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熹推開門,由于太過陳舊聲音特別大,吱呀吱呀的讓人脊背一涼,這里非常的黑,一點光亮都沒有,和上次的感覺一樣,這里非常的臭。
酸臭味彌漫在整個屋子里,幾乎快讓我窒息了。
我把自己的秀發繞在鼻子前,總算緩解了一下惡劣的空氣污染,我掏出手機正想打開手電筒功能,好仔細看看屋子,突然就憑空而來一道聲音。
「你是誰!——」
由于聲音的來源離得很近,所以听起來異常的震耳欲聾。
我嚇得扔掉手機,它在空中旋轉了四百八十度來了個自由落體,降落時砸到了木桌,最後啪嗒撞毀在堅硬的地上。
我雙目一閉,幾乎都听見了它粉身碎骨的聲音,
我怒目瞪著嫦熹︰「這回,我算是與21世紀徹底隔絕了!」
嫦熹沒有听明白,應該說她此時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站在她面前,披頭散發的女人身上。
她很有禮貌的開始自我介紹︰「我是蘇老板的丫鬟,他讓我來看看你。」
女人抬手撩開遮住臉的長發,她的眼楮不算恐怖,但是表情有些猙獰,從年歲上判斷,她應該過了四十。
那個女人沒有懷疑,她冷笑著︰「看我?恐怕是他讓你來看看我有沒有死吧?貓哭耗子,哼……」
嫦熹暗暗的舒口氣,小心翼翼的順著話說道︰「蘇公子沒有那麼多閑情逸致,你還是快快服從,對我們都比較好。否則他哪天真的沒了耐心,你也什麼都得不到。」
「怎麼,蘇幕遮不是已經認定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嗎,他上次來說,最近得手了一個姓嫦的美人,听他的口氣,好像能得到不少情報,現在又派你來問我,難道是他那邊出了岔子?呵呵,真是活該啊!「
還真是釣出來了一個大情報!
嫦熹雙唇發顫,看向我。
我聳聳肩︰「你看我也沒用啊,至少蘇幕遮救你的時候,他一定不知道你的身份,至于後來怎麼發現的就不得而知了。」
嫦熹繼續故作鎮靜的問道瘋女人︰「是啊,公子得到了些情報,可未必就不需要你,你是從宮里出來的,孰是孰非應該比誰都清楚,既然你也痛恨呂雉,何不歸降我們?」
「你不必多費唇舌,趙王是我親手帶大的,我雖然只是他的女乃娘,可我視他如親生兒子一樣的呵護著,他和戚夫人被殺了,是我和呂雉之間的恩仇,與你們這些想謀朝篡位的人無關痛癢。」
嫦熹輕蔑一笑︰「這麼說,你的確無心思歸降我們了?」
「你且回去罷,以後也不必來了,反正你們把我困在這兒,可能不出個一年半載,我就死了。不過你放心,還是那句話,我不會自盡的。」
「那……那既然如此,好,成全你。」
嫦熹果斷決定結束話題,用手按壓住胸口快要撲通跳出來的心髒,拉著我趕緊離開了。
回到房間里,她猛喝了幾口水,平復著剛剛受到的刺激。
她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扳著手指頭數著自己剛剛獲得的情報。
一根︰「原來蘇幕遮知道我的身份,可能跟這個一直待在我身邊的眉兒有關,一定是什麼時候讓她偷听到我們說話的。」
二根︰「這個女人原來是劉如意的女乃娘,怪不得如此恨呂雉,那她是怎麼被蘇幕遮抓起來的呢?」
三根︰「一個女乃娘怎麼會有兵馬圖,蘇幕遮困住她這麼長時間,他在宮里的內應一個十個大人物。」
四根︰「但是這個大人物,看上去不是和呂雉一伙的,否則蘇幕遮不會隱瞞身份把女乃娘困在妓館,應該直接抓到掖庭局好好審查。」
總結陳詞︰「如此看來,這個妓館不能久留,而且,也不能讓蘇幕遮知道的太多了。」
我又打了一個哈欠,嫦熹卻是焦急萬分,她使勁搖著我的肩膀,︰「芙蕖,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的內髒快要被她搖出來之後她終于停止了,我抹了一下臉上被她噴到的口水,「嫦熹,你還記得七天前我們打的那個賭局嗎?」
「你有什麼主意就快說出來。」
「我沒有主意,但是如果你知道了那個賭局的結果,對你想辦法解決蘇幕遮的事情,一定有好處。而你現在要做的,就像之前一樣,不能打草驚蛇。」
嫦熹有的時候看起來很聰明,但有的時候就體現的她智商確實不高。
比如,就是相信我的話。
當一個人輕易相信了別人的無稽之談,特別是像我這樣的惡魔,她是注定要被我拿走些什麼的。當然,我是個生意人,講究等價交換。
我要讓嫦熹心甘情願的拿出她鮮美的靈魂供我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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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嘟嘟……」
