卻十分難听︰「也就是抱住了滿清韃子的大腿,這才讓他走運發了家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理身邊兩位同伴難看的臉色,他繼續自顧自說道︰「也就在偏僻的通城抖一抖威風而已,在外頭屁都不是,誰知道他吳可算哪跟蔥啊/?」說到最後他更是牛眼一瞪,滿臉都是憤憤不平和不屑。
他心頭對鄉勇隊十分不滿,想他堂堂的埔圻天地會核心成員,在哪不是當地反清勢力極為尊敬大力交好的角色?
可沒想到,來到小小的山區小縣通城下面的偏僻小鎮沙堆,竟然遭受前所未有的冷遇,這讓他心中極不平衡加惱怒。
「小劉你不要胡說八道!」楊應龍臉色微微一變,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雖然是可以生死相交的兄弟,可他對劉姓青年的表現卻暗生不滿。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話頭說起來就長了。不過此時他卻是表現得十分低調,竟是難得的為鄉勇隊跟吳可說起好話︰「鄉勇隊的實力擺在那兒,吳可的能力不用我多說……」
鄉勇隊又不是埔圻天地會控制下的武裝力量,而且勢力不小橫行一縣,戰斗力更是強橫得可怕,丫的你一啥本事沒亮出的小年輕,憑什麼指手畫腳橫挑鼻子豎挑眼?
他可是老江湖,屏棄固有觀念和想法之後心思便通透得很,哪能看不出水牛那幾個小子不耐煩的臉色?
要不是吳可那家伙極力緩和雙方之間的關系,這才能保持表面上的和氣,不然他們在沙堆根本待不下去又得轉移它地了。
這可不成,他來這兒可是有想法的,不能就這麼灰溜溜離開。
「我怎麼胡說了?」
劉姓青年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蹦而起,臉色難看無比就差跳腳破口大罵,額頭青筋一蹦一蹦的猙獰無比,一臉的不服之色梗著脖子大聲反駁道︰「楊老大難道我說錯了什麼不成,事實本就如此!」
這家伙選擇性忘卻了之前鄉勇隊的神勇表現,滿心都是不服。有被冷落的不爽,也有對吳可取得如此成就的羨慕嫉妒恨。
「可事實是,咱們擁有比吳可更大的勢力,而且能夠調用的人手也更加充足!」見劉姓青年到了這時還死鴨子嘴硬,楊應龍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心中更是對這廝失望到了極點,
眼角余光瞥到被這邊動靜吸引了好奇目光的路人,強忍住心中噴薄欲出的熊熊怒火,壓低了聲音低吼道︰「可結果卻是咱們一事無成,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出了埔圻,而他吳可和護衛隊卻混得風生水起……」
他此時心中後悔萬分,早知道劉姓青年是這麼號角色,打死他也不會和這廝一起過來,正經事沒做兩件搗起亂來卻是一把好手。
當然,他更後悔之前和吳可把關系搞得那麼僵,現在想緩和都不知道怎麼搞,心中實在郁悶得難受。
這里是通城可不是埔圻,雖然通城與埔圻也就上百里距離,可事實是埔圻天地會在此地並沒有多少影響力,甚至還不如拜上帝會勢力大。
在沙堆這個偏僻小鎮他們就是客人的身份,如果還像在脯圻那般以主人自居,或是擺不正心態那是要出問題滴!
之前的他就是如此,總以為埔圻天地會多麼了不起高人一等似的,結果在埔圻吃了大虧他才明白,什麼都是虛的只有實力才是真的!
更讓他擔心的是,劉姓青年雖然與他一樣都是埔圻天地會出身,可這家伙卻是某位武昌天地會大佬的門人,平時一向眼高于頂不將他人看在眼里,而且心量有些狹窄就看不得比自家更有能力的年輕才俊。
雖然最近收斂了些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自己人面前一點都不掩飾對吳可的惡感和不滿,順帶將鄉勇隊都給憎恨上了。
加上這小子身上的江湖草莽氣息濃郁,本就與鄉勇隊的行事風格格格不入,有點互相看不順眼的意思,加上態度糟糕桀驁不遜,要是再有其它磨擦那真就麻煩了。
早知道這小子是怎麼個貨色,當初都不該接收他入會,沒啥本事又喜歡裝能人,實在太讓人頭疼了。
「好了好了兩位不要說了,都是自家兄弟傷了感情不好!」見身邊兩位同伴越說越激動語氣中的火藥味也越來越濃,中年胖子易象一手一個將他倆拉開,口中忙不迭勸解道。
他也是頭疼不已,踫上這兩性格暴躁的家伙,真真是難為他這個夾在中間的‘老實人’了……
「哼!」
劉姓青年一把甩開同伴的手,臉色僵硬卻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態度過火脾氣發錯了對象,可他就是听不得有人說吳可跟鄉勇隊的好,這無關理智只論心情。
這家伙的脾氣,真是……
胖子易象和楊應龍對視一眼,齊齊露出無奈苦笑。
「哎劉老弟剛才是哥哥不好,說話沖動了點請別見怪!」
經過胖子易象的打茬,楊應龍漸漸冷靜下來,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笑容勉強沖著臉色依舊很差的劉姓青年拱手道歉。
經過在埔圻遭遇的挫折,他此時的脾氣真的好了太多,要是放在以前早就大耳刮子送上了,哪還會主動讓步?
「算了算了,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一點意見分歧而已,大家握個手不要放在心上!」見氣氛緩和下來,胖子易象又充當起了和事佬的角色。
易象和楊應龍的一唱一和,終于讓劉姓青年這廝臉上的僵硬表情松緩了些。
楊應龍拉兩位天地會弟兄,避開熱鬧的營地建設場地向旁邊的僻靜處邊走邊問道︰「只是不知兄弟為何對吳可敵意如此之大,這實在讓老哥我感覺很是為難啊!」
這是實話,他們三人最近幾天仔細將鄉勇隊所屬地盤逛了一遍,一路上所見所聞實在讓他感覺震驚。不論是听聞的鄉勇隊跟太平軍戰斗始末,還是鄉勇隊在轄區內所施行的一系列利民舉措,都讓他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心無偏見萬事明!
以前被莫名其妙的偏見和高傲蒙蔽了雙眼,盡管同伴熊光宇對吳可一再稱贊,但他就和身邊的同伴劉姓青年一般滿是不屑,認為吳可的一切都是僥幸得來,如果換做自己的話只會做得更好。
可是在埔圻的巨大挫折讓他明白,自己到底有多狂妄,論江湖經驗他可能甩吳可好幾條街,可是論軍事才能還有組織才能的話,不要說是吳可,他連鄉勇隊一些展露頭角的小頭目都比不上。
這是血淋淋的事實明白無誤告之他的結果,代價便是他匆忙召集起來的近百埔圻天地會弟兄,竟然栽在常祿跟王錦繡兩個廢物手中,並成為他們炫耀軍功的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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