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容易讓咀嚼寂寞,容易讓思念翻個身子,張開眼楮。
心,是一座私人的城堡,裝著不美的現實,還有一塊心田種著愛情樹,畫滿了滿天星。
醫生說趙秘書的情況只能靠等待,這種病人有的三個月會醒,有的會更長,甚至一輩子。
方澍野想起趙秘書為方家為自己所做的種種,無法不窩心,而他也想起他那天的話。
是他太執拗了嗎?
是他不懂得理解了嗎?
心中有無數的追問,也有數不盡的擔心。
一個女人飄零在外,不是什麼好的風景,尤其她在大病才愈後,做過多的旅行,實在是超負荷的事。
而或者是自己的拒絕,讓她無處容身,必須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厭憎著自己的自責和思念,可還是決定試圖查找出她的下落。
「有她的下落了沒有?」夜深人靜,他撥通了一個個號碼,然後得到了一堆信息,英倫半島、楓葉國、藍色的土耳其,甚至是國內的某個他不了解的地方
夜,讓人清醒,方澍野打開窗子,望著天上黑色的夜幕,覺得不論如何,她該回來,即使不是自己身邊,也該有一個安穩的角落,他從來不想一場分離引發她的漫長流浪。
「不是趙秘書交待你說人在土耳其,那麼她或者還在,用心找,我很急!」
「總裁,我人已經在土耳其了,在通過各方路徑尋找,可是回復都是等待,您稍安勿躁。」電話那端,傳來了冷靜沉穩的聲音。
「以後有什麼消息,直接和我連線,趙秘書還在治療中。」
沒有實力的人趙秘書是不會用的,方澍野「嗯」了一聲,看看天色,過會兒天就亮了。
他決定好好的睡一會兒。
而城市中的一間出租屋內,偉大的葉小姐骨碌轉動著眼楮,從被窩里爬起。
不知是不是她的姑姑葉安那些十全大補湯的緣故,她的精神頭格外地大,像打了雞血一般,天不亮就可以安然而醒。
她想江笙一定在計劃著如何開除她這個小實習生,在她沒開除她之前,總要想點辦法才是。
趙秘書不在,苳霓那邊能幫她的實則有限。
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看著陸玥馨為她合成的照片,方澍野和「熊貓人」的合影,顯得很有愛。
陸玥馨這家伙,說來還會做幾件賞心悅目的事。
葉小姐難得在心里說了陸玥馨的好話,而她22歲的活力在和tree的一番談心後滿血復活。
七點半的時候,還不是公司的上班高峰。
葉星橙在公司的活動宣傳板上,張貼著那些照片,秘書苳霓和市場部的部長一同步入了公司,這二位都是見過她的,市場部部長剛出差回來,他是個很有眼力勁的人,在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後,看向了苳霓。
「是,您的眼楮沒看錯。」苳霓不知葉星橙怎麼會突然這般顯山露水。
市場部部長是個圓滑融通的男人,他立刻扯出了燦爛的微笑,「這些照片很獨特啊?」
苳霓瞠目結舌地瞧著那些照片,不知被總裁瞧見了是好是壞,也只是陪著笑臉,連聲稱贊。
「部長,多年不見,您還是這麼氣宇軒昂?」
「哎呦,夫人見笑,您在公司還適應嗎?」
「公司里不能隨便亂叫的,我叫程星,是新來的實習生,我來這里的事,是老夫人她的早年安排,總裁因為身份的關系,不能公私不分,而我來的事,只有像部長這般級別重要的幾人知道,所以要保守秘密,當然必要的時候還要勞您多方關照。」
老夫人的安排?
市場部的部長立刻露出了幾分嚴肅,「這是自然,總裁想必也是這個心意。」
「部長就是部長,一點就通嘛!」葉星橙遞了個眼色,市場部部長心思通透,立刻與苳霓作別,往電梯去了。
「您這是拉大旗作虎皮啊?」苳霓打量那些照片,豁然開朗。
「趙秘書不在,總要有人周應啊,你那邊太忙,而我大概會常跑市場部的。」
一想到趙秘書,苳霓也一嘆,「可這個要讓總裁瞧見,他會不高興的,你要考慮後果。」
「活躍公司氣氛嘛,早年林田卓的照片在上,也沒見他不高興?」
「今時不比往日,總裁不喜歡采訪,也不喜歡任何自己的照片什麼的出現在公眾面前。」
「如今有了,他見過這熊貓人的,沒什麼。」
苳霓看看時間,這男女之間的拉扯,她這個外人自不好判斷,只能先行一步,而江笙也在抵達公司的時候,看到了這些照片。
「這個是什麼?」
「公司旅行的活動照,職員們馬爾代夫旅行的照片會陸續貼出來。」
「程星,這上面的是你嗎?」
「嗯,總裁瞧了公司旅行照片,這全然是總裁的安排呢!」
「哦,看來你是實習生中的小明星呢!」
在大公司里,女人間的談話,時常會喜怒不顯于色,刻薄而刺耳,而江笙的語氣,讓葉星橙判斷出她並不喜歡自己,而這已經是個隱性的危險了,還有自己的這付黑眼鏡,如今江笙恐怕對自己,想除之而後快吧?
「等著市場部給予實習評語的時候,還望江小姐多多美言啊!」
「希望你成為最早留用的那一個。」
江笙笑了笑。
葉星橙心中則加了不少的小心。
而上班晚來了片刻的方澍野,自是看到了活動欄中的相片。
「苳霓,誰貼的那些照片?」
「不是總裁您的吩咐嗎,職員的旅行照片也會陸續貼出的,一玩回來,大家果然精神都不錯,公司的照片牆真的全是動感與活力呢!」苳霓滿臉堆笑。
「我什麼時候傳達了這樣的通知啊?」
「總裁,有什麼不對的嗎,職員們的照片不能貼出嗎?」苳霓露出幾分不解。
「苳霓,你是看過那些照片的,我什麼時候和實習生合影過,還有這會引發出非議的。」
「總裁,22歲的孩子,有什麼值得非議啊,不過是愛玩的年齡,現在孩子都愛ps照片的,公司年輕人的活動群里,那些照片也是送花,送桃心的極有趣的。」
「可——」
方澍野不置可否,可他十分惱火,「是那個孩子貼的嗎?」
「實習生有很多自主的空間,那是他們的天地,一般上面也不做過多干涉的。」
「苳霓,這不可以!」
「總裁?」
「身為一個實習生,最該懂得的是公司的制度和行為的限度,讓她現在就來我辦公室。」
「剛才見那孩子出去了,市場部那邊工作很忙。」看看時間,苳霓不免規勸,「總裁您來晚了,很多事情都在等您處理。」
「對不起,今天我起晚了。」
方澍野點點頭,「等那孩子回來,擇個時間來這邊約談。」
接連一周,方澍野都沒見那個叫程星的孩子來自己的辦公室,而那面照片牆上的他正向一個熊貓女孩兒,暗送秋波,實在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