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上過夜總是最糟的,因為她每每會回想農場那****,一再揣測當初她可以采取什麼手段阻止那一切,或是扭轉那種結果……老天,莉莎最近可有進展?
這期間她只寄過兩封信給姨媽,只提及她和伊里找農場的事會多耽擱一陣子。由于她居無定所,所以她曾叫姨媽不必回信。但伊里曾數次想說服瑋琪打電報給如碧並等回音。上一回他就很堅決。
「你需要知道莉莎的情況。」他很堅決。
「我需要找到傷害她的人。」
伊里嗤之以鼻。「有時候我覺得你根本不想知道她是否好轉了,因為這樣一來你可能會發現她哭著要找你。如此一來你就不得不放棄你的瘋狂計劃了。」
「住口!」瑋琪咬牙切齒。「她沒有好轉,她永遠不會好轉,你難道不明白嗎?這都是我的錯,不過我發過誓。等我完誓言,就是面對姊姊的那一天。」
結果伊里自行去打電報了。兩個鐘頭後有了回音。「伊里︰莉莎很快樂、平靜,沒有改變,我很遺憾。向瑋琪致上我的愛,請快帶她回來。如碧。」
不管對錯,璃琪決心勇往直前。
伊里過兩天就會乘馬車離開坎特到一個火車轉運站,再搭火車前往佛。瑋琪曾保證路過時會進去看看,但她知道她只是說來讓他安心罷了。不去見他和莉莎,事情就不會那麼復雜。她模模槍柄。如果運氣好,她就可以趕上葛迪,問出白約翰的下落,然後——
一個聲響令她一驚。
是若亞,他正輾轉反側,喃喃說著夢囈。她坐起來,戒備地望著他。她該把他叫醒嗎?他的臉孔扭曲,幾乎是大聲喊叫。他在作夢,而且不是好夢。她斷斷續續听到一些字,但只有一個名字她听得出來︰「佳琳……」
她仍在為是否該叫醒他而掙扎著,他卻已詛咒一聲,挺挺坐起來,掀開毛毯,額頭汗涔涔的,呼吸急促。瑋琪看出他似乎在發抖。她咬住下唇。她該開口問嗎?
他也不望她一眼,逕自取了鞍袋,毫不遲疑地取出一瓶威士忌,打開瓶塞一骨碌喝了一大口,再以手背揩揩嘴。
她心跳加速。她不能讓他喝醉,免得隨緣酒店的事重演。「在酒里找骨氣嗎?」她問。「貝兒不是給你許許多多的回憶嗎?你是不是都用光了?」
若亞瞪她一眼。「早上我大概沒把話說清楚,我不需要人家說教。」
「是嗎?萬一白約翰現在突然竄出來呢?你就幫不上一點忙,我就變另一具尸體讓你作噩夢。」
有片刻時間她以為自己說得太過火了。他雙手握拳,她真怕他會動手打她。但他只是冷笑一聲,又喝了一口酒。「真不知伊里看上你哪一點,你只有一張大嘴巴。」
「你自己呢?伊里絕不會借酒澆愁,也不會像你那樣利用女人。」
「我不利用女人。」
「才怪,你利用女人和酒精來遺忘。」
「你倒很有哲理,是不是?你又想遺忘什麼?」
「這不關你的事。」
他冷冷一笑。「我想也是。」他又喝一口。「只可惜你不知道那位紅衣女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