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只听到他和來人說了幾句話,就見他把一個放滿銀盤子的大托盤端了進來。「這是什麼?」
「早飯。我剛才訂的。」他把托盤放在床另一側的小桌上,然後一一揭開銀盤上的蓋子,露出下面的燕麥粥、水果、全麥的面包和一壺咖啡。
「我可不餓。」她冷冷地說。
「對,但是我餓了。」他說著坐到了桌邊,並把一塊餐巾鋪到膝頭。「我還有一天的事情要做。」她可沒什麼事可做。由他說吧。他開始安靜地進餐以後,她仍舊默默地坐著,焦慮卻在她心頭滋長。她感覺到他在看著她,她試圖再次擺出傲慢和冷淡的樣子,可這一次她卻沒有功。疼痛使她煩透了表現勇敢,也使她煩透了裝出她本不具有的樣子。那些樣子除了哄騙她自己以外,又能哄騙誰呢?
穿著整齊的灰色制服的福雷大夫的到來確實給簡增添了意料之中的麻煩。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金發的瘦小男子。他像黑豹一樣身手矯健,他先把房間里的安全出口迅速察看了一遍,然後遞給瑞安一只黑皮箱。此人在簡向瑞安打那一拳的時候,就站在瑞安身邊。後來為她推開旅店大門的也是他。當他看到簡坐在床上的時候,他的眼楮瞪大了。在瑞安向簡介紹此人是他的顧問的時候,簡揚了揚下巴。但瑞安並沒有說明卡爾•特雷沃是哪一方面的顧問。當他看到她腫脹的手,然後又把目光投向瑞安結實的下巴的時候,簡的心收縮了一下。
「特雷沃先生,」她連忙裝作很禮貌的樣子打招呼。心里卻希望以此打斷他心里剛剛出現的懷疑。
「叫我卡爾好了。」他和氣地說,並不欣賞她的禮貌。然後,他臉上現出一種高雅的憐憫表情,沖她的手點了點頭。「這看上去傷得很不輕啊,舍伍德小姐。難怪瑞安很擔心。」然後他顯出更親熱的樣子說,「掌骨骨折,是嗎?」簡正在琢磨該如何對答的時候;瑞安打斷了他們。他有些不耐煩地叫他的顧問到門口去,「謝謝你,卡爾,我想這里的事有我和醫生就可以了……」
「用不用我在門外等候?」
這個問題使他定楮想了一會兒。「我的車就停在外面,所以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再留在這里了。我還不知道大夫要診治多久呢。你還是先回辦公室去,告訴艾琳我今天可能會晚一點,讓她把我今天上午的日程安排好。」
他把卡爾送出門以後又站在門口和他交談了一番,然後才把門關上,大步來到頭發花白的福雷醫生身邊。他已經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開始小心翼翼地給簡診治。簡忍著疼痛,很不情願地回答著醫生提出的有關她以前接受的治療的問題。可她的話被瑞安打斷了,「骨折?!可你為什麼沒有打石膏?你找的是個什麼混帳大夫?***,格雷厄姆,她本來用不著受這麼多痛苦的,是吧?你干嗎不趕緊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