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就不能過來。」他忿忿說道。「銀元酒店的老板在柯瓦尼一干人走了三小時後才到警局。他說他很擔心那些人一直在提你的名字,可是那蠢蛋居然等忙完了店務才過來告訴我們。」
他狠狠咽口氣。「至少我們撂倒了三個。」
「六個逃走了,其中還包括姓柯的。」
「你有沒有認出其任何一個?」
她搖頭。「但我一個也忘不了。」
「他們有什麼特征沒有?身材?疤痕?」
瑋琪感覺是想讓她一直說話,以免她也跟姊一樣精神渙散起來。
「帶頭那個有一個疤,」瑋琪說道。「右邊臉頰有一道刀疤,發號施令的是他,不是姓柯的。」回想起那個的表情,她畏縮了一下。「中等身材,或許還更矮些,棕發,目光陰狠,我沒見過這麼陰狠的目光,冷得像條蛇,他身上還有刺青。」
伊里蹙眉。「怎樣的刺青?」
「右手前臂有交叉的軍刀。」
伊里一愣。「你是指臉上有疤那個人。」
她點頭。
「不可能。」伊里起身走到窗口,凝視一片黑暗。「不可能。」
「什麼事?」
他不答,只是說道︰「我們最好喂點湯給她喝。」
瑋琪****陪著第二天也是陪侍在側。莉莎開始說話了,但是瑋琪卻認不出她來。
「媽媽在烤餅干,」莉莎的聲音像個稚女敕的小孩。「我聞到了,好香,爸爸,說故事給我听,求求你嘛。」
「莉莎,」瑋琪央求道。「是我,瑋琪,求求你……」
「爸爸,說故事給我听好不好?好不好?」
伊里請了位大夫來,但大夫也束手無策。
「人的心是很復雜的東西,」大夫說道。「我是在戰爭的士兵身上也看過這種例了。看了太多的人,心靈一下子承受不了,就好像建了一個殼,一個礙物圍住,免得他們想起那些恐怖的事。」
「她……她會好嗎?」瑋琪問。
「有些人會好,有些人不會。」他一臉同情。「這種事很難說,但如果她沒有進展,你可能要考慮把她送到瘋人院去。」
「不。」瑋琪執起姊姊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不。」
伊里簡短地對大夫說了幾句,大夫點頭離去。
「她會好的.伊里。」瑋琪說道。「我知道她會的,她只是不想馬上回來,她嚇壞了,但她會回來的,她會的。」
伊里拍拍她的肩膀,什麼也沒說。
一個星期過去了,然後又是一個星期。瑋琪又開始干活,但有一空她一定去陪姊姊。
伊里看著,憂心忡忡地等著。瑋琪想跟他說他可以另謀出路,但她又受不了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在夜里最糟,無數的噩夢困擾著她,夢中柯瓦尼和他的疤面老大又回來了。她會尖叫著自夢中驚醒。
然後漸漸地夢境中的恐怖變質了,她不再害怕,她擁抱了一種新的心態。
仇恨。不共戴天之仇。
她開始思考、計劃。
一天傍晚她跟莉莎坐在一起,馬蹄聲響起。她本能地伸手抓一直近在咫尺的來福槍急急走到前面,向外望了,這才松口氣打開前門。是警長。自從那天他去追趕柯瓦尼之後,這是她頭一次看到他。
他是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