蕭決抓著手機,這是他打過去的第三十四的個電話,可是听筒那邊傳來的一直是急促而沉悶的嘟嘟聲。
「這個丫頭,到底在干什麼?」
蕭決站在大街,氣急敗壞的跺著腳,由于他沒戴墨鏡也沒有鴨舌帽的遮擋,這張經常出現在雜志上精致雕刻的臉,引來了女孩們的驚聲尖叫。
不過他今天沒有閑情逸致的向可愛的小粉絲們打招呼,因為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帶著黑頭紗的女人。
麻熙每次的裝扮都很像要去參加葬禮,或者是扮成要去參加葬禮的化妝舞會。黑色是她唯一的基調。
蕭決穿著松松的牛仔褲,坐在廣場的噴水池邊抖著腿,他非常堅強的撥過去地三十五次電話。可是手機上還是顯示的未接通。
「你看吧,她不理你了。女人就是這樣嘍,見不得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給擁有,否則她會把那個東西都一起丟掉。」
麻熙很耐心的跟他解釋著,順勢把胳膊搭在蕭決的肩上。
蕭決肩膀一歪,麻熙撲了個空,他非常嫌棄︰「你說的好像我真跟你睡過似得,那天晚上不還是你說要找曄佳的麻煩,所以我才被你騙去了,誰知道你會用那麼卑鄙無恥下流的手段竟然找王阿婆騙來luo蓋菇的迷香,否則你能得逞嗎?」
麻熙隔著帽子上的黑紗模了模自己臉上如蜘蛛網般的疤痕︰「是她傷我在先,我當然要好好的回報她,怎麼,難道她在漢朝過的不好?」
「你又想搗什麼亂?我告訴你麻熙,等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我會好好的跟你算總賬。」
「那我可真的要等著你的大駕光臨了。不如我親自去漢朝接她回來怎麼樣?」
蕭決輕蔑的一笑︰「廢話,你怎麼可能回的了那麼久遠的地方。曄佳能回去是因為她就是漢朝人,我能回去是我因為我的移動能力,就憑你,連明朝都去不了的黃毛丫頭。」
「那可不一定。」麻熙又露出她的標準微笑,「比如,找到那個叫蘇幕遮的美男……」
「蘇幕遮?那是什麼?」
麻熙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帶上蛤蟆墨鏡就離開了廣場,還不忘透過黑漆漆的鏡片對著蕭決拋一個媚眼︰「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蕭決模了模發涼的後脖頸,他覺得每個女人都是惡魔。
蕭決抬頭看了看廣場巨大的銀屏上播放的新聞,說「清風」雜志的主編突然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而長安城西街的街巷這幾天都在傳著同一個消息,不過也只是男人們之間私下的話題,偷著聊,偷著樂。
「忘塵閣的熹姑娘要把身子賣出去了。」
「她不是頂著的賣藝不賣身的牌子嗎,現如今也要獻身了?」
「賣藝能賺幾個錢,蘇老板那樣精明,賣藝也只是先吊吊那些有錢人家的胃口。」
「也不知道熹姑娘的首位恩客是誰,又能花多錢銀兩把她給買下呢?」
沒錯,這就是幾天傳的非常熱鬧的消息,除了這些沒錢喝花酒的男人,剩下的便是那些城中權貴。
自從嫦熹說肯賣身給出價高的男人後,每天就有非常多的珍奇古玩和銀兩銀票用箱子運到忘塵閣里。
他們都想一親芳澤,擁有這個最具神秘感的女人。
蘇幕遮雖然是賺了不少銀子,可嫦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不放心,所以就命眉兒多多看著嫦熹有沒有異常的事情。
這些嫦熹都知道,最近眉兒跟她來往甚密,也想從她口中套出些什麼端倪。
嫦熹自然是不會說,因為她也不知道。
這個賣身的餿主意,不對,應該是英明的決定,是我想出來的。
快入春的夜晚,風光正好,忘塵閣來來往往的賓客,今晚大多是來看熱鬧的。高高掛起的彩燈,條條鋪上的紅毯,讓人覺得今晚是個大日子。
尊貴的上席坐著今晚競標的富商,他們手里有的是錢,也從不缺女人,今兒個幾個對頭坐在一起,那眼神勢必要把熹姑娘這個紅牌給搶到頭。
杯杯滿上的美酒,飄香四溢的魚肉,這放眼望去,滿室都是被侵泡的欲/望。
嫦熹已經換好了香艷的衣裳,她戴上面具,被嬤嬤牽著來到貴賓席位挨個的向每個富商打招呼,以感謝賞臉前來。
「呦,美人兒,這等會可要洗好了身子,等著大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