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置支援就前置支援!
蚊子也不客氣,一聲吆喝弓手小隊成員除了留下十來位以防萬一之外,其余人手全部跟著他下了鎮牆,跟在預備隊第二梯隊身後向前挺進,一直挺進到汀泗橋另一頭才停下整隊繼續壓制太平軍後方人馬。////
咻咻咻……
連綿不絕的箭雨潑灑而下,將鄉勇隊前鋒戰士前進路上的太平軍人馬先行清理一遍,等到鄉勇隊前鋒戰士沖上來後便能輕松解決戰斗。
鄉勇隊的戰斗風格就是如此,幾乎將器物的效用發揮到最大,按吳可的說法就是武器可源源不短生產,可人掛了就啥都沒拉!
「殺殺殺,殺光這幫長毛……」
「殺殺殺,弟兄們殺死這些沖上來的清狗……」
一連突破太平軍五道前沿防線之後,再第六道簡陋防線鄉勇隊先鋒近兩百戰士終于踫到了像樣的抵抗,與駐防此地的太平軍戰士狠狠撞擊在一起。
刀來刀往,刀盾相擊,鋼刀砍上人體時的‘噗噗’聲,還有受傷者的響亮唉嚎和戰死者臨死前的淒厲慘叫混雜一處,演繹出了一副戰場慘烈撕殺圖。
鄉勇隊戰士三人組成一個戰斗小組,一人突前持盾主要防御,兩人分左右兩邊負責突擊絞殺,三人之間配合默契戰術嫻熟,刀來盾迎之間鮮血飛濺殘肢拋灑,沒點能耐的話別說抵擋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奮力抵抗的太平軍戰士不能說不英勇,幾乎可以算得上不要命了,以松散隊型能稍微阻擋鄉勇隊前鋒戰士的前進腳步,那種亡命打法起了關鍵作用。
可也就是稍微阻擋一下而已,沒有多少組織的抵擋與組織嚴密戰術合拍的殺戮小組對抗的結果就是,太平軍戰士節節敗退路上丟下一具具同伴尸體確實不能阻止鄉勇隊前鋒戰士的堅定前行腳步。
一座太平軍堆積出的小土山前,一柄揮舞鋼刀狠狠砍在擋路的太平軍戰士肩頭,頓時鮮血飛濺灑了揮刀的鄉勇隊戰士一頭一臉。////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給老子去死吧……」
那鄉勇隊戰士滿臉猙獰由于地獄惡鬼,哈哈大笑著猛然抽出卡在敵人肩膀上的鋼刀,頓時殷紅鮮血帶著一塊血肉飛上半空。
「啊啊啊啊,要死一起死……」
被砍太平軍戰士發出聲聲不似人類的淒厲慘嚎,通紅著雙眼好似受傷野獸,不顧肩頭傳來劇痛滿臉瘋狂揮刀回砍過去。
砰!
就在這瘋狂反戈一擊即將砍中滿臉血污的鄉勇隊戰士之時,旁邊突然伸來一面臉盆大小木制圓盾,刀盾相擊削起一片木屑,木盾表面縱橫交錯的劃痕又多上一條,鋼刀卻是再也無力前進一步。
噗!
就在這時,那位腦袋差點被削滿臉血污的鄉勇隊戰士,抽起手中鋼刀照著對面之敵狠狠捅了過去,一下子捅入對方胸膛直接一擊斃命!
