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琴師誤終身 四十 仁君方可得天下(1)

作者 ︰ 花箬郗

很快,暮色降臨,壽宴便在夜色中漸漸的開始了。

台上,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祝壽的曲子,時浩天面帶笑意的看著丞相道︰「舅舅覺得怎麼樣?這戲曲班可是長街最為著名的,母後倒是覺得不錯。」

丞相笑著點頭︰「多謝皇上為老臣大擺壽宴,老臣有幸能得皇上如此器重。」

時浩天舉起酒杯︰「舅舅無須多禮,若沒舅舅朕就沒有今日,如今北國國泰民安,只需除去鳳國那我北國就可真能一統天下了,在此事上舅舅可要幫襯著朕。」

雲清茉玩味一笑順手拿起酒杯站起︰「皇上,民女敬您一杯,皇上有如此大志當真是北國百姓之福。」

對于雲清茉的恭維,時浩天早已習以為常,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喝盡了杯中的美酒。

秦木槿靠近悄聲道︰「茉茉,你覺得這事靠譜嗎?還有啊月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也不知道皇上是怎個意思。」

「管它的呢,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吃好吃的,皇宮的膳食誒,可不是想吃到就能吃到的,不得不說皇宮的人就是會吃,每一道的菜都做得如此精致,光是看著就胃口大增了,不跟你瞎扯了。」雲清茉丟下最後一句就把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面前的膳食上。

沒過多久,白塵然作為獻藝的琴師出現在了台上,雲清茉往台上隨意的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頭,秦木槿扯了扯她的衣袖疑惑道︰「茉茉,師兄要開始獻藝了,你不看看嗎?難道你就不擔心嗎?」

雲清茉夾起一塊鯉魚肉放入碗里頭也不抬︰「不擔心,就算是擔心也輪不到我擔心,自有人會擔心。」她說著這句話便把目光移到了坐在一個不起眼角落里的人身上,她穿著一襲粉色宮裝,絕美的臉上帶有一絲憂愁,雙眼正期待的看著台上的白塵然。

秦木槿順著雲清茉的目光看了過去隨後便了然道︰「曉得了,這宮中的月昭儀自然是會擔心的,彈琴的可是她日思夜想的塵然哥哥吧,茉茉就算是她擔心難不成你就不擔心?」

雲清茉收回目光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怎麼可能不擔心?師兄雖然是琴師可這可是在皇宮中獻藝,一旦有一點的不妥就會惹出麻煩,還有怕就怕師兄待會見到月蕊後會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但她有什麼資格去擔心師兄呢?

琴聲而起,原本很熱鬧的皇宮頓時靜了下來,白塵然微閉著雙眼每一個音調都談得很準,無可挑剔的琴聲,無可挑剔的熟悉感。

這是第二次听到師兄的琴聲了,第一次是在千佛山的菩提樹下,雲清茉呆呆的看著台上彈琴的白塵然,恍惚間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日在菩提樹下,師兄為她彈琴的場景。

自那日之後,她就再未听到師兄的琴聲,如今終于又听到了,師兄此次彈得曲子與上次的大有不同,那次師兄只是隨便的彈了一曲,而現在彈得則是祝壽的曲子,很好听,也很讓人陶醉。

月蕊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一心只在彈琴的白塵然喃喃道︰「塵然……哥哥……」她的這話讓身邊服侍著的宮女听到後猶如面臨大敵般的彎下腰低聲提醒︰「娘娘,此處人多眼雜,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抓到你的把柄,還有大爺交代過一定要想法設法的讓皇上親自除去雲家,如此娘娘才有離開北國的可能。」

宮女的話無疑讓月蕊的心往下沉了沉,是,容兒說得沒錯,她要想離開皇宮、離開皇宮就只有按照大伯的意思除去雲家,她才能夠離開皇宮與塵然哥哥團聚,可是說得輕巧她要怎樣除去雲家啊……

雲家名下的生意很多,幾乎覆蓋了整個北國,這麼大的背景怎麼可能說除去就除去呢?大伯給她的這個任務真是難啊……不過為了能夠見到塵然她必須要想辦法。

一曲盡了,所有的人都出現了短暫的沉默,白塵然見此只是一笑起身,但一瞬間掌聲響起,更有甚者看著白塵然道︰「他是蘇語煙蘇琴師的弟子,肯定是。」

時浩天哈哈大笑︰「好,很美妙的琴聲,朕也是許多年沒有听到了,當年白琴師與朕的年歲相同,父皇大壽時,年幼的白琴師便已能夠作為獻藝的琴師進宮來了,好,好極了,白琴師的琴藝越老越高超了,朕由衷的佩服啊。」

白塵然很是謙虛︰「皇上過譽了,這還是師母教得好,只是可惜……師母已不在人世了,若師母還在的話,北國哪里會有塵然這個琴師呢?」

「白琴師太謙虛了,說實話,當年我曾有幸听到蘇琴師的琴音,只覺得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如今再听到白琴師的琴聲,恍若蘇琴師在世。」丞相由衷的贊了一句。

