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他笑著說,心里明白他們都像他。他拿起照片看了一會兒才放回皮夾。「可莉出生時我才十九歲,年輕又愚蠢,別說養孩子、連結婚都不應該,但年輕又愚蠢就表示我絕不會听從忠告。如果重新選擇,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我無法想象沒有那兩個孩子。」
「你和他們親近嗎?」
「我想我永遠也無法像他們的母親那樣親近他們,她對他們比我還重要。她會陪著他們,但我不會。他們喜歡我,甚至會愛我,因為我是他們的爸爸,但他們對我的了解沒有對愛咪那麼多。我不是個好丈夫和好父親,」他坦白說。「我不會虐待他們,也不懶惰,我只是從不在家。唯一能自夸的就是,我一直支持並扶養他們。」
「有些男人連這點做不到。」
他嘟嚷著對那些男人的看法,開頭是「愚蠢」,最後兩個字是「混蛋」,中間還夾雜一些更不好听的評論。
他嚴以律己的態度,讓黎璃很感動。他犯了錯,但能熟地看清錯誤,並自我反省。隨著年歲增長,他還懂得去欣賞孩子生命中的事物,盡管他早已錯過。他也很感前妻把他不在而對孩子所造的傷害減到最低。
「你現在考慮要定下來,回去住在孩子們的附近了嗎?所以你才離開南美洲?」
「不是,我離開是因為我被鱷魚纏上,而它們都很饑餓。」他笑了。「我喜歡生命中的小刺,但有時候人還是要爬到樹上,重新評估情勢。」
「那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我是說工作。」
「我有點像便利商店。想做什麼,都可以來找我幫忙達。」
她認為這句話保留了很大的空間,但又感覺到他已經盡可能誠實以對了。就算不完全了解他的生活,她也無所謂。她知道他深愛他的孩子、從事地下工作但仍保有良知、喜歡飛車、又能逗她發笑。還願意幫助她。目前,這樣就夠了。
吃完午餐,他們又去散散步,看到一間巧克力小店,盡管才剛離開咖啡館,他馬上又想吃巧克力。他買了十幾種不同口味的巧克力,兩個人邊走邊吃。走著走著,他抓住了她的手,就這樣一直走著。
很奇怪,這一天感覺好象和現實世界月兌了節,他們仿佛置身在泡泡中。她不用再和羅德斗智,只是在小鎮里漫步,除了逛街沒什麼急事要做。她無憂無慮,讓一個帥哥牽著她的手,而他也許計劃在今天結束前要對她采取行動。她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接受,但一點也不擔心。就算她拒絕了,他也不會鬧脾氣。她不認為洛克一生中鬧過脾氣。他可能只會聳聳肩,再去找別的樂子。
過去幾個月她一直飽受壓力,現在終于能放松下來,才發現那些日子多麼耗費心力。今天,她不願思考,不願回想痛苦的記憶,只想自由自在。
他們走回車子,太陽已經西垂,溫度陡降,原本涼爽的白天冷了起來。她伸手要打開車門,但他抓住她的手,輕輕一拉,將她轉過身。他流暢地放開她的手,再用又大又溫暖的雙手捧起她的臉,抬高下巴,迎向他落下的唇。
黎璃沒有拒絕,反而握住他的手腕,抓住他,也讓他抓住自己。他的嘴唇意外的柔軟,這一吻溫和而不強勢。他有巧克力的味道。
她感覺得出這個吻是個結束,他今天沒有別的計劃了——至少目前沒有。她可以回吻他,他不會撕開她的衣服,或把她釘在車子上。她微靠過去,感覺他的體溫,享受這份親近。是她用頭開始輕輕挑逗他,要求更進一步。他響應了,但沒有深入,只是挑逗回來,讓彼此了解對方的味道及感覺,以及兩人的嘴唇有多契合。之後他放開她的唇,拇指輕撫過她的嘴,之後才打開車門,讓她坐進車子里。
「現在要去哪里?」他一坐進車里便問。「回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