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熹這兩件事都做到了,所以注定,劉章是逃不出嫦熹布置好的棋局。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我扭過頭,輕聲嘆口氣,出門的時候迎面踫見了蒲青,他有點尷尬。我裝作沒看見他邁開步子,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你的傷怎麼樣了?」
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我皮笑肉不笑︰「像我們這種淪落風塵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像你們這種身份尊貴顯赫的人關心呢。」
我故意挖苦他,一方面我也有點暗暗替嫦熹心酸,她竟然要以自己的生命換取接近劉章,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跟那些高枕無憂的人可真是雲泥之別。
蒲青臉色有點難看,他抓著我的手沒放開,頭低了低︰「對不起。」
「你說什麼?」我真的覺得自己的耳朵听錯了。
「我說,對不起。之前不該那樣懷疑熹姑娘對少主別有用心,她此次替少主擋刀,我早已無話可說,是我之前誤會她了。還有你的傷,也對不起。」
我舉起手臂,他閉眼,以為我要抽他,但我只是搭在他的肩膀上,顯出了我宰相肚里能撐船的風範︰「只要我家姑娘能醒來,這次就原諒你了,熹姑娘就拜托你們了。」
「你去哪兒啊?」
我背朝著蒲青揮揮手,「我要回妓館處理些事情,改日再見!」我留給了蒲青一個瀟灑遠行的背影。
其實還有一個嫦熹也沒考慮到的嚴重後果,要知道,劉章愛上的,是她扮演的嫦熹,如果,這一切都撕破了,劉章又會怎樣呢?
包圍住謊言的玻璃如果破碎了,世界一定會四分五裂,所有人都會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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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還有衣服。」
蕭決給我帶來了干淨的衣服,還有新買的手機。
我面露難色,輕輕捏著一件干淨的T恤,左看右看非常不滿意︰「蕭決,怎麼只有一件,春夏秋冬的你也要一並帶來啊。」
「親愛的,你開什麼玩笑,難道你想在這個破地方待三年?」
我把T恤重新扔在他懷里,伸出爪子再次翻騰他搞基西裝的內側口袋有沒有其他東西︰「反正你別再想著要我回去的事情了,我和嫦熹呢,就好比男人遇到了小/三,甩都甩不掉,人皮契約還沒完成,並且外帶一份靈契,我估計我還真的要呆上三年。」
蕭決抓住我的手,把他那雙大眼湊近了我,瞪的相當的圓︰「不行,不行!听見沒有,現在可不單單是你可能會遇到危險,而是,你一定會遇到危險,誰知道麻熙那個女人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你可不能上當!」
「你滾吧!明明是你……」我突然發現那有著證據的手機被我親手毀滅,我用指甲掐了一下蕭決︰「你別以為我原諒你了!那張照片將成為近五百年來我最窩火的一件事兒。」
蕭決忍著那塊被我掐著扭了三百六十度的胳膊肉,含著淚點了點頭。
其實後來我有慢慢想通,畢竟蕭決再沒品位,也不可能和麻熙那種貨勾/搭上,因為蕭決天生就討厭狐狸,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對麻熙過敏。
而麻熙發那張照片的用意也很清楚,純粹是為了氣我。
蕭決跟我說,麻熙可能有更大的陰謀,但我現在卻一點兒也不擔心,論起輩分,我大她一千多歲呢,在異世她可對我做不了什麼。
「那我們現在為什麼要在這個雜草叢生的地方呆著?這里太臭了,蚊子也多!」
蕭決非常嫌棄他腳下的這片土地。
我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別矯情了!大冬天哪有蚊子,仔細盯著。」
我和蕭決站在忘塵閣後面的灌木叢里,對,就是上次我和嫦熹盯梢的地方,嫦熹在夢里囑托了我觀察蘇幕遮的動向。
事實證明,嫦熹的智商有時候還是挺高的。
一個小時後,從蘇幕遮的房間里頭飛出來了一只金絲鴿。
「哈哈!」我兩眼放光,一腳踹向昏昏欲睡的蕭決︰「快!把那個鴿子抓回來,不過要輕點,別被發現了。」
蕭決揉了揉眼楮,刷的一下就瞬間轉移到了空中,再下一秒,他連同鴿子一起在夜空消失,然後回到了我的身邊。
鴿子的腿上有個信筒,我打開一看,絲毫不對信上的話感到吃驚,我相信嫦熹也不會吃驚的。
那上面整齊的一排字寫著‘嫦美人欲接近朱虛侯,尚未明確動機’。
「蘇幕遮這小子,還真是有鬼啊……」
蕭決模了模後腦勺,叨念著︰「蘇幕遮……這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好像听誰提起過。」
「這家妓館的老板。」我脖子一伸又補充道︰「還是個花美男,標準的帥哥。」
蕭決面色立刻紅潤了起來,他撅著嘴︰「有我帥嗎?」
「得了吧,咱們的樣貌再好看,都不是爹娘生的,也不知道那些天生就好看的人上輩子積了什麼恩德。」
上帝就是這麼公平,它給予每個人天生的恩典都是一樣的,嫦熹雖然美憾凡塵,可她卻因為這幅美艷的皮囊跟骨肉至親分離,飽食痛苦。
我們雖然長生不死,但也要日日擔心沒有皮囊可用,還要嘗盡千年的寂寞,甚至是拋棄了自己前世的記憶。
上帝不僅公平,他還頑皮。他也很乏味平靜如水的日子。
譬如說,若這次蕭決沒有忘記麻熙曾經跟他提過的蘇幕遮,後面的劇情也就不會奔馳向不同的岔路口。
分歧在各個路口,每一條路都是不同的終點,沒人知道結局。
……
莎士比亞說過,當你買不起幸福的時候,就不應該離得櫥窗太近,盯著幸福出神。
那麼,是不是每個人在顛沛流離的時候,都會仰望著那些奢侈的享用幸福安逸生活的人呢?
