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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幾聲異響由身邊傳來,張一諾急忙向後退去,扔掉烏漆抹黑的飛盤,伸手將李斷山擋在身後。
張一諾所在的地方顯然也被襲擊過,但此時似乎是安全的,因為他並沒有在空中現有飛盤的蹤跡.
張一諾定楮向聲音來源望去。
只見那是一個兩米長一米寬的藍色大垃圾箱,垃圾箱由鋼鐵鑄成非常堅固,上面的蓋子被一截倒塌的牆壁所壓住,聲音就是由這垃圾箱里傳出。
李斷山在後面抓著張一諾肚臍兒上僅剩的幾綹布條,六神無主地看著他。
張一諾將背後的步槍端到胸前,像模像樣地對準垃圾箱,他也不知道這玩意好不好使。側著頭對李斷山說道︰「看來里面關著東西,你去把蓋子打開。」
「啊?」
李斷山無語了,他哪敢啊,但是這就倆個人兒,張一諾端著槍,他不去誰去啊?
李斷山扭扭捏捏地來到垃圾箱旁,伸手開始推壓在上面的一塊斷壁。被水泥包裹的牆壁大概半米長,李斷山在那使勁鼓搗了半天,小臉兒都憋得通紅也沒挪動分毫。
張一諾眉頭一挑,無奈的將步槍重新背回身後,過來幫他一起將壓在上面的東西推掉。
「 當……」
壓在上面的磚石剛被推開,垃圾箱的蓋子便「 當」一聲猛然翻開。從里面應聲冒出一個腦袋,腦袋上頂著一個已經腐爛的香蕉皮,臉上滿是紅黑色的液體,嘴角還掛著一塊腐肉,墨綠色的汁液順著下巴不停滑落。
「啊……」
李斷山被這突如其來的怪物嚇得尖叫起來。
張一諾也是冒了一腦門兒的白毛汗,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在宿舍時被二哥帶回來的那個變異人。
張一諾不及多想,快速抬起手臂,肱二頭肌興奮的鼓動起來,他狠狠一拳就打在了這個剛剛冒出來的腦袋上。
這個腦袋頓時被張一諾一拳又給打回了垃圾箱里。
張一諾拉著李斷山迅速後退,重新端起步槍對準了垃圾箱。
足足過了兩分鐘,垃圾箱內卻沒有任何動靜。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張一諾慢慢向前靠近,探頭探腦的向里面看去。
只見里面躺著一個人,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張一諾仔細看了看,現這人有點眼熟,他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這人對上號兒。
靠啊!!!
這個人就是那個在三樓宿舍里跳舞的「雞毛彈子」。
張一諾現原來他並不是變異人,因為他沒有尖銳的牙齒,皮膚上也沒有蛇一樣的鱗片。他臉上那些黑紅色的液體是腐爛的西紅柿和各種垃圾造成的。
張一諾和李斷山急忙將「雞毛彈子」給抬出來。張一諾將大拇指用力按在他的人中上,試圖讓他清醒過來。
張一諾的努力並沒有白費,「雞毛彈子」緩緩睜開眼楮,張一諾將他扶起,讓他坐得舒服點。
「雞毛彈子」剛坐起來就開始劇烈的咳嗽,隨後「 」的一聲,從嘴里吐出來一口黑漆漆的濃痰。
「什麼情況?」
雞毛彈子眼光閃爍的問道,話音未落,兩行委屈的淚水就奪眶而出,在那小鬼兒似的臉上沖出兩道溝。
「你怎麼跑這來了?」
張一諾心虛的轉移著話題,剛才那一拳他可是把吃女乃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李斷山躲在張一諾身後,偶爾好奇的探出頭來看兩眼,然後趕緊縮回去,用手捏住自己小巧的鼻子。
因為這個雞毛彈子身上實在是,太臭了……
雞毛彈子伸手抹了一把臉,用舌頭把自己嘴唇上的液體舌忝舐干淨,砸巴砸巴嘴兒,喉嚨上下聳動,將嘴里的東西咽了下去。
抬起頭傻笑著說道︰「到處都是爆炸聲,縮舍樓里的人都像瘋了一樣四處亂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跟著大家跑唄。」
他頓了頓,下意識地縮緊了肩膀,聲音變得顫抖起來,「好多人都死了,被那光球一踫,「轟」的一聲,連個骨頭渣兒都不剩。」
「哦,也不對。」
雞毛彈子指著一輛側翻的汽車,下面壓著一截斷臂,皮膚組織已經被燒成蛛網狀的灰炭。他神經兮兮的說道︰「還是有留下渣兒的。」
雞毛彈子用力抽了抽鼻子,繼續說道︰「我無處可逃,就躲在這個垃圾箱里,誰知道能把我壓在下面,還好你們來了。」
「沒……沒事就好。」張一諾看著他仍在「吸溜吸溜」地舌忝著嘴唇周圍的液體,只覺得胃里一陣干嘔。張一諾看了一眼天邊暗紅的夕陽,眉頭微微皺起,「天要黑了,我們得找個地方過夜。」
「我覺得應該去找警察或者政府。」雞毛彈子站起身來向遠方眺望,抗議的說道︰「我們應該為祖國出一份力,現在正是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不能藏起來。」
「好吧,你是對的。」張一諾指著遠處翻滾而起的濃煙和沖天的火光,「但是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應該去哪尋找他們?」
張一諾越說越激動,「這種無情的屠殺整整持續了一下午,你有听見一聲警笛響起嗎?哪怕玩具出來的也行,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有用嗎?」