月蕊听著幾人的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蘇語煙……又是蘇語煙,她不是個琴師嗎?和塵然哥哥又沒有什麼關系,為何偏要將蘇語煙與塵然哥哥扯到一起,充其量蘇語煙只是塵然哥哥的師母而已。

雲清茉一只手托著下巴臉上的笑容意味不明,看不出來當年師母的盛名這麼大,這麼多年過去還有人能記著師母,師傅也是如此的吧,不想還好,一旦想起定是百般思念,幸好師傅他沒有來,否則又得傷心不已了。

白塵然緩緩走下來,雲清茉微微往他身上掃了一眼卻不想發現了兩塊玉佩,她有些吃驚,玉佩,那不就是她讓韓軒羽給師兄的嗎?師兄應該還是不知道玉佩就是白家的傳家寶吧?否則定不會堂而皇之的掛在腰間,要知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想要得到白家傳家寶的呢。

「稟皇上,鳳國派了人來,說是為丞相祝壽來的。」

觥籌交錯間,一侍衛急急的走過來匯報道,時浩天听到這話後臉上的笑意立即消失︰「鳳國?可說是什麼人嗎?」

「來人說是月家的人,他說一來是為丞相祝壽二來則是看看月昭儀,皇上,讓進來嗎?」侍衛請示道。

時浩天把玩著手里的酒杯嘴角彎起,祝壽?看月昭儀?這兩個理由想得真是好,當真是好,若讓月家的人進來準會惹出麻煩,若不讓進來,那麼豈不是說明他不好客,這可是難啊,他眼光往下一掃一眼便瞧見了正在飲酒的雲清茉,眉毛一挑似是想到了什麼。

「雲二小姐,對于此事若你是朕的話,可會怎樣選擇?」時浩天放下酒杯看向雲清茉。

雲清茉一愣筷子夾著的一塊魚肉便掉到了桌子上,她低下頭仔細的想了半天最後抬頭︰「回皇上,若民女是皇上的話,會讓月家人進來的,人家畢竟是來給丞相祝壽的,還有也是該月家人見見月昭儀了,畢竟月昭儀是鳳國月家送來的和親妃子,見見家人未嘗不可,皇上您說民女說得對嗎?」

時浩天點頭頗為贊許︰「好極了,來人請月家人進來,好生招待著,以免落了個招待不周的話柄。」

侍衛得了話立即轉身出去將月家人恭恭敬敬的請了進來。

月蕊在一見到來人時身子忽然一僵,是爹……還有大伯,他們怎麼會來?難不成是來監督她的嗎?不會的,她一直都有消息傳回去的,大伯應該不會起疑心的,可……可大伯和爹爹到底為什麼要來?

月淩天對著時浩天行了一禮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這也是有原因的,畢竟他是鳳國的人,見了北國的皇帝自然是沒有什麼話可說,總不能說些見過皇上之類的話,因此月淩天與月三爺二人都是行了個禮。

時浩天倒也不挑禮大手一揮︰「二位請起吧,月昭儀你還不快來見過你的家人?」

月蕊聞言忙起身定了定心神︰「大伯,爹爹。」

月三爺在見到月蕊時難掩激動之色︰「哎,蕊兒。」

雲清茉見此往雲老爺的方向看了一眼柔聲喊了句︰「爹。」雲老爺慈祥一笑沒有說什麼。

月淩天的眼楮很尖,他從一見到白塵然時就瞧見了白塵然腰上的玉佩,月淩天眼前一亮,那玉佩……難不成就是白家的傳家寶嗎?倒也不確定,畢竟他從未見過白家的傳家寶,只是听過白家傳家寶是兩塊玉佩,但具體是什麼樣子沒有人真正見過。

雲清茉自然也發現了月淩天的目光所在,她冷冷一笑︰「月大爺,您怎麼一直盯著我師兄腰間的玉佩看呢?難道月大爺覺得很熟悉?可那是師兄的玉佩,月大爺怎麼可能覺得熟悉呢?」

月淩天疑惑的看了雲清茉一眼問道︰「你是……」

「雲家二小姐雲清茉見過月大爺,請多指教。」雲清茉起身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中帶著些許的冷意,月家……月家……爹爹說過的,當年白世伯一家就是被月家一夜之間被滅門的,但也只是猜測,因為沒有證據證明就是月家動得手。

她有些擔心了啊,雖說白家的傳家寶沒有人見過,可保不齊月家人會一點一點的查出來,師兄把玉佩掛在腰間自然就會落入月家人的眼中,雲清茉頗是擔憂的看著白塵然,生怕他說出些不該說的話來。

自當年的事情過去,月家的人第一次與白家的人再次對面,而且白家的後人並不知道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滅了他全家的幕後黑手,月家的人則把心思一心放在了白家傳家寶之上。

沒有火藥味,沒有劍拔弩張,嗯,很平靜,相當的平靜,雲清茉便稍微的放下了心悄悄的躲到了秦木槿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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