當然不是,至少嫦熹不是。
如果非要比喻,那她一定是那種,巍然站在玻璃櫥窗前,伸著獠牙和長舌頭,想要把那些標著高位價格的‘幸福’展品,給吞噬到肚子里去的人。
是的,看上去的確很像一個惡魔。
但她的確會這麼做,她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什麼天使。
每個人都有潛藏的危機,那種叫做惡魔的喪心病狂的東西,他們隨著你的血液流動到你無關痛癢的地方。
然後在你崩潰時會肆意的生長出來,包圍著你的靈魂,吞噬掉你那所謂的‘善心’。
那種東西,就叫做仇恨,或者可以換個說法,叫‘愛’。
嫦熹醒來了,就如同很多狗血電影里人人都能猜到的情節一樣,完整清醒的醒來了,這時候觀眾會發出很大的聲音「切!」,以表示猜到劇情的無力感。
但不可否認,至少在主角沒醒來之前,還是帶來了不少的緊張感。
比如我,比如劉章,比如蒲青。
嫦熹昏迷的第三天,終于勉強睜開了眼楮,劉章看見她清醒的模樣真是像看到曹操祖墳的盜墓者。
他抓著嫦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邊︰「熹兒,我是劉章,你餓了嗎,要吃點什麼嗎?」
「我,我不餓。」
「怎麼會不餓,你都幾天沒吃東西了。」
「熹兒真的不餓,煩勞侯爺擔心了。」
「不管怎樣,多多少少吃點。」
我揉著我脆弱的三叉神經,他們的對話讓我听得頭疼。
我戳了戳蒲青,下巴朝著進行關于餓不餓話題辯論賽的那兩個人的方向挪了挪︰「蒲青,快把你們侯爺弄出去,我要給熹姑娘換衣服了。」
房間沒人後,我扶著嫦熹坐了起來,她的氣色還不是很好,不過看來死不了了。
嫦熹吃力的伸出手指指了指我︰「你是不是,在夢里……」
「是啊,我托夢給你的。」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糾正道︰「是你托夢給我的!」
我從丫鬟那里拿來了干淨的衣服,給嫦熹換上,她一邊穿著一邊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夢里面我們兩的對話。
「我想起來了,你說,我會死……然後,我讓你去盯著蘇幕遮……」
「是的。」我掏出了那張截獲到的信紙,原原本本的給嫦熹念了一遍。
她嘴唇蒼白,突然輕輕一笑,顯得更加鬼魅︰「我就知道,蘇幕遮一定會再次回稟我的動向,芙蕖,你再去看著他,別讓他的書信再傳到宮里面。」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我都處理好了。」
嫦熹放心的點點頭,我感覺她的氣色好了一些︰「哦對了,你再以宮里人的名義假寫一封書信,用鴿子傳給他,這樣比較好掌握動向,否則他和漢宮失去聯系,一定會有所懷疑的。」
我怔住,用手指蹭著鼻翼︰「這個……恐怕有點困難。」
「為何?」
「鴿子被蕭決煮了吃了,他說最近受到我的攻擊比較多,要補補!」
我感覺嫦熹臉色瞬間慘白,兩眼一翻差點又暈死過去。
不過好在漢宮那邊得不到嫦熹的消息,目前算是安全。
我原以為嫦熹這次達到了目的,心情會好一些,可她無時無刻都會給自己增加新的煩惱。她的人生字典里面應該沒有‘樂觀’這兩個字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