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人 第十六章︰偶爾不快

作者 ︰ 川上清風

周城西街迷失酒吧中。「那貨」和「這廝」吵得不可開交,原因和全天下所有的中年夫妻一樣,總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每一次老板和老板娘歇斯底里沒來由的吵架,雨夢總會輕輕唱著鄧麗君的歌︰「你希望我越來溫柔,我希望你把我放心上。」千萬不要以為雨夢在勸架,其實她在推波助瀾。

「哎呦,你爸爸不知道把誰放在心上呢,還和人家坐在搖椅上慢慢搖,你看,這一搖,那一搖,搖到外婆橋。」老板娘邊說邊比劃,一邊搖擺,一邊唱,活像巫婆跳大神。

「你看你那野蠻的媽,我不過是在街上和人打個招呼,回來她就開始批判我,你說你還好意思說你越來越溫柔,哎呀,還是別提啦。你現在就像發了瘋的耗子」

「媽,你看,爸說你是發了瘋的耗子,什麼意思?」雨夢問。

「哼,這都不知道,發了瘋的耗子,意思就是學驢尥蹶子!」

「哎呦喂,我怎麼嫁給這麼個人啊?」老板娘假哭著哀嚎道。

「媽誰讓你當年答應爸的。」雨夢一直在煽風點火。

「都是我當年瞎了眼才會答應他的求婚啊。」

「唉唉,我看你姓胡,別叫胡雨,改叫胡扯算啦,說話得憑良心,明明是你向我求的婚,你忘啦。」

「好啊,你個賤男人,有種做的事沒種承認,我鄙視你。」

「這話怎麼說,好,當著女兒的面,我再說一遍,那年深夜,你不敢去苞米地,你媽偏要你去看看,你就上我家找我陪你,好家伙,不去還好,去了晚節不保,掉在了苞米地,」一手指著老板娘,一歪嘴對著雨夢說︰「你媽竟活吃了我,我說,表妹這不行,犯法,她一把月兌了衣服,完了就……那啥。」看著老板娘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那貨」立馬住了口。

「瞎扯!」一轉身走了。

老板娘走後,老板變成個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她怎麼拿出一副被欺負的眼神看我,還像我才是吧。」老板這時又要教育我說︰「常楓啊,你看看,以後可要留個心眼,找個溫柔點的女朋友。」

而我回答︰「對對,差點忘了。」

「滾!」雨夢啐道。

「有女朋友了嗎?」

「還……沒,沒人看得上」

「沒人看上,算那些女生瞎了眼了。」

「就怕父母不允許。」

「我肯定支持你,走了。」轉眼消失在街頭。

「呵呵!」我們看著兩人漫無目的的吵架,都會心一笑,我說︰「你家真溫暖,如果我能和你也像你爸爸媽媽一樣過完一生,也願了。」

「沒戲。」

「為什麼?」

「我不是我媽,你也不是我爸。」

「從何說起?」

「反正不一樣。」

「你不喜歡我?」我焦急的問,我害怕雨夢說不,或是現在沒想好之類種種不確定的回答。

「沒事。」

「這算什麼回答?」

「我答不上。」

「為什麼?」我追問。

「我當然喜歡你,也想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離,可惜,如果老天不安排的話,豈非空談。」

「老天,好大的借口。」我理解為她可能不會和我在一起,或是當老天不願意的時候她會做出選擇。我淡淡一笑,回了家。

「常楓,你去哪?」她不停的問,追著我到了酒吧外面的街道上,說︰「不好意思,我不太會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麼,你告訴我,我再不亂說。」語氣嬌弱,近乎哭泣。

我不由得轉過身,看著她委屈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憐愛之心大作,將她摟在懷里,大聲說道︰「我愛你。」

「騙人。」

「不信?」

「有多愛?」

「有多愛?愛到全世界的傻狼都呼喚著嘿喲,嘿喲……」

「油嘴滑舌,中文還沒學好,學什麼韓文。」

我們相視一笑。陽光溫暖的從樹的縫隙泄下來,我們站在道旁林蔭下,感受著夏季和煦的早晨。此刻沒有了一切,只有愛我的人把我擁抱著。每次陪雨夢看著電影電視劇里的或淒婉感人,或溫婉悱惻的愛情故事,我都會低聲告訴雨夢,有關愛情的情節發展,簡單和復雜沒什麼區別,都要在一起的。而雨夢總會說不一定,她看的比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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