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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內重新回歸了寂靜,遠處偶爾傳來變異人的撕咬聲和陣陣低吼。
張一諾、王富貴和李斷山三人全部昏死過去,柔和的月光隨著時間的推移緩緩掃過他們的身體。
變異人完全失去了生命力,強壯的四肢開始冰冷、僵硬。墨綠色的血污在水泥地面上干涸,布滿周身的鱗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而張一諾手中的那顆人頭卻依然圓睜著雙眼,直襲大腦的恐懼感令它眼角迸裂,張開的口腔內只留有一個黑窟窿。雖然它生命力極其頑強,此時卻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寂靜與黑暗中,張一諾三人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如果有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肯定會被驚得掉了下巴。
而他們的體內也正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細胞在瘋狂的分裂、重組,肌肉變得更加緊密,全身的經脈、骨骼也比以往堅韌許多。
兩天之後。
三人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甚至連疤痕都沒留下,重新長好傷口的皮膚顯得白女敕、細致,與身體其他部位有著顯著的區別。
「嗯…………」
一直昏迷的王富貴突然在水泥地上翻了個身,嘴中傳出一陣舒爽的申吟聲。
他緩緩睜開雙眼,覺得映入眼簾內的事物比以前清晰許多。他試著扭動了幾體,一陣「嘎 」脆響聲由體內傳出。除了有些許脹痛感之外,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連精神頭兒都比以前充足了一大截。
王富貴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他搓了搓自己的面頰,將臉上干硬的變異人血液弄掉。
「哎喲,不錯哦…………」
王富貴像個小姑娘似的在自己臉上揉揉捏捏,「這皮膚比以前好多啦,彈性實足啊!」
「這他媽是什麼情況?」
緩過神兒來的王富貴覺張一諾和李斷山仍然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變異人只剩下一個殘缺不全的尸體,腦袋還抓在張一諾手中。
王富貴只記得自己腦門兒上像被驢踢了一樣劇痛一下,其余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他低頭撿起自己的那把砍刀,現旁邊還有一把小錘子…………
王富貴快速來到張一諾身邊,將他趴在地上的身體翻轉過來。王富貴將手指放在張一諾鼻子下面,一陣陣暖流吹過他的指間。這溫暖的氣息讓他心里的擔心也減輕了許多,他在張一諾臉上拍了拍,「醒醒,喂……醒醒。」
可是無論他怎麼喊叫,張一諾仍然沒有反應,繼續躺在地上昏迷著。
當王富貴醒來後現二人躺在地上時,他心里就升起了強烈的不安。他說不上這是什麼感覺,而且也不知為什麼會這樣,他只能將這歸功于朋友之間的牽掛。
可是王富貴完全沒有明白,在這短短幾天內。他們三人共同進退,出生入死,無論是娘里娘氣兒的李斷山,還是神經兮兮的張一諾。他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這份在特殊時期里建立起來的羈絆已經將三人緊緊聯系在了一起。
所以當他現張一諾還活著的時候,心里那種緊張感頓時輕松了許多。
王富貴現叫不醒張一諾,而且自己也沒有其他辦法,便轉身來到李斷山身邊。
李斷山看起來比張一諾狀態要好很多,紅撲撲的小臉細致、滑女敕,呼吸均勻流暢。
「嘖嘖嘖…………」
王富貴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一絲可惜的表情︰「真他娘的,這麼個尤物怎麼是男人?上帝造他的時候是不是玩斗地主呢?把x和y放錯邊了……」
可是王富貴的動作卻一丁點兒也沒受到李斷山那妖孽的影響,掄起胳膊照著李斷山就是一巴掌。
「哎呀…………」
被王富貴狠扇了一巴掌的李斷山一個激靈便坐起身來,吧唧著嘴愣頭愣腦地看向王富貴︰「怎麼了?天亮了?」
「我操,你睡的還挺舒坦唄?」
王富貴怪異的問道。
「不知道啊,我怎麼睡著了呢?」
李斷山抽了抽鼻子,小巧的鼻翼微微張合,他看了看四周之後急切地說道︰「大哥怎麼了?」
王富貴回頭看了一眼張一諾,皺著眉說道︰「不知道,雖然還活著,但是叫不醒。」
李斷山和王富貴差不多,現自己的傷口都已經愈合,身體除了酸痛外沒有其他不適,而且好像還比以往強壯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二人同時來到張一諾身邊,李斷山現確實如王富貴所說。張一諾毫無疑問還活著,但無論怎麼叫都醒不過來,而且二人也不敢有太過激的行為,萬一本來活著的人讓他倆無意中弄死了怎麼辦?這種狀況誰也沒見過,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只能靠張一諾自己了。
