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簡從那舒適的沙發上站起來,半拉半拽地把她扶到門口的時候,電話鈴忽然響起,是國際長途。于是佩吉提出陪他們的客人去臥室,因為,簡要是真的累了,可不能叫她再等著了,他的公務還不知何時能結束呢。他表示同意,就向電話奔去。
「我很抱歉,在你們管家不在的時候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簡在女主人為她換好了她作為睡衣的寬松t恤以後,不大自然地說。佩吉還給她找出來一副大的膠皮手套,這樣她就可以自己洗臉了——這麼好的主意筒自己卻一直沒想到,公認那麼聰明的瑞安也居然沒有想到——當然,這並不能說明瑞安不聰明,只不過他想借此使簡依賴他罷了。
「我喜歡做這些。」佩吉一邊看著簡坐在梳妝台前緩慢地梳理頭發,一邊說。「現在是該瑞安清醒的時候了,我已經警告他,他要是再一味只想報復的話,一定會後悔的。當然,他也說了,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現在我想,他一定明白了以牙還牙解決不了問題。」
「可梅利莎仍然不這麼想——」簡說到這里,打結的頭發絆住了梳子,她的左手抓握不緊,梳子一下飛了出去。
「來,讓我來幫你梳吧。」佩吉說著撿起梳子,接著簡剛才梳的地方梳起來。「梅利莎看問題還是過于偏。她還不懂得,勝利與和解的定義都是很寬的。在她眼里.黑白之間沒有灰色。」
「而我正是處在很灰的位置。」簡情不自禁說。
「一個真正的灰窟窿。」佩吉對著鏡子眨了眨眼說。
簡咽了一口唾沫,她忍不住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我的意思是……在我和瑞安有了那麼多沖突之後……我用謊言破壞了他的婚禮……那些丑聞……你一定很恨我……」
佩吉放下梳子嘆了口氣。「仇恨只會傷害自己。當然,我非常吃驚,但是當愛娃把訂婚戒指送回來的時候,我想到這對于雙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梅利莎告訴我說,你對瑞安沒能和愛娃結婚非常傷心。」
佩吉坐在了床上。「梅利莎夸大其辭了,我所希望的——我仍然希望的是瑞安能快活。我不知道他和你談了多少他自己的事情,但是在過去十年多的時間里.他的頭腦中似乎只想著報復.他的全部精力和心思似乎都在要讓你父親對自己的所為付出代價上。
「當他發現你父親快要死去的時候,他強迫自己停止復仇。我真為他自豪——最完美的復仇莫過于不復仇。但就在這時他的生活里出現了一個變故。我想這使他的心中重又充滿了對人的惡的一面的偏情緒……這個人的溫柔可愛又是他那樣珍視,那樣希望保護,絲毫不忍破壞或傷害的。
「說真的,一說到女人,他總是充滿保護意識的,這可能和他那樣早就支撐起了這個家有關。但是它對于女人的能力又特別看重,我可以自豪地說,這和我有關系。我看上去可能顯得柔弱、嬌小,但我實際上很堅強——在梅利莎只有一兩歲的時候我得了宮頸癌,發現的還算早,我從此變了一個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