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嫦府里得到了宮里的消息,只能明哲保身離開了長安城。嫦熹算是連家都徹底沒了,連個訴苦的人都沒有。
「你在這兒干嘛?」
我身後一涼,回頭對質問我的嬤嬤咧嘴一笑︰「我在掃地。」說完立刻揮舞起了手中的掃帚。
我的掃帚激起了漫天的灰塵,她把手里端著的托盤離我遠了些︰「去去去,去別地兒掃,別髒了酒菜!」
「哦。」
她推開門,馬上笑的跟朵花似的︰「哎呦呦……」
我都能想象的到劉章和嫦熹掛下的面色,果然,不一會那個送酒菜的嬤嬤就被劉章的吼聲給趕了出來。她嘴里還在抱怨著︰「看著挺出手大方的,連個賞銀都不肯打發,下了藥的酒看看還不放倒你!」
我搖搖頭,這下不是嫦熹倒霉,就是劉章遭殃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並不是我應該擔心的事情,我扛起掃帚,準備找個地方睡大覺,可我的心髒突然像被人捏了一下,又疼又脹。
我丟下掃帚,指尖已經麻木了。
我模著胸口,那疼痛只有一秒還不到的時間,好像是幻覺一樣。我靠在廂房的窗外,門柱的後面,那里被黑暗罩住,沒人看得見我慘白的臉。
紙窗上映著劉章和嫦熹的影子,有點模糊。
劉章之所以對闖進來的嬤嬤那樣生氣,是因為她打開門的時候,劉章正想幫嫦熹穿好衣服,可任憑別人怎麼看都像是劉章把嫦熹的衣服給扒了的。
嫦熹自己穿好了衣服,長舒口氣,反倒覺得那人進來的及時,否則自己剛才的謊話會因為緊張而露出破綻。
劉章不奇怪嫦熹的身世,但凡有眼力見的人都能看的出來,嫦熹的談吐都不會是出自田農之村,而是書香門第。
「熹姑娘放心,既然交了你這個朋友,不管花多少銀子我都會把你贖出來。」
嫦熹一口回絕︰「我不要!」
劉章好不容易才平復之前的怒氣,這下又瞪圓了眼楮︰「為什麼?」
「其一,我就算出了妓館也沒有地方去,難道你能養我一輩子?其二,蘇老板是不會放過我的,所以他才為難說要你拿出無價之寶,他知道我能給他掙來更多的銀子。」
劉章回道︰「我剛才那塊月牙玉,定能為你贖身。」
嫦熹笑著搖搖頭︰「還有其三,你那塊說是無價之寶的月牙玉應該是你至親之人留給你的吧,我剛才瞧見了玉上刻著一些字,想必你經常撫模才讓那些字變得光滑透亮,你我初見的時候誤認為我偷的應該就是這塊玉了吧,你如此擔心它,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又怎能讓你拿出來贖身呢?」
劉章有點詫異于嫦熹細膩的心思,他掏出了胸口的玉塊︰「你說的對,這塊玉對我很重要,但,如能救你,這不算什麼。玉是死物,寄托哀思罷了。」
「不管怎樣,我不需要你來幫我。」
「你這女人,是不是從來都不領別人的好意?你既然這麼清高,那還呆在妓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