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澍野在商務中心听取展會工作人員的匯報時,恰遇陸余順。
為了好友劉彼得的事,方澍野連忙抽身,前去拜會。
「在車里等我片刻,我和陸總談兩句,我們一會就回公司。」將車鑰匙遞過,方澍野忙拉了陸余順,往商務中心的私人會客廳去。
「澍野,我知道你是為什麼?」
「陸伯伯,彼得對玥馨真的是一片真心,無論門第,相貌,都配得起您的乘龍快婿。」
「在我眼里只有一個人配得起我女兒玥馨,就是你這讓我失望的小子。」
近處打量,彭老夫人的辭世,沒有給渃星電子發展帶來巨大的沖擊,因為那老太太已將手中的接力棒成功地傳了下去。
若說這商圈里,能讓他陸余順佩服的,有這彭老夫人一位。
而眼前的方澍野,英俊穩當,做事業也是有板有眼,愈發游刃有余,而方家的產業和陸家在各自的行業中,而方家的言傳身教,他是信得過的,這麼好的女婿人選,偏偏他陸余順無福。
「承蒙陸伯伯抬愛,您既然不把我當外人,我也便跟您說貼心話,劉彼得我為他作保,他會好好待玥馨,也不會對陸氏發難。」
「澍野,你這孩子,就是這點不好,這關于人品還有沒有發生的事,怎麼都要給自己留余地,那劉彼得你保不了他,他是個混世魔王,你別看他風頭強勁,那是因為他還沒栽跟頭,一路還算順遂,可是這商圈啊,此一時彼一時,他那性格我就是瞧著別扭,而在我眼里他就是配不上我的玥馨,而最重要的是,他和我的企業存在著競爭,這商場如戰場,一山難容二虎,這事不是嘴上說就可以的,一旦出了踫撞,那就是傷心傷肺的事。」
「陸伯伯,彼得若是肯讓呢?」
「讓?那說明他更沒出息,我總有一天,是要走的,一個為了女人,拋卻事業的男人,怎麼能讓我信任他能不讓我的玥馨吃苦,甚至能將我陸家的企業發展下去。」
「伯父,您可以信賴玥馨的,她很聰明?」
「聰明是聰明,只是信不得,本來我是有這個打算,可是玥馨被劉彼得迷的暈頭轉向,她可以為了那姓劉的,拋棄陸氏,我陸余順不怕膝下就有一女,怕的是她終究是長了一顆女兒心。」
看方澍野沉思,試圖要找到更好的法子說服自己,陸余順叫了waiter,「既然踫到,咱爺倆喝幾杯。」
哎呦!
方澍野雖然也能喝兩杯,就是這陸余順勸酒的能力太強,再說又是長輩,沾著陸余順,他就沒有幾分勝算。
「伯父,您多慮了,您和彼得完全可以合作,那叫強強聯合。」
「他是做總的,我也是做總的,他有他的心思,我有我的戰略,他要是和我一條心,我們這麼多年早就是戰略伙伴了,可是我們的思路根本是南轅北轍。」
遇到一個事事想的長遠,做事謹慎的長輩,方澍野發覺自己理屈詞窮。
「怎麼,還惦記著那個什麼橙的嗎?」
「伯父,不談這事可以嗎?」
「真夠出息,你說咱爺倆這些年,哪有紅臉的機會,這根本是人的問題,把這心思放玥馨身上多好,她本來對你就有意思的,有時這緣分啊兜兜轉轉,就回來了,我就希望你當我女婿。」陸余順一臉慈祥,這商圈里的孩子,有那麼幾個出息的,這澍野特符合他的擇婿標準。
「陸伯伯,玥馨的心全在彼得身上,而我」
想說對葉星橙死心塌地,可是終覺自己犯賤無能,又一下咽回去了。
「瞧你這出息,見了那一個漂亮的,就覺得這世上沒有漂亮女人了,哎!」
陸余順一嘆,這酒又倒了一杯。
方澍野默默地喝了,在陸余順眼前他也不愛裝腔作勢,他是覺得葉星橙漂亮的讓人惱怒,而她那天電梯里咬他一口,那小辣椒一般的神態,讓他覺得她愈發女人了,鬧騰的他這幾天心里魂不守舍,又想看到她,心里又是那麼矛盾。
陸余順也心緒不佳,平時擱外人,他也不愛談自己的家事,可澍野不同,兩人就這樣喝了下去。
江笙在車內左等右等,不見人來。