根本來不及慶祝又干翻一敵,滿臉血污的鄉勇隊戰士飛起一腳將掛在刀上死不瞑目的太平軍戰士尸體踢飛,鋼刀一卷又砍向身邊的又一位頑敵。
這樣的戰斗在太平軍布置的第六道防線隨時上演,時時有人受傷刻刻有人斃命,可以說殘酷到極點。
也不是沒有強悍的太平軍戰士,以一敵三不落下風不說,一連砍倒兩位與之對戰的鄉勇隊戰士才不甘的倒在第三位鄉勇隊戰士刀下。可惜這樣的好漢還是少數,根本就沒法給迅猛前行的鄉勇隊進攻部隊太多傷害。
「撤,撤,撤,弟兄們快撤,老子帶人斷後……」
劉立簡狠狠模了把臉上濺到的鮮血,眼見第六道防線岌岌可危手下弟兄損失慘,他立即舉刀狂呼帶著身邊心月復親兵逆流而上,打算攔截沖到附近的鄉勇隊前鋒戰士,給軍心渙散士氣低落的手下弟兄爭取寶貴的逃命時間。
「快快快,易老哥劉老大那估計扛不住了,你快帶人將他撈出來!」
熊光宇站在塔腦山山頂,急忙招呼跟在身邊的易象說道。
「好的,熊老大放心就是,我會將劉老大安全帶回來的!」
時間緊迫局勢緊張,易象一張圓臉板正嚴肅之極,微微向熊光宇點點頭便轉身就走,同時嘴里還大聲呼喊︰「弟兄們集合弟兄們快快幾個,跟老子一起下去干他釀的,咱們表現的時候到了!」
「干他釀的,干他釀的……」
塔腦山上猛然爆發一陣聲歇力嘶的瘋狂吶喊,緊接著上百精壯漢子猶如旋風一般沖下山來,二話不說一頭扎進敵我縱橫交錯慘烈撕殺的戰場。
「弟,弟兄們,發家再加把勁啊,咱們的增援,咱們的增援到了!」
短短時間內劉立簡身上已連中三刀,鮮血橫流慘不忍睹,要不是他閃避及時只怕早就掛掉了。而他身邊的心月復親兵卻沒這麼好運,十來人如今只剩不到六人,其余全部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知。
心生絕望的他本打算放手一搏,拼一個夠本拼兩個賺一個,誰知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高昂喊殺聲,頓時他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沖動,急忙鼓起余力扯起嗓門大聲嘶吼,以鼓舞手下弟兄所存不多的士氣。
咻咻咻……
後方的鄉勇隊官兵又不是瞎子,令旗揮舞號角齊鳴,原本前置歇下來的弓手小隊又揚弓發威,一支支利箭沖天而起如雨點般落在胖子易象所帶支援太平軍戰士頭頂,瞬間便收割一地尸體。
「劉老大劉老大快快後撤,易象給你斷後易象給你斷後!」
胖子易象此時雙眼通紅目呲欲裂,揮舞著手中明顯比官軍制式鋼刀大上一號的威猛大砍刀,狂嘯出聲便撲入戰團之中,順手一刀便砍翻一位沖得過猛的鄉勇隊戰士盡顯彪悍本色……
「是易象那胖子!」
一直站在汀泗鎮低矮鎮牆上的土狗眼角一陣抽搐,急忙小跑來到吳可跟前小聲說道。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
吳可怒哼出聲,一點都沒驚訝易象這胖子出現在戰場上,叮囑道︰「讓弟兄們收一收別沖得太過,把那幫長毛逼急了可是要拼命的!」
土狗得令之後立刻下去布置,很快汀泗鎮鎮牆上密集如雨的戰鼓聲逐漸舒緩下來,緊接著沖鋒在最前線的鄉勇隊戰士腳下的動作一緩,沒再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死咬著敵人不松口。
「呼,鄉勇隊那幫家伙還真是難纏!」
胖子易象趁機迅速帶著手下殘余小弟月兌離戰斗,狠狠擦了把額頭冷汗心有余悸說道。
真是趕巧,剛才與他遭遇的那三位鄉勇隊戰斗小組成員他都很眼熟,一想便是當初在通城時見過鎝鄉勇隊老人,那戰斗力真沒得說,三人合作差點把他留在戰場回不來!
「退,退,退,讓後面的弟兄們全部都退到山上去!」
一直撤到了安全地帶,胖子易象這才徹底松了口氣,不用再忍受天上的箭雨侵襲,不顧身上好幾處還在流血的傷口急忙命令道。
「易老大,全部撤出來麼?」
「對,全部撤回來,咱沒必要窩在這里被動挨打!」
……
隨著太平軍主動撤出身後所有防御工事,戰場上的慘烈喊殺聲也漸漸消停下來,汀泗鎮鎮牆上的戰鼓聲也慢慢停歇,在廝殺雙方很有默契的安排下戰斗徹底停歇又一次陷入對峙狀態。
「鄉勇隊能打下鄂南,果然不是幸致!」
自從強攻戰開始,張亮基張大總督便在一干護衛環繞下,坐在臨時搭的高台上目睹了整個戰斗過程,直到此時才突然開口發了句感慨。
旁邊的洪大山跟陳水兩大參將臉色難看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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