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怎的她覺得他有點熟悉,她繃著一張臉,真討厭!他到底要這樣悶不作聲多久?她又要在這里愣多久?她原想讓季若亞明白追捕白約翰等人的行動由她負責作主。」窗口有客人要進來嗎?」她煩躁地問道。「還是你媽沒教你規矩?」
那人轉過身來。瑋琪膝蓋差點一軟。老天!不。他那只深不可測的灰眼楮已不再布滿血絲及混沌不清,雖然他右眼下方有瘀痕。他粗獷的臉上已沒有昨夜那種慵懶感的笑容,臉上的胡子也不見了,她嗅到刮胡膏的味道。隨緣酒店的陌生人已經剃過胡子、洗過澡、換了衣服,改變了一切。
除了那夜鮮明的記憶之外。他在她身邊的呢哺︰或許我們可以忘卻煩惱,****春宵……
瑋琪咳了一下,步履不穩地走到伊里床邊坐下.以手撫額,想掩住臉上的紅暈。老天,命運怎麼如此殘酷?天下男人這麼多,她為何偏偏撞上他?
「怎麼了,維奇?」伊里語帶關切。
「我……我頭痛。」她說道。「昨晚沒睡好。」
「美蜜小姐說你昨夜睡得很不安穩。」
「是啊。」季若亞認得她嗎?所以他才不作聲?她別無選擇,只好偷偷瞄他一眼。喝醉酒的他有點惆悵.頗令人心動。
清醒的他沒有一絲柔弱,目光炯炯,仿佛要透視她。但幸好他似乎沒認出她來。
她雙手握拳,低頭看地板。控制住自己,維奇,她暗暗說道,快點,在季若亞眼中她是冷血殺手李維奇,除非她自己露出馬腳,他沒有理由懷疑她。
****春宵……
她的心怦怦地跳,又偷瞄季若亞一眼,以確定這些話只是她自己腦中想的。但是他那對豐潤的唇依舊緊閉,顯然這人是個無禮小人。她的心跳放緩了些。李維奇應付得了這種無禮小人。她回頭對伊里說︰「他會不會說話呀?」
「我會說話。」季若亞不疾不徐。「你會看鐘嗎?」
瑋琪不可思義地跳了起來。「原來是這麼回事,你看窗外五分鐘,只因為我遲到了一會兒?」
他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我望窗外五分鐘,因為我想看看有一天我可能要把命交托他手中的人在不如意時有何反應;我望窗外五分鐘,因為我在想,倘若有一天我約他某時某地見面,過時我會沒命,如果他看不懂長針到十二、短針到二是兩點鐘;我望窗外五分鐘,因為我看不起賞金殺手,可是我卻看得起巴伊里。」
他臉上浮現嗤笑。「我對賞金殺手的看法還是沒變。」
瑋琪大怒。他是會說話。但如今她卻只希望他能閉嘴了。本該是她去評估他的人格,他居然敢來評估她!至少他那高傲的口氣達到了一個目的︰使她冷靜下來,拋開昨夜的回憶。昨夜的回憶還給了她一個優勢︰她看出他的弱點,看出季若亞這個人不是只有強悍的冷漠的一面。
她原想告訴他說她不是故意遲到的,但她又不肯讓他稱心如意。盡管認出他就是昨夜的陌生人時她很震驚,此時她卻突然很想跟他斗嘴。她不要讓季若亞佔上風.誰教他昨晚害她作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