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澍野發出短信時,葉星橙已原諒了他。
幸好澍野不在,她打量著那封最新的快遞,長舒一口氣。
至少知道那人是完完全全沖她來的,而她無法不思考,發笑,你以為你是上帝嗎?
心中藐視,她又恢復了常態,有時她覺得自己很脆弱,有時又覺得自己很勇敢。
她是這樣的沉默,她知道年節前,澍野都不會和她聯系的,在飽受威脅下,這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而聖誕節的時候,是孩子們最快樂的時候,澍野會像個稱職的父親,和兒子待在一起。
他終是有了牽掛的人,不似自己這般隨意。
為江季游準備了聖誕大餐,這個節日像多年一樣,只是餐桌上的一束玫瑰讓她驚訝。
「你要像玫瑰一般盛放了嗎?」她睨著漂亮的眼楮,想知道一些事。
「哦,她像一個妖精一樣,將我吞下。」江季游用虛弱的腔調說。
「好惡心,你——」
「我可以扔光我父親的錢,來換我愛的女人傾城一笑。」
「哦,真有道德感。」
「我是個紳士,我在成為一個男人後,發了求婚書,給我的準岳父。」
「恭喜你,江季游,你要發達了。」財政部部長的女婿?
想想,葉星橙就忍不住咋舌。
「不,他讓我先賺一個城給他看,才能將女兒許配給我。」
「一個如珍珠般的女人和一座城該是等價的吧?」
「還好了,沒那麼貴,我一直以為她是無價之寶,可是該死的她出身于那樣的家庭,我仿佛看到她父親將她過稱的樣子。」
「哦,你岳父肯定听說了你的游手好閑,不想讓女兒的未來堪虞,看你坐吃山空。」葉星橙解讀著財政部長的心思,實則江季游目前賺的大概也夠一座城了,那是葉星橙的揣測。
「你不會不管我們的吧?」江季游問。
「當然不會,有人和你一起宅,我覺得是好事。而如果你不幸身無分,皇後大酒店的總統套房總會留一處給你們,而在我沒空的時候,如果你們能忍受酒店餐的話,還有皇後大酒店一輩子不倒的話」葉星橙拍拍肩膀,表示無所謂。
宅男伸出了胳膊擁抱了她,「ight,謝謝,告訴你,那束玫瑰是他送你的。」
「澍野嗎?」
「好像知道你會來這里。」
「只有花嗎?」葉星橙的聲音一下子小了去。
「他說你明白的。」
「哦——」
「不打午夜ll嗎?」
她萬分地想,卻不希望他感情使然的回來。
過年了,在那邊吧,總部會有許多活動,蓨雅母子也需要他的。
而那邊很安全
心中流淌出了溫柔,愛一個人就會替他著想,林田卓的事,她放下了。
翌日驅車去看那個已經休假的女人林田卓。
那邊很偏僻,以林田卓熱愛熱鬧的天分,突然到了那邊會很不習慣,而這個孩子是方家的,祖母一定希望方家人丁興旺的,孩子們能得到好的照顧。
她沒敢晚上去,選擇了白天。
而那里一切都井井有條,她看到了桌上采購的物品,還有一個男人,他站在梯子處,正將那過于白冷的燈盞更換,如今這里有了家的感覺,節日的氣息。
「鄭元——」
「她嘔吐時,我猜到的,而她開車來,我覺得有點危險,就送了她來。」
沒有說太多,鄭元繼續忙碌了起來。
葉星橙有點汗顏,這種事不是太好向外人說的事。
林田卓自二樓的窗子看到了葉星橙來,「為了表示感謝,我們一起吃個飯,好嗎?」
大概是出了這樣的事,林田卓似乎也學乖了,而未婚生產,這事說來壓力蠻大的。
葉星橙去做飯,鄭元來幫忙,林田卓知趣地去客廳看電視。
她看他一副想要說什麼的樣子,卻欲言又止。
「因為新年快到了,鄭元,你可以把該說的話在今年統統說完,而明年我們只談公事。」
「好。」鄭元對她的冰雪聰明嘆為觀止,「你在感情上,iq為零。」
「22歲我就這樣,也這樣沒iq的愛上了澍野。」
「你確定那是愛嗎?」
「是。」
「那不是愛,你在婚前和方澍野沒有談過很長時間的戀愛,婚姻的感情基礎基本為零,是任命,你離婚了,ight,不要因為嫁了一個男人,就覺得自己該跟著他一輩子。」
「鄭元,你不了解的,澍野他愛我,我們的感情基礎很牢固。」
「現在你還這麼以為嗎?」瞟了眼林田卓,鄭元覺得她該清醒了。
「他不愛她,這是我了解的事。」
電視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鄭元和葉星橙同時看向了林田卓,又同時將聲音壓低了。
「你準備原諒他。」
「是的,我原諒了,就在昨天。」
「他又和你說了甜言蜜語嗎?」
