瑋琪把槍收回槍袋中。她告訴自己她很高興這兩個混混決定要出手,也很高興他們都死了。這五個月來她勤練槍法,一周七天,一天三小時,為的可不是將他們活捉交給警方。那麼她為何在發抖?她為何突然需要背對他們的尸體?
瑋琪顫巍巍地深呼吸一口氣,眼眶發熱。然後她又詛咒一聲。她才不要哭。自從那夜農場遇襲之後,她就沒再,現在自然也不能哭。
他們兩個活該。她和伊里給他們好幾次機會繳械投降,她才不要良心不安。他們加害她父親和莉莎,算是死有余辜。
瑋琪掃視岩石累累的山坡。該死!伊里人呢?她原以為他會大搖大擺走過來的,她需要他幫忙把這兩具尸體抬上馬背,可是伊里不見蹤影。她不解地蹙眉。這陣子他的動作越來越遲緩了。三個月前他們遠離家園在外奔波,他的痛風毛病就越來越嚴重了。但她大仇未報。這兩個歹徒死了,但還有四個尚未正法。包括柯瓦尼。包括白約翰。
她疲倦地伸個懶腰,摘下頭上的黑帽子,揉揉汗濕的短發。她心中一痛。雖是過了好幾個月,有不習慣她一頭短發,但她並不後悔,跟她並不後悔,跟她身上的牛仔褲及灰棉布襯衫、黑背心一樣,短發可助她完報仇大志。
她已不再是方瑋琪。現在她是李維奇,一位靠賺懸賞獎金過活的游俠。
她從牛仔褲口袋中取出一張紙打開,硬著心腸比照紙上畫像跟兩具尸體的面容,沒錯,他們正是史威德和詹克林,表兄弟,生于密蘇里,加入同鄉盜匪兼殺手賈氏兄弟。她確定坎特鎮的警長一定可以看出他們相貌與海報上畫的一般無誤。
緝拿歹徒,死活不拘,傳單上方大剌剌寫著這一行字,下方則又印著一行︰「最好是死的——好給法庭節省一條繩子。」
她用力一捏,海報便皺一團。這兩個人無惡不作——搶劫、****、殺人、放火——罪行遍布堪薩斯州,以及科羅拉多和新墨西哥的邊界。雖然這兩個並非時時與柯瓦尼和白約翰一干人一起作案,他們也會自行犯案,有些被害人在臨死前描述了他們的相貌。
農場遇襲的一個月後,瑋琪喬裝往波頓,適巧看見了這張海報。她自後門進入警局.在一間密室中指認一大堆罪犯圖像。
她都快放棄了,可是倒數第二張海報卻出現了詹克林和史威德的畫像。再度見到他們的臉,她感到血液都凝固了,同時卻又感到精神一振。她又指認出兩個凶手來了。
但是當她向警長說明時,他卻只是聳聳肩,告訴她說他們大概已經逃出州境,他也無可奈何。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想有所行動。」瑋琪老實不客氣地說道。
韓警長勃然大怒。「听著,瑋琪小姐,我同情你們家的遭遇,但是我並非自由身,不能越職權及法律。」
「去他的法律。」她齜牙咧嘴。
「你可以跟聯邦聯系。」他繃著聲音說道。「或者呢,」他指著海報,帶著點諷刺意味地說道︰「你大可去雇一個賞金殺手。」
「什麼是賞金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