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液自傷口處緩緩流出,費振華更是眉頭一皺,他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道小小的傷口,換作平日他根本不會在乎,但此刻卻痛入骨髓。
再說李靜靜,她見這一刀竟然沒有砍下對方手臂,下意識地掃了神秘女人一眼,卻是見到對方正一臉陰沉的看著自己,頓時心中大急。再加上那不斷流出的鮮血,更是讓她有種眩暈欲吐的感覺。于是,她干脆別過頭去,再次舉起水果刀,以更大的刀氣斬了下去。一刀,兩刀,三刀……到了最後,她更是閉上了雙眼。一時間,房間內刀光四起,血肉橫飛。李靜靜不斷的揮舞著水果刀,在費振華的手臂上連拉帶鋸。只是,這樣一來便失去了準頭,東一刀,西一刀,眨眼間一條完好的手臂卻是變得血肉模糊。而費振華,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昏死過去。
「啊……啊……啊」那個叫阿媚的女顯然是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到了,緊緊地抱著王亞東的手臂,不停地尖叫。
那神秘女人眉頭微蹙,轉頭看向王亞東,冷冷地說道︰「如果她再亂叫,我就把你的手砍下來。」
王亞東聞言身子一震,然後驟然轉身,手臂猛地一掄,將對方推得一個踉蹌,緊跟著甩手便是兩個耳光‘啪-啪-’。「媽的,給我閉嘴。」估計王亞東是用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只見那個阿媚被打得東倒西歪,身子轉了整整一圈,最後右腳絆在了左腿上,倒地後又滾了兩滾,此刻已經是鼻口竄血,兩眼發直。但王亞東似乎仍不放心,略一猶豫,卻是又上前補了兩腳。畢竟,在他看來,自己的手可比對方的命值錢多了。
「哎,哎,好了好了,砍不下來就算了,考試算你通過了。」神秘女人擺了擺手,很是無奈地說道。
李靜靜聞言如同大赦,呼吸略顯急促的她緩緩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自己的雙手,那是一雙染滿了鮮血的手,此刻更拿著一把同樣染滿了鮮血的水果刀。李靜靜身子一抖,下意識地將水果刀拋出老遠。然後,她目光移動,又向下看去。只是,這一看不要緊︰「嘔……哇……」看到面前那血肉模糊的手臂,再加上那濃烈的血腥之氣,李靜靜只覺得月復中一陣翻騰,頓時嘔吐起來。可是,他這一吐不要緊,卻是正吐在了費振華那早已經血肉模糊的手臂上,一時間,這紅的,白的混合在一起,更是給眾人以視覺上的沖擊。也就在這時,王亞東與其堂弟也終于達到了自身所能承受的極限︰「嘔……嘔……」及便是那個神秘女人,看到這里也是暗皺眉頭,屏住了呼吸。要說這房間內,此時此刻還可以無動于衷,便只有那個叫做啊媚的女人了。
半個小時後,神秘女郎和李靜靜再次回到了他們相遇的地點,那是一座十六層的豪華寫字樓。天台上,李靜靜木然站立,默默的注視著遠方。此時的她已經不再嘔吐了,只是臉色卻依然蒼白。而她的身後,則是那一臉淡笑的神秘女郎。
「怎麼樣,現在可以拜師了嗎?」
李靜靜聞言,眼神閃過一絲掙扎,只是,這掙扎卻是一閃即逝,很快更被一臉的堅定所取代。只見她驀然轉身,雙膝一彎,竟是跪在了神秘女人的身前︰「師傅,請為徒弟報仇。」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了一絲的懷疑,這個女人的強大可是她親眼所見。
神秘女人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笑容也更深了一分︰「我是不會幫你報仇的,這麼有趣的事情,當然要留給我的好徒弟慢慢去享受啊。」她說到這里,笑容中更多了一絲的詭異,看著李靜靜緩緩道︰「報仇的最高境界不是殺人,而是讓對方痛苦的活著,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斷地在生與死之間徘徊,不斷在痛苦與希望之間掙扎,直到最後心力憔悴,精神崩潰。你說,這是不是很有趣啊?」
李靜靜听到這里,不禁打了個激靈,心道這女人好可怕。如果誰不小心得罪了她,還是早點死了的好。于是她連忙點頭︰「是的,師傅說得對。」
「好了,既然你已經拜我為師,那今後便跟在我的身邊吧。有我在,這世界上沒人可以欺負你。」說到這里,她話鋒一轉,收斂了笑容繼續道︰「不過呢,你既然是我唯一的弟子,我自然不會讓你壞了我的名頭,因此對你也會加倍的嚴格,所以呢,如果你堅持不下去,中途自己掛掉了,那可不要怪我喲。」
「弟子明白。」李靜靜緩緩點頭,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了選擇的余地。
就這樣,李靜靜的人生軌跡,在這一天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只是,被改變的卻並非只有李靜靜一人。
翌日,h市一家高檔醫院的加護病房內,費振華緩緩地睜開雙眼。此時的他面容略顯憔悴,臉色很是蒼白。
「振華,你醒了。」王亞東見到費振華醒來,終于松了口氣,他從昨夜到現在可是一直沒合過眼呢。
費振華睜眼後先是一陣恍惚,片刻後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緩緩轉動,看向自己的右側。只是,這一看之下,卻是讓他眼角一跳,因為那原本完好的手臂如今卻是少了一節。
「呃,振華,你……你的手……醫生說……」王亞東看著費振華,表情復雜,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時,卻見躺在病床上的費振華嘴角微微扯動,露出一絲苦笑,轉頭看向王亞東說道︰「我費振華仇人不少,但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唉。」
「振華你放心,這個仇我記下了,你們親如兄弟,砍你的手就是砍我的手,我王亞東在此立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只見王亞東雙拳緊握,眼內充斥著滔天恨意,語氣更是堅定無比。
然而,費振華聞言,卻只是搖了搖頭,笑容中更添一分苦澀︰「報仇?談何容易。對方在武道上的修為深不可測,是我生平僅見。即便是請師傅他老人家出馬,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更何況……」說到這里,費振華臉上掠過一抹黯然。這些年來,他安于舒適的生活,追名逐利,懈怠了練功,早將當年師傅的教悔拋于腦後。以至實力不進反退,如今有此下場,他又有什麼臉面去見師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