那陸余順是商界重量級的人物,她幾次拿起手機,又放下了。
華燈初上,江笙看到了方澍野,是陸余順親自扶過來的。
「送他回家,他醉了。」
低沉的聲音,江笙看到陸余順也身子搖晃的,被司機扶走了。
看向方澍野,他倒是坐在後面,除了閉目養神,什麼話也沒說。
沿路遇到了交通堵塞,江笙因為厭倦了等待,索性打開了音樂,那首《小星星》飄蕩了出來,江笙害怕听到這首歌,一下又關上了。
後面方澍野卻兀自唱了起來,他唱的十分傷感,江笙在夜色中,心酸了起來,這首歌讓她溫暖,也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孤苦伶仃。
這個世界上只有愛她的媽媽會為她唱《小星星》,她扶了方澍野進去,他一路都在唱著唱著,她扶他坐在家中的沙發上,他卻大聲唱著,跑去了二樓。
「有葛花茶嗎?」
那邊沒有回答,她只好自己去找,在方家的別墅里,她看到了彭老夫人的照片,和她記憶中的那張臉孔重合在了一處,雖然是白發蒼蒼,可是那眉眼中身為企業家的強勢,還是歷歷在目。
「我們又見面了,有些事終究是無法阻擋的。」
她喃喃自語,發覺這里除了房子大,設施氣派外,沒有一絲家庭的感覺。
煙灰缸里的煙蒂堆滿了,報紙也懶散地扔在一邊,早晨的煎蛋還在盤子里,她燒了水,送上了二層。
他看到方澍野睜著眼楮,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的,「喝杯茶吧,您喝的太多了。」
他好像听到了她的話,眼楮瞧著她,「小星星好听嗎?」
「好听。」一聲低低的聲音,卻足以讓對方听到。
「好听有什麼用,我的星星她離我好遠,好遠」
他十分傷感,那眉宇虯結著,那傷心的眼眸,讓江笙微微動容。
她坐在一旁,看著他,眼楮一瞬不瞬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朝他的臉頰處伸過。
江笙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做,她的手撫模著那男人好看的側臉,像安慰,又像是陷入了自己的謎題中。
手被捉住了,「我想你,想你,每天夜里都想你」
那痛苦的心聲,讓江笙怔住,她想起了一些事,他愛過女人,似乎分了。
手顫顫縮回,卻被那只手攥地緊緊的,而他那健朗的臂膀,一拉,她便跌伏在了他的胸口,很近的地方,她的視線和他的重逢。
他的眼里有著柔和和抓攫著她的光亮,而他的嘴唇就在她的眼前。
江笙不知道接吻的感覺,她好奇的,又因為這樣接近的距離,不由自主的,吻了那兩片薄薄的散發著酒味的嘴唇。
明白了自己在做什麼,她羞怯了,那種感覺讓她心中怦怦跳動,臉孔泛起的熱度,幾乎要燙傷了她。
她發覺他黑白清澈的眼楮看著她,沖她微微的一笑,她便迷離了,作為剛觸模愛情的女孩子,她想讓那美好的感覺多停留一會兒。
她再度吻了他,看到他閉上了眼楮,而他的嘴唇帶著溫柔吻了她,純潔的不帶有絲毫褻瀆,讓她心中壓抑的情感,一下噴涌了出來。
他的手指撫模過她的臉孔,他的胸口很溫暖,江笙忽然因為這鮮有的溫暖掉淚了,而那冰涼沁濕了他的衣襟。
「大樹呼叫星星——」方澍野情不自禁地說著,臉上又陡然騰起了痛苦非常的表情,「不,我不要,不要」
他猛然推開了她,像受傷的孩子,背過了身子,蜷縮了起來。
江笙呆呆地看著那個身影,又模模自己的嘴唇,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大膽,驚恐地後退了數步,以最快的速度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