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澍野從沒想過自己的戀愛和婚姻會是這樣的一種情形。
他昔日的愛情很平穩順遂,沒有大起大落,很大眾的版本,而愛上葉星橙這樣的女孩子是想也沒想到的事,這次愛情來的強烈,戀的辛苦,方澍野不敢相信他會在這樣的情形下,真正擁有了她。
他覺得很幸福,而明天一早,他不準備上班,他想陪著他的新婚小妻子,與她說說這個年齡的男人為數不多的情話。
七點的陽光、八點的鐘表都沒有吵醒兩人,葉星橙有著慵懶可愛的睡相,烏黑的發絲纏繞著一個男人香甜的夢境。
然後她的手機響了,她沒有睜眼,下意識地往枕頭下模索,嘆息著拿起手機,「喂,誰啊?」
「葉星橙,我來總部取我的東西,部長說你今天沒上班!」
「上班嗎,我好困啊」葉星橙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一剎那她靈覺出竅,忽然瞪大了眸子,目光所及,這里不是她的房間,她想起了一些發生的事,而一個男人的手臂還環在她的腰間。
「葉星橙?」靜默中,那邊又傳來一聲鬼叫。
「我……,我晚點再打給你……」葉星橙身子一顫,就要掛斷手機,那邊一聲咆哮已急速刮過,「葉星橙,你這只癩皮狗,昨晚你答應今天和我共進午餐的?「
她恐怕沒什麼心情吃午餐了,「改時間,我再約你好嗎,範禎莫?「
「干嘛那麼心虛,你的舌頭被貓咬了嗎?「
不是被貓咬了,而是被一個男人,葉星橙心中自遣,臉孔滾燙,「我記得的,記得,你啊放心……」擰眉說著,手機被一只大手奪過去了,「範禎莫,你該去約陸馨,我想你該和她談談婚事的問題,而這里是方宅,會影響我的家人正常休息,別隨便打來。」
聲音透著警告的意味,手機被掛斷了,葉星橙看著方澍野,當他放下手機,手指滑過她的臉頰,穿過她的發絲,她忽的一赧,將整個臉埋入了枕頭。
「早安」方澍野輕聲細語地說,如果沒有範禎莫的來電,他的心情是十分愉快的,甚至是欣喜若狂的。
「早」听他問候她,她又一下子睜開了眼,側首靜靜地望著他。
哦,他真的很俊。
以前她沒能仔細瞧瞧近處的他,而他十分健美,有著力與美的陽剛感覺。
方澍野真的是她瞧見最溫暖的男人了,嘴角的弧度和眼楮的神采,都盛滿了暖暖的味道。
「我們」方澍野啟語。
葉星橙宛如雷擊,怕他魯莽的說話,一下子掩住了他的唇,又因他唇上的溫度,一下子移開了手,只是干巴巴笑了下,「我知道你醉了!」
「我會對你負責!」他很了解她的感受,他想讓她知道,他會好好地待她。
她知道他會這麼說的。
他不似範禎莫,一夜就可以扔掉一個女人,數月的相處,她深知他一直是個有擔當的人。
只是不知為什麼,這種負責的話,她听後並不那麼自在和驚喜。
「這事,我們都考慮一下,好嗎?」
她是冷靜而明白事理的,她並不需要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負責。
「考慮?對你負責就是我的考慮,你還要考慮什麼呢,星橙?」方澍野有些吃驚,她的安靜也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葉星橙覺得他的表情像大男孩一樣天真清澈,這讓她無法自私一點。
而昨天她是清醒的,對于發生的事,她沒有什麼委屈,也並不後悔。
她不是大大咧咧的開放女孩,只是覺得拿一夜換一生的承諾,在這樣美麗的清晨,對著貞操哭泣,于一個男人討要什麼負責的美德,是真真侮辱了自己。
她並不是灑月兌,她因喜歡著他,無法自拔。
如果與他談論愛情,在眼前的狀況下,她真的沒那麼好的承受力,她害怕幻滅,听到他負責帶有抱歉的話,害怕昨夜那愛的感覺稍縱即逝。
至于長遠,她昨天沒有機會去想,「我需要一點時間!」她說。
他看見她用被子包裹起了身體,俯身拿起一旁散落的衣衫,一幅要離開他的樣子。
「星橙,看著我的眼楮」他拉她到身前,看見她窘迫地掖緊了被子。
「什麼?」
「告訴我,你……,你昨晚知道我是誰嗎?是方澍野,還是範禎莫?」
他十分想確認一些事,範禎莫結婚的消息很突然,她的表情和語氣讓他很不安。
深吸了口氣,這個問題真的好難答,「我……」
「你只要告訴我事實,我不會難為你,星橙!」方澍野眼底滿是急切,他希望昨夜,她不會悲傷地去尋求一個替補男人的安慰,他多希望她的口中能說出他的名字。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她不能在他面前承認她愛他,不能,她也不需要他充滿道德感的負責。
而這件事,她要好好想一想。
「好,那就……,那就考慮一下……,我給你時間……」
無法逼迫她,床單上有她遺留的純潔。
眼見她逃也似的回房,方澍野滿懷愛意、充滿訴說的心,一下冷卻了大半,他搓了搓臉頰,掃視凌亂安靜的房間,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