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臭味。」
「噓!」
窗戶有一條足夠塞進腦袋的縫隙,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但蘇幕遮的燈籠能照亮一小塊地方。剛才的巨響聲,是掉在地上的那籃飯菜,蘇幕遮背對著我們,面朝的地方是一張破破爛爛的床榻。
床邊還坐著……
還坐著一個垂發的女人!活月兌月兌是貞子的真身嘛!
「有……有有鬼啊!——」
我像猴子一樣雙手抱住嫦熹的脖子,拼命尖叫,吃女乃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我第一次看午夜凶鈴,貞子出場的時候我就是以同樣的姿勢差點勒死了蕭決。
嫦熹雖然掰不開我的手臂,但她以的速度捂住了我的鼻子和嘴巴,齜牙咧嘴的特別像馬上要揍我一頓。
我能感覺到她由紅潤變得鐵青的臉色,因為以我剛才的分貝,震驚整個忘塵閣都不是問題,更何況近在咫尺的蘇幕遮。
我拿開她的手,看著她一臉像被捉奸在床的表情,聳聳肩膀︰「我忘了補充說明,現在我的狀態,別人是看不到我的,也听不到。」
嫦熹翻翻白眼,用手撐著額頭︰「你好歹也算半個妖怪,還怕鬼魂?」
「誰說我就不能怕鬼了,萬事萬物相生相克,有存在異能人就會存在地府鬼魂,你們不還是會怕蟑螂這種沒有攻擊力的生物嗎?」
我振振有詞,嫦熹不再接我的話。
不過很顯然,我剛才只是虛驚一場,因為那個鬼還會跟蘇幕遮說話。
「你滾。」
她嗓音極其沙啞。
即便這女人不是真的鬼魂,那也是三分人樣七分鬼樣了。屋里飄著一股子酸臭味,她身上破爛髒舊的白色睡衫掛在單薄的身子上,垂到腰際的長發亂糟一團。
順著她足下看去,右腳踝處拴著一個鐵圈,連著鐵鏈被固定在了床尾的鐵柱上,看她腳踝的那些青紫紅腫,就知道這鐵圈已經跟著她有些時日了。
蘇幕遮很淡定,伸手撢去了衣衫邊濺到的飯粒,「跟你耗了兩年,我的耐性也要磨光了,你不累嗎?不想得到自由嗎?」
「自由?呵呵……哈哈哈……」那女鬼听到這兩個字尖利的笑出聲,她捋了捋耳邊的亂發,停了大笑陰陽怪氣的申吟一聲,走進蘇幕遮,每走一步都拖著沉重的鐵鏈,貼著地面的尖銳聲音,跟她笑聲一樣刺耳。
她反問︰「敢問你說的自由,是送我去地府跟趙王和戚夫人相會嗎?」
「地獄也好天堂也罷,只要你交出牛皮圖紙,你想去哪兒我都會送你去。」
「我是不會說的,想要兵馬圖?那你應該自己下去問戚夫人,或者直接問呂雉,看看她們肯不肯給你。」
蘇幕遮也笑了︰「你既然痛恨呂雉,何不坦白實情跟我們聯手?」
那女鬼走回到了榻上,榻上沒有被褥,她蜷縮著身體像一只冬眠的蛾蟲,「你走吧,別再來了,我不會自盡,我要看著呂雉被推滅,但我也不會告訴你藏圖紙的地方,因為你和呂雉一樣都不是好人,這個年代,沒有好人,除了趙王和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