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人流漸漸稀少,本來已到家門口的葉星橙又一度折回了公司。
她不想一夜無眠,她想和他說說心里話,立刻,馬上。
站在大廈下方,看到渃星電子總裁辦,透著薄薄的光亮。
方澍野,你才是那個最固執最固執的人,這樣的時候,你卻選擇將自己悶在工作里,也懶得和我說說心里話。
若非是在意,恐怕不會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了,這是現在唯一令她安慰的事。
日子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她和他的生活該有所改變。
她知道他遠比工作重要,她不再當一只寄居蟹,她回來了,需要一個家,有他的家,兩人該有些沒有紛擾的家庭生活,而這次回來,她希望他也不再這樣習慣性的加班,給兩人更多相處的時間。
葉星橙從大廈後的那個小門進入,沿著綠植的花圃往公司的主樓走,只是當她看到幾個保安在大廈的玻璃門內徘徊,表情嚴肅而充滿了警覺,便一下停住了。
她收了收腳,猶豫間站在了一處假山噴泉的後面,澍野是在用這種方式,驅逐她嗎?
盯著那高處的燈光,葉星橙不禁頭皮發硬。
她撥打了方澍野辦公室的電話,無人接听,上方的燈光卻一下子滅了。
「你——」
葉星橙嘟起了嘴巴,小臉因氣鼓鼓的,有了微微的僵痛。
她又鼓起勇氣撥打了那個電話,一遍一遍。
辦公室內,一個窈窕的身影,那是江笙。
她正看著一把與眾不同的鑰匙和方澍野的辦公桌下一個設計十分特別的抽屜發呆,而那陡然響起的電話鈴音,嚇地她一震,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之後她的目光落在那電話上,蹙了蹙眉。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她想看看是哪里打來的電話,卻發現那個電子設備比市場部來的精密,她看了看,本想看看來電顯示,卻害怕觸法了不好的後果,而公司的信息保密級別,在新品推廣前,被提升了。
是否是這樣掩人耳目的理由,還是因為趙秘書的事,才讓方澍野加強了警惕,江笙還無從判斷。
她只知道如今的每一步都要走的十分謹慎。
她聯絡了信息部的人員,「那邊怎麼樣了?」
「都核對過了,沒有,需要進行二次比對嗎?」
「重點列出的那幾個人,都沒有找出線索嗎?」
「沒有,一個也對不上。」
「今天到這里,不要留下任何痕跡,懂了嗎?」
「請您放心!」
葉星橙看著自己的手機,她放棄了再次撥打。
她要上去,去見方澍野。
只是她正要抬步往前走,就看到江笙正從大廈內出來,而那兩個保安正和她說著什麼。
睫毛半垂,眼楮在看向漆黑的總裁辦時,心中陡然一驚。
後來大廈全然暗了,保安也休息去了,澍野是在還是不在呢?
這一夜葉星橙都沒有睡好,而方澍野卻難得安穩入眠,他有些疲憊,心因為葉星橙沒有去世界的任何一角流浪而放松了下來。
關于兩人的事,他不願意想,只知他不是她人生中往來做偶爾逗留的旅館,想來就來,說走就走。
葉星橙一早趕到了公司,她沒上去,只是在方澍野的車位處等,而她看到了他,卻看到他熟視無睹地從車子上下來,儀容整潔,步調沉穩地漠視了她的存在。
于是她明白昨天他沒有加班,而苳霓一早聯絡了她,「昨天總裁聯絡了我,而今天都沒跟我說話呢,你昨天打了很多次電話,總裁生氣的時候,最好別吵他,他消氣了就想通了。」
「苳霓,你在安慰我,澍野和彼得不一樣,溫和的人一旦發火了,反而更難辦。」
「那夫人眼下準備怎麼辦呢?」
「不怕死,不怕摔,死磕到底。」
「哦,老夫人的眼光一直不錯的。」
「苳霓,總裁辦只有你有鑰匙進入嗎?」
「除了門卡使用上的內部權限,總裁給了我鑰匙。」
「就是說旁人都不可能進入嗎?」
「除了特別授權,夫人您是想方便進入嗎?」
「哦,不,只是覺得趙秘書的事,還是各方小心些,昨天大家都去晚會了。」
「星橙?」
「苳霓,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趙秘書還沒有起色對嗎,他是澍野最信任的人,而現在你要幫趙秘書盡責。,還有我依然是程星。」
「總裁若知道你這麼關心他,真不該跟你生氣。」
「男女之間,你知道的,有時都是小心眼。」
苳霓笑笑,耳畔一聲雷厲風行地責備,「工作時間,請不要打私人電話,苳秘書。」
「苳霓,將手機遞給澍野!」葉星橙冷靜了下來。
「哦,好的,夫人。」
「苳霓——」方澍野耳听那夫人二字,忍不住發火,可是苳霓已將手機放在了他的耳朵旁。
「方澍野,這是我回來的第一天,我愛你,以後每天都會對你講。」葉星橙很大聲地說。
方澍野有些尷尬,眼楮瞪地溜圓,正要發作,那邊卻掛斷了。
「唔——,好有愛哦,這個歲數能听到愛這個字,不容易的,澍野。」
「苳霓?」
「不要對我生氣,因為我相信趙秘書希望我這樣做,還有老夫人。」
方澍野眼見苳霓意味深長的眼神,臉孔緊繃,大叫了聲「工作」,轉身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而今天他又收到了一封奇怪的快遞,「昨晚,總裁辦監控失靈,有人進入!」
嘶——
方澍野無比震驚,他不露聲色查看了自己辦公室的私人系統。
唯有他知道,在他的辦公桌下有一個微型監控系統,而那個系統上有微弱的燈光和一道影子擦過的記錄。時間顯示的正是昨晚!
而電話鈴的響動似乎驚到了那人,那個影子只投下了一團黑影,極快地擦過。
能進入這間辦公室的只有苳霓,而苳霓昨晚這個時候和他聯絡,說明了一些關于星橙的事。
看來趙秘書的事的確不尋常,那些人似乎是沖他來的!
而這個人呢?
打量那快遞,沒有標記太多有用的信息,這個人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