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車剛走開,又有一輛車開到她身邊緩慢地停了下來。車里面只有一個司機,他說的話可比剛才那些人文雅多了,但是其死乞白賴和令人肉麻的程度並不亞于他們。簡感到無計可施了,就隔著那半開的車窗,對車里面那位三十多歲的笨拙男子烈地喊叫了一通。從那人桃紅色的嘴唇上綻開了一絲****的微笑,他伸出肥胖的手來摟住了簡的腰。「我知道,我太粗魯了,我甘願受罰。從你那傲視一切的走路姿勢上我早就看出來,你肯定是個最會給人臉色的寶貝。一切都按你的意願辦——」
「對不起,這姑娘今晚有主了。」
在今天晚上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里,簡發現自己第三次受到了不受歡迎人的保護。瑞安•布萊爾的豪華轎車頂住了這輛車的緩沖。他那只有力的大手伸進車窗,拎住那人的脖領子把他提了起來,並沖著車里從牙縫中擠出幾句威脅的話。這個可憐的嫖客等他一松手,就趕緊掛上擋,一溜煙地把車開跑了。瑞安•布萊爾仍舊站在那里,雙手叉腰。他仍舊從牙縫里冷冷地說︰「上車,簡。」
簡張了張嘴。
「上車!***!」他咆哮道,「要不然我就用你那頭黑發勒住你的脖子,把你拖上車!」
「你敢!」簡回敬道,心里卻對他究竟敢不敢不十分清楚。她說著開始緩慢地向那豪華的黑色轎車敞開的車門倔強地挪動腳步。現在,她的雙腳在那雙借來的高跟鞋里已夾得幾乎和左手一樣疼痛,大腳趾上一定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
「倔牛!」他說著從另一側上了車。「從現在開始,你至少還得再讓我欺負一天。」
「是嗎?你想發泄怨氣,不過如此。也許你本可以在幾個星期內就摧毀舍伍德公司,完全不需要和它周旋兩年的時間。」她大聲咒罵著,只要讓她的腦子不再注意那種正使得她胃里直惡心的疼痛。
「我當然可以。」他冷冷地說。悠閑地靠在那白皮座椅的豪華靠背上。「但要是這樣的話,我能得到的樂趣就大大降低了。」
他的直言不諱真讓她吃驚。她倒在靠背上,沒有注意到汽車已平穩駛入冷清的街道。
她的思緒又回到兩年以前的某一時間,當時她本來已確信自己即將戰勝這個頑敵的陰謀了,但是商務上的另一個打擊再次將她擊倒。其實,她一直沒有真正反敗為勝的機會,她不得不默認這一點。她所看到的那些希望給他帶來的打擊不過如同今天他臉上挨的一拳一樣,都是些只能勉強鼓勵她繼續奮斗的希望,而奮斗的結果卻是更大的失望。她從父親那兒繼承到的對競爭的嗜好正好使她落人了瑞安•布萊爾的圈套。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她自己鑄了自己的失敗。
她的嘴唇蒼白。「但是,舍伍德公司並非只有我一個人。」她說,「其中還有許多其他人都因為你而失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