雞毛彈子一臉的陰霾,他無法反駁張一諾,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張一諾說的是對的。
飛盤的轟炸似乎已經告一段落,乎近乎遠的爆炸聲逐漸平息,原本成群結隊的飛盤數量也在減少,三三兩兩的會偶爾從眾人頭頂飛過,但是並沒有出攻擊,好像在搜尋著什麼。這座並不達的城市已經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摧殘得滿目瘡痍,如墨的濃煙和舞動的火焰與夕陽相互呼應。
警方、政府、官方機構已經完全癱瘓,這座城市變成了孤島。
而幸存在島上的人則是生活在巨人腳下的螻蟻,躲藏在陰暗的縫隙中苟延殘喘,生怕巨人想換個舒服的姿勢,因為這樣有可能將自己碾碎。
殘留的余輝完全隱去,大地接收黑暗的同時,世界也重新變得安靜起來。
張一諾抱起飛盤,三人像忍者一樣,鬼鬼祟祟地向遠處一幢小樓模去。
原本三層的小樓已經被炸飛了一層,變成了二樓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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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內一片狼藉,桌椅雜亂無章,打碎的杯子分成無數小塊散落在木質地板上。
三人將小樓內仔細檢查了一遍,空無一人。
看來這家人走的很匆忙,屋內生活用品一應俱全,茶幾上的電視依然開著,但只有黑白相間的雪花。
張一諾彎腰在地上拾起一副相框,起到保護作用的玻璃從中間碎裂成一個小星星。
照片中有兩個人,那是一個女人抱著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女人長的很漂亮,桃腮杏面、秀色可餐,黑亮的頭隨意地披在肩上,她用手撫模著小男孩的頭,臉上掛著幸福溫馨的笑容。
本來已經支離破碎的家庭現在又要開始顛沛流離,希望這一對母子能夠平安無事,張一諾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絲惆悵,隨手將相框重新掛在牆壁上。
「嘿嘿,看來今天不用挨餓了。」
李斷山和雞毛彈子興沖沖地跑過來,懷里大包小包的抱著許多食物。
「哦?都有什麼吃的?雞毛彈子挺能干的嘛……咳……咳……」
張一諾話剛出口就假裝咳嗽起來。
「什麼?」
李斷山和雞毛男滿腦袋小問號。
「噯!我想問有沒有雞肉。」張一諾假裝在他們懷中的食物里搜索著,抬頭說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俺叫王富貴。」
雞毛男笑著說道。
他已經把臉上的「涂料」洗去,露出一張奇特的臉……倒三角的眼晴微眯著,扁平的鼻子鼻孔卻很大,腦門寬廣錚亮,一張大嘴叉兒子。
怎麼看怎麼像一只蛤蟆。
「 ……」
李斷山小聲笑了出來。
「你笑嘛?」
王富貴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李斷山輕捂著兩片薄唇,微笑著說道︰「我想你父母一定很愛你,他們希望你能大富大貴。」
王富貴已經听出這男不男女不女的西貝貨在取笑他,他橫了一眼,鄙夷地哼道︰「哼!死人妖。」
「你……你說誰?」
李斷山又把小臉兒給氣紅了,抬手捏了個蘭花指,斷斷續續地說道。
王富貴靠近兩步,一雙倒三角的小眼緊盯著李斷山,那大鼻孔里噴出的熱氣直接吹在李斷山臉上。認真的吐出一個字︰「你……」
在這個斷壁殘恆、哀鴻遍野的時候,听到二人斗氣的爭吵幾句,也讓人有了些許笑意。
「好啦,你們再不吃可全讓我吃了。」
張一諾手中拿著根火腿,嘴里嚼著面包,含糊地說道。
二人狠狠對視一眼,同時在鼻子里哼了一聲,都跑過來開始吃東西。
三個人圍著一堆被當做晚餐的零食開始進攻起來。
「你們誰有電話給我用用?我給家里打一個。」張一諾吞下嘴里的食物,輕聲問道。
張一諾沒有多余的錢買手機,雖然現在早已經連小學生都普遍了,但是他還一直用著宿舍內的固定電話。
他心里最牽掛的無疑是爺爺,剛穩定下來,這種思念就已經開始無法控制。現在還不知道外界的情況,爺爺安全與否也不知道。
「我有,用我的吧。」
李斷山從褲兜兒里拿出一個小巧玲瓏的電話,圓潤的設計無不彰顯出尖端的科技感。他剛要遞給張一諾,卻又縮了回來,尷尬的說道︰「我的沒電了。」
「切……」王富貴一臉藐視的說道︰「破玩意兒,看哥這個。」
王富貴拿出自己的山寨機,機器線條硬朗,像塊磚頭,還帶著無數閃爍的跑馬燈。他嘴里碎碎念道︰「大屏、智能、雙卡、超長待級一個月的語音通話王。」
張一諾無奈的搖搖頭,李斷山則對他翻了個白眼。
「俺先給俺爹打一個。」王富貴拿著電話鼓搗了半天,然後氣急敗壞的說道︰「我操,沒信號啊大哥。」
張一諾一把搶過電話,盯著信號欄上的叉號,不死心的撥打起了心中滾瓜爛熟的號碼,但是……只有盲音。
張一諾將電話在手中攥得「咯 」直響,慢慢抬起頭強笑著說道︰「現在只能給家里人祈禱了。」
「你們說這是為什麼?」
李斷山咀嚼著嘴里的牛肉干小聲問道。