「他……他不會變成植物人吧?」
李斷山哭喪著臉說道。
「烏鴉嘴,滾蛋。」
王富貴在李斷山肩膀上推了一下,將他推了個屁蹲兒,王富貴疑惑的看著李斷山問道︰「你這聲音是咋回事?」
當李斷山醒過來開口說第一句話時,王富貴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聲音不太對。
李斷山的聲音就像是一天之內抽了一整條的劣質香煙,還吃了一頓變態辣的麻辣火鍋,在吃火鍋的同時喝了兩瓶72度二鍋頭原酒,完事之後又k了一個通宵的歌,而且單曲循環了一晚上的「死了都要愛」。
那嗓子現在簡直就是個破鑼,還帶著滋滋的電流聲。
但是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李斷山的身體狀況上,也就沒提起這個事。當抽出空當之後王富貴便問了起來。
「呃…………」
听聞王富貴的詢問後李斷山先是一驚,隨即表情變得緩和起來,甜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身體還沒恢復過來!」
回答完之後李斷山偷偷瞄了張一諾一眼,一絲怪異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閃而逝。
王富貴也沒往心里去,必竟對于現在來說李斷山嗓子啞了並不算是什麼大事。
而此時的張一諾則完全沒有知覺,就是一堆躺在地上的碳水化合物。可是他體內的變化依然在繼續著,那種細胞分裂、重組的速度比李斷山和王富貴起碼快了三倍,肌肉密度越來越高,骨骼也更加堅硬、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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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隱入了天邊,一彎下弦月重新點綴在夜空上。
又一天過去了,這是張一諾昏迷的第三天。
李斷山和王富貴坐在地上用撿來的石子和木塊玩著格子游戲,這個連現在的小孩都不屑一顧的古老把戲被他倆整整殺了一天。
因為他們實在是太無聊了,也沒有別的事可干,他們更不敢走出倉庫。
有一次王富貴實在受不了寂寞找了個去弄食物的借口偷模溜了出去,但是還沒過五分鐘便跑了回來,外面的變異人零零散散的幾乎將城市佔領了,他一個人毫無把握能從變異人手中生還,還是人多力量大啊!
王富貴回來之後美其名曰「是因為放心不下李斷山和張一諾,所以趕緊就回來了。」
幸好在這三天內變異人沒有接近這個倉庫,也讓他們平安度過了危險期。
幸運有時候也是實力的一部份……
「你玩賴!」
李斷山緊捂著自己面前的石子不讓王富貴拿走,「你也太賴了,你前面還有我兩個兵呢,你就跳過來吃這個子兒了?」
「什麼?」
王富貴那倒三角的眼楮一瞪,惡狠狠地說道︰「這規矩俺剛才忘說了,相隔兩個子兒也能吃!咋地?有意見啊?」
不等李斷山說話,王富貴伸手便將他那小胳膊一巴掌打開,拿出了一個對方的石子。
李斷山委屈的看著他,扁著小嘴不說話,那怨氣都能沖破屋頂。
「嗯……呃……」
正在這時,一聲極具挑逗性的申吟聲傳來。
只見張一諾坐在地上看著他們,彎起嘴角笑著說道︰「我說富貴啊,你那個確實犯規了。」
李斷山和王富貴二人對視一眼,急忙來到張一諾身旁,王富貴抓著他的肩膀不停搖晃,激動的說道︰「你小子,你小子,活了就好,快看看有沒有殘廢啥的地方。」
張一諾搖頭苦笑︰「沒……沒事,感……感覺……好極了。」被王富貴搖完李斷山又抱著張一諾搖了起來,讓他一句話斷斷續續說了半天。
這一夜三人沒有冒然出,說笑了一會後張一諾便獨自來到了一塊空地處。
經過這三天的昏迷後他完全能體會到自己身體的變化,*的強度並沒有讓他看起來更粗壯,反而讓他比原來縴瘦少許,眼神之中明顯更加沉穩,除去了些許年少的浮夸,一絲淡藍色光芒在眼底隱隱閃現。
不止是身體變化明顯,甚至連思維都更加清晰。感觀也比以往更加敏銳,方圓十米內的事物似乎不用眼楮去看也能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感觀中。那種爆炸性的力量儲存在體內,隨時能釋放出致命一擊。
這一夜中張一諾一動未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悟著自身的變化,體會著全新的力量。將這原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吸收、轉化,他在這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太陽帶著它那能毀滅一切卻又能創造萬物的火焰與光明冉冉升起。它見證了這個世界從無到有、從巔峰到淪落,億萬年的興衰榮辱、物競天擇。
無論這個世間生了什麼事,是物種的滅絕還是地球上開啟了新紀元。都不會影響日月更替,歲月變遷。時間一點一滴的溜走,有的人抓住了一部份充實了自己,而有的人則看著那光彩從眼前逝去,微笑著、痛哭著、幸福著、悲痛著…………