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橙隱隱覺得方澍野是故意支開她的——
心中有一種不安和恍惚,她做完他交待的工作,腳步像要飛起來似的,徑直往酒店趕。
而還未踏入酒店,那鎂光燈便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若非幾個職員接應,她是如何躲不開那些蜂擁而至的喧嘩的。
而她听到了一些可怕的事,她有些暈眩,而鄭元凝重的神情證實了媒體詢問的事件。
「澍野……,澍野……」才說,她便哭了。
從酒店的私人停車場趕至醫院,方澍野已躺在了病床上,肩膀包扎著,雖然沒有大事,可是那臉色和精神都不大好。
他沖她笑,那笑容有些虛弱。
「差一點……,差一點就出大事了……」
她知道若那一刀劃傷了頸動脈,將是多麼可怕的狀況。
而方家,就剩他了,她有些哽咽,卻听他說,「見你這樣,我特別特別開心。」
「還說胡話,躺那兒,什麼也別說了,歇著。」她發出了低斥,又看到他的目光柔柔地看過,帶著很滿足的笑。
「今天被送來的路上,倒是覺得害怕了,心底落了遺憾。」
她富怒地捂住了他的嘴,不想他繼續說那些她既窩心又擔心的話。
「我想有個baby,我們的baby,出事的時候我好遺憾!」他攥著她的手。
「都這樣了,還不少說兩句?」她晃晃他的手,都快被嚇死了。
「怎能不想呢,一想萬一不幸,我真的一無所有,沒有妻子,沒有孩子,太悲劇了。」
「還說還說?」她惱地很,忽地又被他氣樂了,「這一傷,把腦子傷壞了,連你兒子都忘了?」
方澍野聞言,閉上了眼楮,他鎖緊了眉頭,「是的,有孝慈,可他還小,蓨雅又那個狀況,知道了會害怕的,而我當時真的是這麼想的,偏偏你還取笑我?」
他想告訴她那孩子不是他的事,可是如今在醫院,說這些事徒增傷感。
「你有兒子了,再要個女兒,兒女雙全好不好?」葉星橙抿唇問他。
「真的?」方澍野驚喜地睜開眼楮,直勾勾地看她。
「想讓你好起來,哄你開心呢!」葉星橙做了個鬼臉。
「不說玩笑話,不管是男孩兒,女孩兒,我都喜歡的。」他央求地說。
只是護士來了,他們沒有繼續說下去,輸了液體後,方澍野就昏昏仄仄地睡著了。
他不知外面的喧囂,葉星橙也不知道。
她是在晚上返回酒店的,因加派了保鏢,那些記者沒能接近她,只是在酒店門口的時候,不知從哪里跑出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她投來了幾個臭雞蛋,「不過是被投訴了一回,你們就開除了我媽媽,是你們逼她走投無路,你們這些混蛋,看看自己有哪點是干淨的,會遭天譴的……」
那個孩子充滿詛咒怨恨的眼楮,讓葉星橙戰栗不休。
她和那個孩子不該有如此大的仇恨的,她們歲昧平生。
這一晚,葉星橙都在思索這些紛亂而起的事,姑姑來電,詢問了她一些事,「姑姑,我好像覺得我是個不祥的女人。」
「星橙,你也別胡思亂想,只是我要跟你說啊,這我以前也只認這道理公義,覺得任何事都有理可講,可歲數越大,越覺得這命運機緣的事得信些,有些緣不該結,會生出很多麻煩來,我說去拜拜佛,也學那鄰居張老太太念念經,吃吃齋,你還不讓我去?」
今天可全信了!
想想這些年的日子和一出出紛亂,葉星橙也無法不向佛祖投降,「好了,那你明天就早早去,方家就剩澍野,不能再有事了。」
「葉家好像就人丁興旺是不是,哎,也不知這造的什麼孽!」葉安咕噥幾句,掛斷了手機。
是啊!
這都造的什麼孽!
葉星橙喃喃自語。
她並不知道這是一場**,只有一個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葉星橙,我的心血不能因你白費,我搭上了青春,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林田卓躺在李府天的身邊,那個男人滿足地睡去了,而林田卓會在這樣的夜里,覺得一種荒涼,人生的荒涼。
她沒有家,沒有一個像樣的男人,沒有孩子。
她是有了一點點錢,可是她依然覺得自己沒尊嚴,是個看人眼色的失敗者。
她的美麗沒有換來方澍野的注目,葉星橙的出現,壞了她的整盤棋。
而明天是個好日子,葉星橙,你們的愛不會得到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