「我和他用不著這樣,我們」
「你要告訴我你們心有靈犀嗎?」
「是。」
「那麼心有靈犀的你可有發現他會給你這樣的難堪,這樣的局面?」
「婚姻很漫長,我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這種事,我只原諒一次,因為這是理性而慎重的,我知道他同樣會自責。」
「瞧,你竟然說到了婚姻,我記得他說的是適婚。」
「如果明年他向我求婚,我會嫁他。」
「ight?」
「我決定了,我愛他,鄭元。」
兩人有了種靜默,鄭元苦澀地放下了手中的蔬菜,靠在水台一邊,滿面愁雲。
「哇,是澍野,是澍野哎——」
一個聲音甜甜地傳來,葉星橙听到了財經頻道關于方總的采訪的聲音,她沒有忽視林田卓臉上的崇拜。
「關掉電視,好嗎,林田卓。」
「不,我要看,澍野好迷人。」
一個拒絕的聲音穿過,非常讓人受不了。
與鄭元對視一眼,葉星橙走了過去,擋住了電視屏幕。
「不是要大家心平氣和的吃飯嗎?」她抱臂和她講道理。
「星星,事實不是那樣的,澍野是愛我的,你的話我听到了,在這里我不想听到那些話。」
「不,他不愛!」昨天澍野發了短信,葉星橙希望林田卓能正視現實,她拿到遙控器,啪地關閉了電視。
而當她轉身,林田卓站起又打開了電視。
葉星橙忍耐著,再次關閉,林田卓再次打開,兩人對峙的時候,鄭元走了過來,「嘿,別這樣,ight,就讓她看吧。」
葉星橙咬牙忍受,「隨你吧,我是為了你好。」
「是嗎?該醒醒的是你——」林田卓又打開了電視。
只是電視閃了幾閃,嘩啦關閉了,整個房子也黑了。
葉星橙不由自主笑了下,她覺得這是天意,而林田卓眼見這一屋子的黑,一下就哭了。
「我,我去看看電閘——」鄭元模黑而去。
林田卓越哭越凶,葉星橙抽搐了臉頰,「喂——,你不要這樣好嗎?」葉星橙求著林田卓,問她︰「手電筒在哪里?」
林田卓吸著鼻子,沒有理她,自己往電視櫃旁邊的櫃子走去。
葉星橙怕她出事,急趕而過,「林田卓,你好好待著,告訴我在哪兒,我能找到。」
櫃子 地被拉開了,林田卓執拗地模索著盒子里的東西。
「我來,去一邊乖乖待著」葉星橙緩聲,抓住了她的手,卻被冷冷地甩開了。
葉星橙無奈,只好將手也伸了進去,「是這個盒子嗎,我來,你懷孕了,你不知道嗎?」
模索著,兩人的手指不免打架,當她的手被林田卓排斥地抓住,葉星橙極快地抽出,力道並不大,可是林田卓不知怎的踉蹌了一下,她像八爪魚般要抓住什麼,卻撞到了櫃門。
「喂,小,小心——」
葉星橙喊著,要扶林田卓,林田卓卻閃開了,就在那閃躲的一剎,人影搖搖,林田卓驚喘了一聲,一下栽倒了。
「林田卓——」
葉星橙發出了驚呼,那個身影匍匐著,忽地發出了一聲哭音,「痛——」
「痛?」
葉星橙臉色大變,「鄭元,她栽倒了——」她急聲高呼。
鄭元聞聲,嚇了一跳,急忙趕來,林田卓已抽噎了起來,「我,我好難受」
「怎麼這麼不小心!」鄭元看著一團亂,有些不好的感覺。
「我們找手電,誰知——」葉星橙嚇壞了,手心都冒了冷汗。
「將手機的手電筒打開,快——」鄭元不敢冒失扶人,打開手機上的電筒,在一旁小聲呼喚︰「林秘書」
葉星橙覺得自己蠢到家了,取過手機,而燈光匯聚處,葉星橙看到了周圍的景物,依稀有電鑽在旁邊,林田卓被電線絆倒了,月復部正好踫到了機身。
「我,我好像流血了」林田卓痛地眼淚都下來了。
「血——」葉星橙慌了,她和鄭元以最快的速度將林田卓送去了醫院。
「這個孩子保不住——」
醫生有些遺憾地說,葉星橙聞言一下就哭了。
「是我,我的錯」
「是我,那個電鑽本來在儲物間的,燈也很好,我覺得不亮堂,用完後隨手丟在那里」鄭元也自責萬分。
兩人面如灰土,而手術後林田卓安痛哭出聲,「葉星橙,我恨你,我的孩子,自你出現,我就知道我不會好過的」
指責讓葉星橙除了淚涌,沒有絲毫法子。
「鄭元,求你照顧她一下,我」
葉星橙好難過,手足無措。
她不想待在醫院,這里的氣味和林田卓冰冷的眼神讓她發冷。
姑姑說未婚的女孩子不可以陪著懷孕的女人去做流產手術的,會不吉利。
22歲的她以為是迷信。
而當她早年痛苦失去了孩子後,她開導自己只是意外,而今天林田卓出事,她不能欺騙自己,她似乎給周圍人招來了厄運。
她身邊的人似乎都很倒霉,都不快樂,這都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