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神醫傳 第九節:戰端再起 五

作者 ︰ Caspring

沿著渦河往左走,就是來時的小路。爛熟的春光,帶著沉酣的和熱,灑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河兩岸的雜樹枝頭,樹下已經干涸了的泥沙地面,都罩著一層女敕綠的絨衣,調皮的春風吹過,便聞到一股清新的香味。

經過泥雲店往南,走在去譙縣的官道上,路兩排是清一色的樹,勾勒出一條筆直的大道,那方向通往譙城縣的東門,而北門就是去往華家村莊的路。

走近東門,靜幽的小路開始熱鬧起來。三三兩兩的小販們擺放各式各樣的玩意兒,玩意兒幾乎都是一模一樣,有頭釵,有胭脂,有風車,還有其他的小飾品,幾乎都是女兒家們的裝扮物,小販們的叫賣詞也沒有甚麼區別,無外乎「過來看看」,「咱家的便宜」,或是「看看啊,這多麼漂亮,買一個送給心上人罷」甚麼的。

在東門口,城門雖然是開著的,但是那里極其安靜,因為那里至今還沒有甚麼巡邏士兵在城頭守著。

雖然天下還是不太平,但是譙縣的治安還是比較穩定的;雖然沒有官府,但是譙縣的人們過得還是比較舒坦的。譙縣的大街上頗為熱鬧,一群人不是在吆喝著貨物,就是在閑逛;茶樓里的大多數都是些富貴家的奴僕,或是一些走累了的老爺們,他們在文雅地飲茶,眯著眼楮享受這難得悠閑的時光;書院里的孩子們在老夫子的教導下,大聲念著《三字經》,隱隱約約地,听不甚清;畫館里的佳人們紛紛拋頭露面,引得一群才子們爭鋒相對……

與別處的不同,譙縣真是太平呵!周瑜心想。

小童等人穿過人潮,看著眾人的愜意的臉,決定暫時不回華家莊,而是到處走走。

譙縣不是很大,有四個大門,城北十里便是小華莊,二十余里是宋國舊都;城南四十余里是張牌坊村,那里有個華莊堌,華莊堌往北二里便是清水河;西城可達鹿邑;東通渦河。譙縣的四周分布的是田野,農民賴以生活的場所。因四個城門把譙縣分成四大塊,所以譙縣也嚴格按照四塊區域劃分︰北邊是居住的多為仕族官僚,例如在譙縣頗有影響力的曹家、夏侯家;南邊是平民區,相傳那里還曾有偉人遺跡,比如說希夷故里就在平民區的東南面;西邊是市集,百姓養家糊口的地方;東邊是書院,集結文化之地;而中間則是驛站。

越往里走,人就越多,最後他們走向北門的路口時,竟有好大一群人在擠擠推推。小童好奇,率先從人縫隙中鑽進去,顧不得推倒一人,叫道︰「啊,是布告!」

布告?周瑜、吳普、李泳、黃忠遲疑了片刻,也擠了進去。

譙縣北城門口的牆上貼著這樣一個告示︰

布告

曹公,字孟德,兗州牧也,為民之再生父母,今大漢逆賊呂布偷襲兗州,兗州危急,即日起三天內特此招募糧草兵五千,十五歲以上者皆需應征,凡應征者,可免受賦役,得豐厚賞錢!

「這是……?」李泳瞪大了眼楮。

周瑜皺眉,沉聲道︰「這是征兵告示,看來曹公的處境相當不妙啊。」

「這是怎麼回事?曹公是誰?是那個當年在官署門口造了十多根五色棒以維護治安的洛陽北典軍校尉?」黃忠因家住荊州,對外面兒還不甚了解。

周瑜失笑,認真解釋道︰「正是,他便是曹操。初平元年,他隨關東諸侯討伐董卓,後因聯軍內訌解散而流亡;初平三年,青州黃巾軍破兗州斬刺史,他受請出任兗州牧,‘設奇伏,晝夜會戰’,將黃巾擊敗。據聞獲降卒三十余萬,人口百余萬,他收其精銳五萬,組成軍隊,號為青州兵;去年,听說他的父親被徐州牧的部將誤殺……」

黃忠頓時上下打量周瑜,狐疑道︰「公子如此年紀,知道得倒是不少哩。關東討伐麼,那時候公子也不過才弱冠之齡罷?黃某指教了。」

周瑜苦澀一笑,思緒萬千,他拱了拱手作輯,還想說甚麼時,被一旁的吳普打斷了︰「這不是焦二麼?怎麼摔在地上?」

小童等人視之,只見華佗藥鋪的焦二一**坐在地上,眼里蓄滿了淚,他努力不讓淚水掉下來,原來他的右腕磕破了皮,鮮紅的血正流了出來。

吳普上前,替焦二檢查好傷口後,從懷里取出紗布,把它疊成一個小方塊,捂住焦二的傷口,溫和地哄道︰「不痛不痛,周圍沒也沾上泥巴,一會兒就會全愈。」

小童反醒,焦二受傷不就是他不小心推倒的麼。他不由地紅了臉,懷著萬分歉意,不停地向焦二賠禮︰「對不起,是小童太魯莽,請焦二哥哥原諒小童罷。」

焦二還未說甚麼,吳普接著道︰「林小師弟,如此沖動,以後若是再敢這般,為兄可不饒了你。」小童一個哆嗦,吳普方才滿意的回頭對焦二道︰「瞧見了罷,下次他敢再這樣,看師兄收拾他!」說罷,握起拳頭,舉起手,在揮舞了幾下。

小童嘟著嘴,一個勁地抱怨師兄對焦二的偏心,黃忠和李泳被他們這三個師兄弟逗笑了,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焦二的臉上依然沒有笑容。周瑜查覺了,他不由地盯著焦二,又看了看公告,來回打量,出聲笑問︰「小兄弟可是大人啦,再哭鼻子的話可是會被人笑的呢,看你如此年紀,難道還未過弱冠之齡?」

焦二吶吶道︰「未滿,不過還差著兩個月。」

周瑜松了一口氣道︰「那這小兄弟,為何卻還悶悶不樂呢?」

焦二低著頭,忽然擦掉眼中的淚水,抬起頭,露出一張淚水未干的笑臉,他有些慚愧道︰「對不起,是焦二太無知了。」說罷,羨慕地看著小童,他又擦了擦臉,站起來,邊走邊道︰「焦二還有事要回稟母親,先回去啦!」

「焦二哥呵,晚上見!」小童笑嘻嘻地揮手與焦二告別,然後才不解地問︰「焦二哥哥是怎麼一回事呀,這麼看著小童……」

周瑜嘆了一口氣,道︰「別多想了,快些回去罷。」

「也好。」眾人同意,穿梭人流,朝譙縣的北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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