無論是手機信號的消失,還是飛盤的攻擊,都讓李斷山心中不解。
「嗯……」王富貴眯起那本就不大的三角眼,現在這一眯眼,都不知道他是睜著眼楮還是閉著眼楮,他微微含,認真地說道︰「我覺得,世界末日到了,我們誰也跑不了。」
李斷山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張一諾︰「大哥,你說呢?」
「不知道啊。」
張一諾仿佛和這根火腿有仇似的,狠狠咬了一大口。他對二人笑著說道︰「管他啥事兒呢,能活著最重要。」
「對對對,能活著最重要。常言說的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咱三在一塊通力合作,管他是什麼玩意兒呢,干他娘的……」王富貴嘿嘿笑著說道。
李斷山抿著小嘴輕笑一聲,他覺得這個長相丑陋的討厭鬼,似乎也還不錯……
張一諾眉頭緊皺,在眉心處擰成個川字,眼內精光隱隱。看著這倆個快樂的小*,他猶豫在三,最終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張一諾拍著身旁的飛盤說道︰「這東西為什麼不繼續轟炸了?」
空中偶爾會傳來飛盤特有的「嗡嗡」聲,但是卻沒有對城市繼續轟炸。
李斷山轉動著漂亮的大眼楮,不確定的說道︰「他們……他們好像在巡邏。」
沒錯,偶爾飛過夜空的飛盤如同保安般巡視著殘破的城市和幸存下來的人們。
「那個,我們老家有一種動物就這樣。」王富貴輕聲說道。
「什麼?」
張一諾與李斷山二人同時問道。
王富貴思索片刻後輕聲說道︰「牧羊犬。」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後脊梁骨開始陣陣冒著冷氣,難道這會飛的機器將城市摧毀後想把幸存下來的人們當成動物一樣圈養起來?
屋內一片詭異的寂靜,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眾人的嘴巴扼住。
「呵呵……」
王富貴傻兮兮地干笑了兩聲,看別人都繃著個臉,他又趕緊把笑聲憋了回去。
「這到底是什麼?你們認為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國外的秘密武器,對我們起侵略了?」
張一諾打破了沉默,跟二人討論道。
「會不會是……」李斷山欲言又止,他頓了頓,疑惑地說道︰「會不會是,是……外星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王富貴忽然把手中的食物放下,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地上。
「你知道什麼?」
張一諾急忙問道,這個時候哪怕有絲毫線索也是至關重要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會來的。」王富貴裂著大嘴叉子垂頭喪氣地說道︰「自從我看過《黑衣人》之後,我就知道勒布朗.詹姆斯肯定不是地球人……他們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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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夜用它濃黑的翅膀,溫柔的覆蓋著大地。
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只有樹枝在風的作用下,出沙沙的聲響。夜空中繁星點點,月亮害羞地遮起了臉,只微微露出一角。地面上的光線稀薄,在你不經意間會傳來一聲哀鳴,似人、似獸。
張一諾窩在二樓的一具沙內,二樓已經是樓頂了,視野非常良好,因為整個三樓已經被掀飛了。他向後靠了靠,讓自己的背更舒服點,但他的眸間卻異常明亮,機警地巡視著四周。
三人輪流休息,每人站崗3小時,第一班崗由張一諾值。
張一諾抱著被自己「同事」誤傷的飛盤,左搗鼓搗鼓右搗鼓搗鼓,一直也弄不明白其中原理。他氣急敗壞地抓住飛盤兩沿兒用力掰,想用暴力解決了它。
張一諾前額爆起的青筋直通頭頂,像條蚯蚓般不停蠕動,但這破鐵盆子卻紋絲未動。
「女乃女乃地!」
張一諾吐出一口濁氣,肌肉放松不再用力,小聲地罵道。
研究了半天,毛也沒整出一根兒,他將飛盤重新放在自己大腿上,繼續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叮……」
忽然一聲輕響,輕到讓人幾乎听聞不出。
一顆淡藍色透明物體順著飛盤被鋼筋貫穿的小洞滑了出來,悄無聲息地滑進了張一諾腿彎處的口袋里。
雖然聲音細微,但還是被天生感觀就異常敏銳的張一諾現了。
他急忙將飛盤湊到眼前仔仔細細地看了半天。
仍然毛都沒有一根兒……
張一諾微微搖頭,這玩意他是搞不明白,當時拿起它也是一時沖動,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破銅爛鐵到底有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